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9章 喪子之痛

任博沒有時間說話,這長離的速度極快,自從第一劍他彈了兩下之後,就再也沒能還手,完全被動挨打,身上更是有不少口子,正在鮮血直冒,口角更是鮮血溢出,衣服已經被血浸透。

“該死,若是有兵器在手,倒是能抵擋一二,說不定還能反擊一下。”

想到此處,任博目光一閃,似乎記起了什麽,頓時就地一滾,順手抄起地上一根樹枝,他記得師父清風子的記錄中有這樣一句話,天下萬物以元氣驅之皆可為兵。

看到任博撿起樹枝,長離狂笑起來。

“哈哈哈,任博,你不會是瘋了吧,想用一根樹枝對抗我手中之劍?”

任博不語,對於長離的嘲笑不做絲毫理會,體內元氣運轉,湧入樹枝之中,頓時原本普通無華的樹枝,竟然散發出一層淡淡的金光。

長離一愣隨即又笑。

“哈哈哈,一根樹枝即便灌入元氣依舊是一根樹枝,你還是要死。”

任博表情因為身上的傷勢變得猙獰,但目光中卻是一片冰冷,殺意噴湧。

“無知。”

話畢手中樹枝一震,直接刺向長離。

見任博手中樹枝刺來,長離搖頭,臉上依舊滿是譏笑和諷刺,當即揮劍想要切斷任博刺來的樹枝,誰知劍鋒觸碰到樹枝之時竟然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音,並未能將其削斷。

“什麽?”

長離簡直不敢相信。

“你這是什麽功法?”

任博冷笑,滿眼殺氣。

“殺你的功法。”

長離麵色鐵青,一個貫通初期的小子竟然敢如此囂張,憑借一根樹枝就想殺他,。

“找死。”

說著,手中長劍一轉,避過任博手中的樹枝,直直的削向手腕。

任博豈能讓他如意,手腕一抬一收,樹枝向下猛然一點,直指向長離的虎口,可惜任博沒有練過任何的招數,這也隻是他隨機應變的能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完全沒有章法。

長離則不同,每一劍,都極為狠辣,招招要命,劍劍要害,見樹枝刺向自己的虎口,他隻是露出一絲冷笑,毫不慌張的一拉長劍,用劍身一抵樹枝,一股恐怖的力量順著樹枝衝了回去。

任博頓時虎口開裂,手臂發麻,悶哼一聲樹枝脫手,嘴角噴出一口鮮血,本就傷勢未複,完全是強行壓製,如今調動元氣,又加上長離這一下反震之力,頓時讓他傷勢複發,元氣亂竄。

“原來你身上有傷,嗬,那倒是可以省下些力氣。”

長離臉上露出一絲獰笑,殺氣盡顯,一劍刺向任博胸口,這一劍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如同閃電,任博根本無法避開。

長劍自胸口刺入,從後背透出,直接將任博貫穿。

“呃!”

任博慘哼一聲,口中噴血,人卻沒有後退,而是向前一衝,一掌拍在長離胸口。

長離麵帶獰笑,在他看來,任博這一掌完全是強弩之末,毫無力量可言,任由這一掌打在自己胸口。

“垂死掙紮......”

可是他的話並沒有說完,一股劇痛自心髒傳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胸口,隻見任博的手緩緩移開,一截斷了的樹枝被他抓在手中。

“你,不可能。”

任博緩緩後退,長劍依舊插在他的胸口,沒有拔出,滿臉猙獰,劇痛幾乎扭曲了他的容貌,不過這一劍未能致命,離心髒有一指距離,也是任博刻意避讓的結果。

“沒有,什麽不,不可能。”

長離氣息漸漸弱了下去,倒在地上,徹底的死了,隻是那一雙眼睛卻閉不上了,死不瞑目,他永遠無法相信任博竟然能殺了他,還是用一根斷了的樹枝。

幾乎同一時間,修道界逍遙門大殿內,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

“啊!長離,是誰殺了我的孩兒!”

