第十二章商戰即人性的戰爭

又來了,顧南的唯出身論和自命不凡的性格什麽時候能改一改?一個人的出身自己無法選擇,但未來卻可以通過努力掌控在自己手中。

“不管怎樣,你剛才救了我,我就要謝謝你。”何方遠再次對顧南表示了由衷的謝意,對他唯出身論的觀點,就直接當成耳邊風了。

“何方遠,你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麵嗎?”顧南想起了什麽,眼中閃動著勝利的光芒,“上次就是在這裏,我和藍妺因為一點兒小事爭吵,正好撞見了你,當時藍妺還拿包打了你一下。沒想到,和你還真有緣,到今天,你居然騙得藍妺死心塌地地喜歡你。早知道當初,我說什麽也不會讓藍妺到立化了。”

還真是……何方遠的記憶複蘇了,當時就是在這裏,他和藍妺第一次見麵。誰能想到,偶遇之後,他和藍妺還成了同事,並且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江水奔流不息,時間一去不複返,唯有最真實的記憶留在心間,永不磨滅。

在時間的長河中,每個人都會遺失許多往事,但真正的美好卻永遠不會遺失,會在一個不經意的時刻,再次浮現在眼前,讓人生充滿了驚喜。

“顧南,你總算做了一件好事,不容易呀。”藍妺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起伏的山峰在迷離的燈光下,有一種讓人目眩神迷的誘惑,“謝謝你呀,回頭我請你吃大餐。”

“免了。”顧南也不領藍妺的情,他現在對何方遠充滿了怨恨,向前一步,他站在距離何方遠不到半米之處,氣勢凜人地說道,“就在這裏,第一次見麵時,何方遠,你還記得你對我說過什麽嗎?”

何方遠一愣,顧南是想翻舊賬還是怎麽著?

不等他來得及說話,顧南又開口了:“當時你牛皮哄哄地對我說——告訴你顧南,富二代不會永遠是富二代,貧二代也總有逆襲的一天,也許有一天我們再見麵時,你會發現,原來我比你有錢多了!”

“哈哈哈哈……”顧南模仿完何方遠說話的腔調之後,仰天大笑,“現在我們又見麵了,何方遠,你逆襲了嗎?你成功了嗎?你比我有錢多了嗎?說大話吹牛皮誰不會,我還就告訴你了,這年頭,還真是有錢才是大爺。以前是有錢人都裝窮人,現在反了,窮人偏偏要裝有錢人。”

原來顧南真是在翻舊賬,何方遠一下想起來了,當時他和顧南、藍妺第一次見麵,起了衝突。顧南以富二代有錢人的身份壓他,他還之以顏色,對顧南大加辯駁,顧南對他的回擊是:“告訴你,窮光蛋,就憑我比你有錢這一條,你就永遠被我踩在腳下。一個男人,不高不要緊,不帥也不要緊,如果沒錢,長得再高再帥,也是軟蛋。”他也不甘示弱,回敬了顧南一句剛才顧南重複的話。

顧南說得也對,他當時是豪氣衝天地說有朝一日一定會比顧南有錢,但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成功,確實還是沒有顧南有錢。

當然了,他是窮人不假,盡管他現在身為立化的總經理,年薪百萬不止,但和顧南一比,還是沒房沒車沒有下江戶口的三無窮人。

“顧南,你別那麽小心眼好不好?多大點兒事兒,記得這麽清楚,斤斤計較,一點兒也不男人,完全就是典型的下江小男人德性。”藍妺看不過,出麵維護何方遠,“方遠現在是沒你有錢,但總有一天他會超過你。莫欺少年窮,懂不懂?”

“別和我講大道理,我不懂,也不想懂,我隻知道現在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有實力就有發言權就有社會地位,沒有實力就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的人,老老實實地當一個隨波逐流的跟隨者就行了,卻偏偏還想傲立潮頭,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真是可悲。”顧南繼續對何方遠不遺餘力地打擊,“何方遠,你上次不是說過,要和我平起平坐,不,要比我還有錢嗎?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實現你的大話呢?一年、十年還是下一輩子?你千萬別告訴我,你隻有在做夢的時候才比我強,哈哈。”

“夠了,顧南,你閉嘴。”藍妺氣壞了,揚手就要打顧南。

“讓他說,沒關係。”何方遠製止了藍妺,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我能理解他的憤怒,本來我答應和李叢林、梅長河還有他,要一起完成管理者收購,但我中途反悔了,不,也不能說是反悔了,而是覺得管理收購的想法已經不再適應一變再變的形勢了。可惜的是,看不清形勢的顧南顧董事還非要堅持管理者收購的計劃不變,並且認為我背叛了他的信任。所以,他對我惱羞成怒,認為我好高騖遠自高自大,不足以擔當重任,他對我冷嘲熱諷,是想讓我看清現實,我隻有緊跟他和、李叢林、梅長河的腳步,才會有明天……”

