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章 飛升失敗的後果
也不知過了多久。
無詐緩緩睜開眼睛，隻覺得全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意念才一動，人已一下跳了起來，穩穩站在了地上。
“咦！我竟然沒事？”他活動活動筋骨，細細檢查一下全身，除了背上有一個大大的血汙之外，其他部分並沒有半點不妥。
“可我他媽的有事！”一人淒涼地呻吟道。
“誰？誰在說話？”無詐嚇了一跳，四處張望，隻見眼前碧光茫茫，兩山夾璧，這次顯然是到了凝碧崖底，但四周一片空曠，不見半個人影，他心頭一驚，暗想老子竟又撞鬼了？正要將青雲令摸出，那聲音卻又已狂吼道：“混蛋，白癡，蠢材，快把你腳挪開。”
無詐驚叫一聲，跳了起來，落地時身子已經轉了過來，才發現方才站立的地方，橫躺了一個身體陷進地麵，胸部與花崗石地麵相平的白發老道士，並且髒兮兮的灰色道袍的胸口位置有一雙泥灰腳印。他頓時明白過來，上前將這老家夥扶了起來，輕輕拍去了後者背上的灰塵，並順帶將地上一個質量很好並沒有摔爛的大酒葫蘆撿起，掛到道士背上。
老道士本是滿腔怒火，見此卻也暗暗點了點頭，心想現在的孩子素質果然是越來越高了，卻見無詐勃然變色，指著他鼻子幾乎是用吼的聲音道：“老王八蛋，你這樣招呼都不打一下，突然出現在人家腳底下，會嚇死人的知道不？你看你都一把年紀了，全身除了骨頭就是皮，剛才骨頭摁得我的腳很難受，你看你是不是該先賠個千兒八百兩醫藥費給我？”
老道士瞠目結舌，隨即反應過來：“你這小烏龜，要不是你，我早已飛升仙界！這筆帳咱們怎麽算？”
“老牛鼻子你少冤枉好人！你飛你的，我又沒有拿繩子綁你的腳……”
“好狗不擋路！可你他媽的擋著我的飛升路線了！！！！”老道士幾乎是用吼的聲音說道。
“你……哦，哦，哦你就是剛剛在下麵捅老子屁股的家夥？”無詐也反應過來，“想打架是吧？爺爺我還怕你不成！碧落！過來！”舉手一招，不遠處碧光一閃，碧落已經落到手中。
“這是你自己找死！”老道士也早已憋了一腔火，見此也不客氣，右手一揚，大聲道：“轟死你這小烏龜！”
“轟！”一聲悶雷的巨響，一道金色閃電已經正中無詐胸口，後者頓時被轟得倒飛而起，重重砸在身後的碧玉牆上，全身骨骼幾乎沒碎掉。
“奶奶個大西瓜，這裏的玉怎麽是硬的？”在老道目瞪口呆中，中了他一記掌心雷的無詐拍拍身上的碎玉屑，若無其事地從碧玉牆上走了下來，留下身後一個完整的人形深坑。
“小子，你究竟是人是仙是妖是神？”老道士迷糊了。
“我是你爺爺！”無詐大怒，碧落帶出一道碧光一劍劃出，老道先是不以為意，但緊接著發現那碧光和低等級飛劍的青光不同，更隨即聯想到之前無詐一劍磕飛天劫九雷轟頂的情形，這才想起要躲閃，但他挪移雖快，卻比起劍芒的增長速度來卻依舊是慢了一步，隻聽得“嗤”地一聲輕響，道袍應聲破裂，腰部已經多了一條血縫。
“鐺！”一聲響，無詐覺得自己的劍砍在了一塊金剛石上，虎口一震，碧落劍再次脫手飛出，慌忙招手叫道：“回來！”碧落這才又飛回，cha進他背後的劍囊裏。
“你竟然傷了我？”老道士摸著傷口的血，一臉不可置信。
“靠！你以為你是誰啊？老子憑什麽就不能傷你？”無詐對這些自以為是的家夥一向很沒好感。
“修到大乘期三十年來，還從來沒有人傷得了我一根頭發！”挨了一劍的老道士火氣似乎降了下來，甚至更歎了口氣，“小子，你手裏這把劍可真算是神器中的神器了！”
“我的哦！你別想搶！”
“切！看你驅劍根本不需要掐劍訣，那東西早和你性命合為一體了，我搶來有個屁用！”老道士皺皺眉。
“嘿，我隨便開個玩笑，你就當真了，你這人真是沒幽默感！”無詐裝傻以掩飾自己的無知。
“你這個玩笑可是開大了！我修煉了三百年，直到今天，才終於有了飛升的機會！你倒好，哪裏不去，偏偏要站在我飛升通道上方，用屁股擋住了我前進的道路！你說這筆帳我們怎麽算？”老道越說越火大，新仇舊恨在心頭一起燃燒，看樣子下一步就是拔劍砍人了。
