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式 見龍在田_NO.017 七彩之城

離開九眼橋沒走多遠過了一個路口,驀地,嶽若飛頓住了步子,麵前是新裝修的一幢十幾層的大廈,依著路口緊靠在交錯的兩條馬路邊上呈一種正直角的樣子,大廈的外牆別出心裁地塗抹得色彩繽紛,簡約的迎賓大堂氣勢恢宏,舉目向上一看,那大廈的頂上矗立著三個大字:七彩城。

吸引嶽若飛的,正是七彩城迎賓大堂外麵靠著人行道擺開的一溜兒桌椅和前後湧動著的人們,邊上,豎著一塊紅紙寫就的大告示牌:誠聘各類工作人員…

對啊,反正這幾個月閑著無事,不如找份工作先做著,還可以認識一幫人了解一下臥龍那邊的情況,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嶽若飛這麽一想覺得非常興奮,肩上的包緊了緊他就到了前麵,仔細看完了招聘啟示中的說明和崗位設置,他很快排除了前麵的大堂經理、樓麵部長、酒吧谘客、包房DJ、廚師、司機、各式按摩師等工作,看到最後覺得自已應該就聘“服務員”比較有把握。

現場麵試並沒有什麽波折,就他這條件若是連個服務員也聘不上的話,那麵試的人就該直接扔到錦江裏去喂魚了。

嶽若飛和其他的幾個人被一個經理模樣的人引著進了大廈上了電梯,在四樓角落寫著“人力資源部”的一間辦公室裏填了入職表複印了相關證件,就又被帶著到了大廈後麵,嶽若飛才發現這大廈後麵停滿了車輛的空地南麵還有一幢七層的樓,大概是員工服舍之類。

嶽若飛被安排在二樓的一間宿舍,屋裏四張上下床早被占了七個鋪,隻剩下門口的上鋪堆著一些雜物,看到他背著包過來,幾個正在*和觀熱鬧的人紛紛望了過來,但大多人也隻是望了一眼就回過神又投入到賭博的興奮之中去了。

“新來的啊?我來幫你吧”一個清秀的小夥過來忙著和嶽若飛收拾床鋪,看上去兩個人的年紀相仿,隻是這小夥比嶽若飛矮了半頭也就一米七的樣子。

“你好!我叫嶽若飛,山東人,你怎麽稱呼?”嶽若飛從不缺少禮貌。

“我叫江川,本省人,比你早來了幾天”江川笑著握住了嶽若飛伸過來的手。

床鋪很快就收拾出來了,嶽若飛才發現自已並沒有東西鋪上去。

雖然剛認識,但勞動是可以增進友誼的,江川也看清了嶽若飛沒有被褥,便關切地說:“你沒帶行李啊?這兒可是不配發生活用品的,這麽冷的天沒有被褥怎麽受得了?”

沒等嶽若飛開口,又接著自告奮勇地說:“我帶你到外麵小店裏去買吧。”

嶽若飛感激地看了江川一眼,兩個人便一路熱情地說著話到了外麵轉了個彎進了一條巷子裏。

“你們山東現在不是挺好的嗎?你怎麽跑到這兒來打工來了?”

“我是來訪親的,沒找到親戚也沒多少錢回去了,就想先找個地方賺點錢等過了年再說”嶽若飛淡淡地扯了個謊言。

“唉,咱倆個也算是同命相憐了,我也是家裏窮讀不起書才出來打工的,若不然明年我肯定能考上四川大學…”江川一陣歎息。

“對了,咱們被招進來都做什麽啊?”嶽若飛在沉默了一會後問道。

“怎麽,你還沒弄清楚啊?咱們這兒是個大型的綜合*,一樓是川菜飯店,二樓是西餐廳,三樓是K歌房,四樓五樓是水療按摩,六樓桌球城和健身房,七樓是賭場,再往上是賓館。咱們宿舍的人都是應聘的服務員,先培訓著等三天後開業上崗,至於分到哪個樓層可就難說了…”

“賭場?你是說這兒還有賭場?”嶽若飛有點驚訝。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這城裏到處都有賭場,而且咱們這兒的大老板那可是背景很深的人物,聽說還是個*呢”江川撇了撇了嘴,好像說的就是他們家的事兒似的。