“哼,哼!”顧南對何方遠的說法嗤之以鼻,盡管他不得不承認何方遠確實猜透了他的心思,但他嘴上卻

不會承認,“何方遠,你是一個做事情沒有長性、見異思遷並且瞻前顧後的人,我現在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以後不會有多大的成就。想要和我平起平坐,想比我還有錢?送你兩個字——做夢!送你四個字——癡心妄想!實話告訴你,離了你,我們管理者收購的計劃一樣可以成功。我還告訴你,你並不是什麽不可替代的人選,樊錚和付銳,都可以接替你成為立化新的總經理。”

“說完了嗎?”何方遠很有涵養一臉笑意地聽顧南說了半天,不但沒有據理力爭反駁顧南一番,反而氣定神閑若無其事,似乎顧南說的是別人一樣,“說完了,我和藍妺要回去了,江邊風大,太冷,容易感冒。”

“何方遠!”顧南怒了,他原以為他的話會激怒何方遠,讓何方遠暴跳如雷,他才好更進一步羞辱何方遠,沒想到,何方遠居然無動於衷,完全當他的話是放屁一樣,對一個人最大的輕蔑不是謾罵,而是完全的無視,他就暴起了,“你還是不是一個男人?是男人的話,就和我交手!”

“交手?”何方遠不笑了,一臉冷峻,他搓了搓手,挽起了袖子,“你的意思是說,打一架?看在你剛才救我的份上,我讓你三拳。來吧,像個男人一樣打一架。”

顧南可不敢和人高馬大的何方遠過招,其實按照平均身高計算的話,何方遠並不算太高,連一米八都沒有,也不算太壯,小身板比弱不禁風強得有限,但和個子矮小身體瘦弱的顧南相比,就算得上強壯了。見何方遠挽袖子伸胳膊,真要和他動手一樣,顧南嚇得一縮脖子,跳到了一邊,朝何方遠揮舞了幾下手臂:“君子動口不動手,動不動就打架的人,是窩囊廢。”

喜歡動手的人是不是窩囊廢,何方遠不會和顧南去爭辯,他隻是笑了一笑,收回了胳膊,衝顧南揮了揮手:“謝謝你呀,顧南。也祝你成功。”

“何方遠,你站住。”顧南伸手攔住了何方遠的去路,“我還想再問你一句話。”

真囉嗦,一個大男人,怎麽婆婆媽媽的?何方遠站定,好整以暇:“問吧。”

“你什麽時候才會比我有錢?有沒有一個時間表?”顧南得意洋洋地笑了,他堅信何方遠錯過了管理者收購的機會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崛起了。

“我想想……”何方遠煞有介事地低頭想了一想,盤算了片刻,“大概一年後吧。”

“哈哈……”顧南現在的身家少說也有幾千萬,何方遠現在年薪百萬以上,一年後,也不過是一個不值一提的百萬富翁,和他相比,差了幾十上百倍有餘,以這樣的起點,一年後就能超過他,簡直是開國際玩笑,是天方夜譚,他開心地大笑,“好,耐心是一種美德,我再給你一年的時間。一年後如果你還沒有超過我,我們打一個賭怎麽樣?”

“賭什麽?”何方遠撓了撓頭,一臉真誠,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裝得太像了。

“如果一年後你還是沒有我有錢,你爬在地上學三聲狗叫,然後離開藍妺,永遠不許再糾纏她……敢不敢賭?”顧南故意激將何方遠。

“怎麽不敢?”何方遠一臉懵懂,仿佛一年之後成為億萬富翁隻是舉手之勞一樣,“如果我比你有錢了,你怎麽辦?”

“我爬在地上學三聲狗叫,然後再叫你三聲爺爺,怎麽樣?”顧南才不信何方遠一年後就會超過他,盡管他見多了暴富的奇跡,但何方遠一沒資金二無權勢,想靠炒作地皮一夜之間成為億萬富翁的可能性是零。

“你就學三聲狗叫就行了,別叫我爺爺了,我可不想當狗爺爺。”何方遠笑著擺了擺手,“好了,賭也賭了,各回各家吧。”

藍妺聽了出來何方遠話裏話外暗罵顧南是狗,她忍住笑,沒有當麵揭露。等她和何方遠遠離了顧南,確信顧南再也聽不到她和何方遠說話時,她才打了何方遠一拳:“討厭!你和顧南賭什麽氣?再說你們賭氣,為什麽拿我當賭注?”