“你他媽還好意思說！老子本來是要去那邊山頭避雨的，你倒好，直接一道白光打上來，將我的神龍神鶴都燒化了，害得老子幾乎沒有摔死在這穀底！這究竟是誰的錯？”
“小子，你不是修真界的？”老道很詫異。
“怎麽不是？隻不過老子剛剛拜了師，還沒有入門修行罷了！”無詐難得的老實了一回。
“這就難怪你不知道修真界的規矩，不懂得看天兆了！”老道士點點頭，“隻不過我飛升能量竟然不能將你融化，九雷轟頂也都打你不死，你的體質可真是萬年不遇！話說回來，如果不是你幫我擋住這次天劫，我已經魂飛魄散了。說起來，還得感謝你才是！請受貧道一拜！”
無詐見他真的拜了下去，眼珠一轉，道：“有道是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你受了我救命大恩，就這麽拜一拜就算了，未免有些不夠意思吧？”
老道活了幾百年，什麽風雨沒見過，自然明白這無恥賤人的意思，不禁好笑道：“你可是希望我報答你一下？”
“嗬嗬，和聰明人講話就是舒服！”
“這樣啊……”老道沉吟起來，“你是昆侖弟子吧？”
“你和昆侖有仇？”無詐試探問道。
“嗬嗬！當然不是！看來你果然是個新生，連我你都不知道。”老道笑了笑，隨即卻又陷入迷惑，“不過你能擋住天劫還可以說你是百萬人中挑不到一個的天劫免疫體。但看你和你的飛劍竟已達到性命合一的境界，沒理由沒學過修真才對，可為什麽連我都覺得你身上根本沒有任何真氣流動的跡象，真是奇怪！奇怪之極！”
“沒有真氣流動……”無詐暗自一驚，那自己這些日子來苦苦鍛煉的真氣……
“此事可真是奇怪！小兄弟，你究竟可曾煉過氣？”
“我……沒有煉過！”《逆道真經》上所載的東西實在都太過驚世駭俗大逆不道，無詐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那你怎麽得到這柄劍的？”
無詐想了想，便將上昆侖後的經曆細細說了，隻是卻將黃泉隱去，當然關於《逆道真經》，則以神兵召喚術完全代替了。
饒是如此，老道士也隻聽得目瞪口呆：“碧玉的果子？神兵召喚術……”
無詐見他神色知道他不信，也不廢話，一指點出，地上就多了天斬和十名神兵。
老道士使出飛劍試探過後，隻搞得瞠目結舌，那些神兵也就罷了，天劈的實力幾乎相當於一個出竅期的高手了。無詐不知道，他卻明白召喚一道並非是真的將實物召喚過來，隻不過是由召喚者本人的真氣凝結成召喚物的形狀，通過契約發揮被召喚物本身的神通，其威力的大小和召喚者本人的力量是成正比的。換言之，無詐本人的實力早已經超過出竅期很多，但奇怪的是自己根本看不到他身上有真氣的流動，而這小子掉進崖下來應該不會超過兩個月！
沉吟良久，老道士道：“可不可以帶我去洞裏看看？也許我能告訴你一些事情。”
“可以是可以！但我可能找不到路！”無詐搖搖頭。
“無妨！我帶你從懸崖上重演一次跳崖經過，看到那個天台，應該就能找到了！”
無詐答應了，本想重新召喚出玄龍，但老道士擺擺手，道：“不必了！我帶你瞬移上去好了！”說時也不待他說話，抓住他胳膊，後者隻覺得身體一輕，眼前景物如碧光一般流動起來，下一刻景物停頓，人已經到了當夜他縱身落下的山崖邊。
“靠！你下次能不能飛慢點，碧光把老子眼睛都晃花了！”無詐抱怨道。
“你……你竟然能看見光？”老道士大驚失色，隨即重複道，“瞬移的時候你竟然能看見景物移動？”
“是啊！這有什麽稀奇的嗎？難道你看不見？”無詐大奇。
“我學會瞬移五十多年了，可從來沒有見到過任何東西，隻是心中想著自己想到哪裏，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就到了！根本沒有任何時間給我看景物！”老道士喃喃道，“你還真是個不世出的天才啊！”
“大家都這麽說！”無詐一點也不謙虛。
老道士感歎一陣，叫無詐召出玄龍，兩人沿著當日無詐墜落的路線慢慢落了下去，不時果然看到那個平台，當即落了上去。