隨後,嶽若飛買好了一應生活用品,兩個人拎回了宿舍。

接下來的兩天裏,公司請來了一批專業的導師來給大家培訓,都是些禮儀和服務方麵的常識。這兩天時陸續有人被淘汰了出去,剩下的人最後按照不同的工作需要又被分成了幾批,各批人馬轉到不同的樓麵臨摹著現場又培訓了一天,再淘汰了一些人,基本上算是把編製穩定下來,就等著次日開業了。

嶽若飛他們宿舍的八個人卻都齊齊留了下來,三天的相處大家都已經熟絡了起來,不似先前那麽淡漠,因此宿舍裏也就多了些友誼的味道。閑時大家議論著按年紀排了排,便有了一個順序:張傳武、李博、王曉東、李朝義、胡軍、周誌洋、嶽若飛、江川,最大的張傳武25歲,最小的嶽若飛和江川18歲,而除了嶽若飛之外,其他清一色的四川口音。

幾天下來,嶽若飛就在腦子裏對其他人有了一個粗略的印像,比如說張傳武老實,李博成熟,王曉東精明,李朝義深沉,胡軍張狂,周誌洋圓滑,江川最重義氣。

而嶽若飛也發現,就是這麽幾個人卻旗幟鮮明的分成了三撥,李朝義儼然清高獨成一派沒事就隻知道埋頭看書,自已和江川算是一撥出雙入對,剩下的5個人則以李博馬首是瞻時不時地聚在一塊賭博吃酒。

這天晚上,大家都很開心,培訓結束考驗通過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掙錢了,那邊5個人早買來了花生米和白酒大呼小叫地喝上了,幾支煙囪搞得滿屋裏烏煙瘴氣的,但李朝義仍是充耳不聞熟視無睹地自顧自看著書。

嶽若飛和江川本想著出去轉轉,卻發現外麵下起了小雨,就放棄了各躺到自已的上鋪,恰好兩個人對著腦袋。

“嶽若飛,你要是和我一起分到賭場來上班就好了…”

“哪裏不都一樣,我倒挺喜歡西餐廳的環境。”

“當然不一樣了,你那西餐廳都是些談情說愛的人,沒勁。賭場裏多過癮啊,來玩的肯定都是些有錢人,搞不好還能見到黑社會的老大,哈哈…”

“怎麽聽著你小子好像很想加入黑社會啊?你可得當心點,那裏肯定很亂。”

“放心吧,我會幹好的。”

“對了,中午看你急匆匆地跑出去了,到培訓開課才回來,有什麽事嗎?”

“唉,我娘的病又發作了,家裏窮,我去找個老鄉借了點錢寄回去。”

“啊,什麽病啊?”

“沒錢治的病!算了,不說這個,早睡吧,明天上班…”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那邊幾個人也幹完了兩瓶白酒,各自躺回到床鋪上,燈一熄就有幾個人打起了呼嚕。

年輕的人們,總是活得不累。

嶽若飛閉目調神暗暗地運作修習了半個小時的內功,然後思索著一些事情慢慢睡了過去,但也隻睡了半小時的功夫,門隙裏一陣陣灌進來的冷風就讓他沒法再睡下去,沒成想這鬼天氣因為一場小雨就驟然變得如此冷冽,都怪當時沒考慮長遠隨便買了個薄薄的被子。

他無奈之下隻能再提起內功周身遊走抵禦寒冷,接著再睡過去,不多會卻又被凍得顫抖著醒過來,如此往複了幾個回合。

嶽若飛間斷不停的顫抖帶著整個床架,讓下鋪的胡軍卻有些氣激,卻說這胡軍一向自以為絕非池中之物,卻因時境不遇不得已屈身在此,本就憋著一肚子火氣。床又是一陣抖動,胡軍剛剛喝下的幾兩白酒就被點燃燒了起來。

胡軍噌地跳下床摁亮了燈,一把就把嶽若飛的被子扯到了地上,張口就帶上了髒穢:“我說你他娘的玩*呢?搞了半個晚上還沒出水啊?要是沒錢老子給你50塊出去找個雞搞,別在這兒弄得老子沒法睡。”

嶽若飛也知道是自已理虧,本來想先道個歉,但一聽這話臉上就掛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