“一年後,你真能超過顧南?方遠,你也太自信了吧?”藍妺嗔怪之後,不免為何方遠擔心。

“不給自己一個沒有退路的前進動力,誰也不知道自己的潛力到底有多大。”何方遠仰望星空,在城市燈光的汙染下,夜空之中,看不到幾顆星星,他感慨地說道,“星空很浩瀚,人類很渺小,但渺小的人類,依然可以生發崇高的理想。”

“喲,成哲學家了。”藍妺見何方遠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她也就安心了,“我又改變主意了,也許你可以說服爸爸,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和我爸好好談一談,希望你能說服他支持你的新設想。”

“好吧,聽你一次。”其實以何方遠本意,他本不想再和藍成器對話,倒不是說他不缺資金,不需要藍成器的支持,而是他不想過早地和藍成器接觸,他想

等一個最恰當的時機。但既然藍妺提了出來,他理解藍妺迫切的心情。

“打算什麽時候開始從立化出來?”藍妺問到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一步步來,不急。至少也要等企鵝文學和千方文學成立之後,等確定興眾文學或是整個興眾賣不掉之後。”何方遠心中的規劃路線很清晰,他要留給自己充足的時間,以便走好每一步,“最好的結果是和喬董好說好散,而不是鬧僵。”

“不來一出集體辭職的大戲了?”藍妺笑眯眯地問道,笑容中,有三分壞七分期待。

“不了。”何方遠搖了搖頭,一臉淡然,“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再說也沒有必要了,我以後要走的道路和喬董又不構成直接的競爭,相信他也不願意和我鬧得太不愉快。”

“一次愉快的分手,也可以正麵提升喬董的形象,讓外界也看看,和喬董合作過的管理層,分手的時候,也不都是以大打出手結局,也有和平分手的例子。同時,如果興眾文學賣不掉,你選擇平穩地從興眾文學出來,對興眾文學也是一件好事,讓興眾文學在三劍客分裂事件之後,不至於因為人事變動再蒙上一層陰影。行呀,方遠,知道替別人著想了。”

“商場上的戰爭,其實也是人性的戰爭,你替別人考慮了,別人也會在適當的時候,為你著想。”何方遠淡淡地笑了笑,夜色越來越深了,他的臉在半明半暗的燈光的照耀下,呈現出陰晴不定的效果,似乎勾畫出了一副前景不明的未來畫麵。

次日一早,何方遠剛進辦公室,陳果就敲門進來了。

“方遠,有時間不?我想和你談一談。”陳果自顧自地關了門,又坐到了沙發上,擺出了一副長談的姿態。

陳果要談,何方遠沒時間也得有時間了,他起身來到陳果前麵:“陳總,請指示。”

“今天和你談的不是公事,是私事。”陳果笑著擺了擺手,故作很隨和的樣子,“方遠,來,坐。”

何方遠就勢坐在了陳果身邊,他心裏還納悶,私事?他和陳果之間可沒有什麽私事可談,何況他和陳果也沒有什麽私交,不過既然陳果說是私事,他就姑且聽之好了。

“方遠,最近工作上有沒有什麽困難?”陳果很關切地一拍何方遠的肩膀,“最近我忙了一些,顧不上關心立化的事情,立化的工作,一直還順利吧?”

立化的工作既順利又不順利,順利是對內來說,一切步入了正規,因分裂事件引發的動蕩已經平靜下去,人員各歸其位,恢複一個公司應有的正常秩序。不順利是對外而言,外部環境和以前立化一家獨大時大不相同了,不但來自方方麵麵的壓力倍增,而且整個行業的競爭模式和以前相比,也殘酷了許多。

互聯網版權產業發展到今天,在PC(電腦)端的流量已經趨向了飽和,開始向無線(手機)端轉移,立化領先業內多年,主要的優勢基本上都集中在PC端,在無線端的市場,立化並沒有太大的優勢。

但未來卻偏偏又是無線端的未來,現在還有誰有大把的時間坐在電腦前?基本上都是利用上班坐車的時間,用手機完成了大量的碎片化的閱讀。在無線端的劣勢,是未來立化被競爭對手超越的最大隱患。

不提千方在無線端的布局已經遠超立化,就是和立化競爭最激烈的開天,因為有企鵝的渠道,龐大的手機企鵝以及微信一旦成為開天無線端的拓展,將會是一場真正的革命。

許多業內人士的共識是,中國互聯網的第四次浪潮,將會是無線市場的浪潮。

得無線者得天下。

“還算順利,但也有一些客觀困難克服不了。”何方遠見陳果口頭上說是私事,張口談的是公事,他也沒心思琢磨陳果到底是為公為私還是公私兼顧,反正他隻要在立化一天,就會履行立化總經理的職責,處處為立化的發展著想,“外部環境是不如從前了,立化如果在無線端的市場再不打開局麵,恐怕會在無線興起的大潮中,被淹沒。”

立化其實錯過了幾次一統天下的大好時機,當年早在馬大勉擔任興眾文學的CEO時,立化就打通了支付寶支付的通道,可以直接用支付寶為立化的帳號充值。這本來是一件雙贏的好事,打通之後,立化的充值數量和額度激增了百分之五十以上。

正當馬大勉沉浸在初戰告捷的喜悅之中時,喬國界得知了此事,果斷叫停了支付寶的接入。喬國界的理由很充分:“為什麽要用支付寶充值?這是在為別人培養客戶。興眾文學要培養自己的生態圈,而是不借助外來的力量。”

結果支付寶通道被關閉之後,立化的充值數量和額度急劇下降,馬大勉有心無力,隻好無奈地接受了喬國界一心“閉關鎖國”的保守思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