但讓無詐吃驚的卻是，他剛剛用碧落削石封住的洞門此刻竟然變成了整整一塊的玉石，和周圍的玉石連到一起，一點痕跡都沒有。
“他媽的，神機洞，還真是有些神機！看來隻有用劍硬砍開了！”無詐搖搖頭，對老道士道：“你讓開，我來開洞，不然劍氣太猛了不小心傷了你我可不負責！”
“等等！”老道士幾乎沒有跳起來，“你說這洞叫什麽？”
“神機洞啊！天機道人的留言上是怎麽說的！”
老道士歎了口氣，道：“刑九天這老家夥在這甘心潛伏就是千多年，原來是為了天機祖師留下的這柄劍。隻是天意循環，不想你的神兵竟然根本不怕僵屍，也算是他的劫數。”
“咦！你似乎知道一些事情？”
“其實說起來刑九天也是昆侖弟子。昔年祖師飛升之前就是住在這凝碧崖中的神機洞裏，祖師飛升之後，弟子們都希望能找到洞xue，隻不過找了百多年，卻一直沒有結果，這事就這麽不了了之。千年之後，刑九天因為做了一件十惡不赦的大醜事，被當時的掌門玉清道人給禁錮到這凝碧崖下，不想刑九天卻在這至陰至寒之地選擇了自己兵解……”
“等等，什麽叫兵解？”
“我們修道的人自知無法應付天劫的時候，迫不得已會選擇一種自我毀滅肉身的方法，那樣的話，元嬰就可以修成散仙……我如今錯過飛升機會，怕也隻能做一名散仙了。”
“不是吧？再次飛升不就成了？”無詐奇道。
“飛升需要的能量是在從開光開始一直修到大乘這期間一路積攢起來的，就算一旦飛升仙界，成了仙人，沒有專門的通道也是根本下不了人界來的。我的飛升能量已經用完，潛力耗盡，怎麽能夠再次飛升？不做散仙又能做什麽？”
“原來如此！不過老道，做個散仙其實也挺好，天地任逍遙，這一界就你是無敵的，哈哈，怕什麽？”無詐說著說著自己都很是向往了。
“笨蛋！散仙和修真者一樣，都是有天劫的！算了，懶得和你解釋，咱們繼續說刑九天吧！刑九天兵解之後，元嬰並沒有按尋常方法修煉散仙，而是在亂葬崗上找了一具剛剛死去的屍體，將自己變做了活僵屍，最後修成了僵屍散仙，出關之日大鬧昆侖，多虧一名東海來的散仙前輩襄助，將他功力禁錮了一大半，再和掌門玉清道人聯手將凝碧崖禁製，和刑九天講好條件，隻要他不出凝碧崖，昆侖就將死人都丟到凝碧崖下，任他吸取陰氣，後者無奈隻得答應。而這裏的陰寒之氣卻也是所有修真人的克星，沒有修煉到渡劫期的修真者根本不能在這裏停足，神機洞也就永遠成了一個迷。我自渡劫後就一直在這後山修煉，目的之一就是監視刑九天，想不到他這些年來安守本分，原來竟也是為了等待神機洞開放。隻是他沒想到，你身上全無道行，反而不受屍氣的影響，最後竟然被他手下的僵屍逼到了神機洞裏，先得了碧落神劍。”
“原來如此！”無詐點點頭，“那好，咱們先破開洞門，你進去幫我看看那個長果子的小樹到底是什麽吧？”
“嗬嗬，如我所料不差，其實神機洞是完全不定時地出現在不同位置，今天在這裏開放，天曉得下次開放的時候會不會在這山的背麵，開放時間是不是兩千年後。再說東西你都拿到手了，證明你和此洞的緣分已經結束，不必再強求。”
無詐點點頭，忽道：“你到底哪位啊？怎麽知道這麽多？”
“好說！貧道道號太名！”老道士微微一笑，拿起酒葫蘆假裝喝酒，以掩飾臉上的得意。
“沒聽過！”
“噗！”太名子一口酒噴了無詐一臉，忙用衣袖來幫他擦，後者一看那衣服髒兮兮油膩膩，忙道：“靠！我自己來，他媽的，你這道袍估計三百年多年沒洗過了吧？”
“錯！嚴格說來是三百二十一年兩個月零九天。”太名子一臉嚴肅地糾正道。
“算你狠！”無詐對這老家夥倒有些佩服了，“一個人一天不換衣服很容易，十天不換也不難，難的是這樣幾百年不換一件衣服，那才叫能耐！”
“你又錯了！誰告訴你我不換衣服的？貧道作為昆侖三千弟子的偶像，說什麽也是個愛幹淨的人，我每天都換一件衣服！”
“那你說你這件衣服三百年沒洗過了？”
“是啊！我另一件衣服也是三百年沒洗過了，有什麽問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