緊接著便見一道流光衝出,直奔天際。

雖然殺死了長離,但任博幾乎以命換命,他緩緩將長劍抽出,鮮血狂噴,他抬手在胸口連點幾下,封住傷口止住流血,隨即盤膝坐下,運轉元氣,開始療傷。

沒有療傷的丹藥和強大的修為,這種傷勢根本難以短時間恢複,三個時辰之後,任博睜開雙眼,傷口已經閉合,不會再流血,疼痛並未消失,若是過分用力,還是會撕開創口。

“果然修道界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心不狠,修為不高,隻能淪為芻狗,任人宰割。”

任博看著地上長離的屍體低聲說道,似乎在告誡自己,又好像在訴說道理。

起身將長離的長劍收起,隨後在長離身上一陣尋找,最後在他腰間發現一個儲物袋,這讓任博不由的心中歡喜,修道之人一般都會隨身攜帶儲物袋,用來收放一些東西。

主人已死,儲物袋上麵的意識烙印也就淡了,任博隨手便抹去了長離的意識烙印,隨後在上麵烙印自己的意識,探入其中一看不由的一陣小激動,裏麵的東西雖然不多,但卻有他急需的東西,裏麵有一塊玉簡,上麵刻著逍遙決三個字,一看就知道是逍遙門的功法。

“不錯,這一次雖然受傷但的到逍遙門功法倒也不算虧本。”

任博對逍遙決有所了解,在師父清風子的記錄中涉及了很多門派的功法法寶之類,逍遙決也在其中,不過記錄並不詳細。

取出這玉簡,任博將之貼在眉心,意識探入其中,頓時其內所儲存的功法快速的湧入他的腦海,很快逍遙決便已然銘記。

收起玉簡,任博臉上有一絲失落,因為這玉簡內記錄的逍遙決竟然不全,隻有貫通和出體兩個境界的修煉法門。

“哎,想不到竟然是殘缺的,若是完整的就好了,不過想來這長離也不算是門內重要之人,否則不會隻是殘缺,也罷,有總比沒有好,我現在缺的就是功法,有這逍遙決,可以彌補我的缺陷,等以後有機會再去弄到後半部分。”

任博收起失落心情,繼續翻看長離的儲物袋,最後將所有東西全部移入自己的儲物袋,又將長離的儲物袋銷毀,雖然儲物袋上麵的烙印被他抹去,但他可不敢冒險留著,萬一上麵有什麽他不知道的特殊烙印,或者逍遙門的秘法之類,到時候利用這些將他尋到,那可真的是大發了。

說起來收獲並不小,當然這隻是對於任博這個初入修道界的菜鳥來說,長離的儲物袋內除了逍遙決,還有十幾塊下品元石,一顆裝在玉瓶中的丹藥,至於是什麽丹藥,任博沒有仔細研究,另外還有有些雜七雜八的煉丹練器的材料,不過任博不認為長離會煉丹煉器,想來應該是門派讓他下山收集的,最後一樣東西引起了任博的興趣,這東西是一張如同人皮的麵具,非常薄,但任博意識想要探查,卻沒能成功。

拿著這麵具,任博仔細的研究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什麽烙印之類,試著套在臉上,頓時麵具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竟然瞬間和他的麵頰貼合,如同自己的皮膚一般,任博快速的取出一麵鏡子對著自己的臉照了照。

“有意思,竟然變樣了,連氣息都變了,看來這是個高明的偽裝法寶,隻是不知道這東西是逍遙門賜給長離的,還是長離自己擁有的,若是前者......”

任博搖搖頭。

“應該不是逍遙門賜給弟子的東西,據師父記錄中所說,逍遙門並不擅長製作這種東西,倒是有一個隱修門派,稱之為化虛門的擅長製作*,斂息披風之類,如果不是門派賜予,那麽此物便是長離自己的東西,外人應當不知道。”

帶上麵具的任博麵孔已然完全變樣,變成了一個中年人,一臉胡渣,甚至氣息都發生了變化。

摸著自己已經變化的臉,任博露出笑容。

有了逍遙決,任博決定尋一處隱秘之地閉關療傷,有傷在身那絕對是如履薄冰,殺死長離,完全是運氣使然,也是長離太過輕敵,沒有將他當作對手,這才讓他有機可乘,可這也是用性命去賭,如若任博當時沒有恰巧避開那一指距離,恐怕現在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打定主意,任博環顧四周。

“這裏不能留了,必須遠離此處,方才傷勢太重,不得不就地療傷壓製傷勢,但此刻已經過去三個時辰,誰知道這逍遙門有沒有什麽關於弟子死亡預警的東西,萬一發現這長離已死,定會派人前來,說不定現在他們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必須馬上走。”

任博不再猶豫,一把火將長離的屍體燒了個幹淨,隨後快速的離開了此地。

果然,任博猜測的不錯,就在他離開不到半個時辰,一道流光自遠空激射而來,落地後顯出一個中年人,此人一身青色道袍,臉色陰沉,環顧四周,目光中殺意迸露。

“就是這裏,可惜三個多時辰,那人應該早已離去。”

中年人蹲下身子,伸手有些顫抖的捏起一點地上的灰燼。

“長離。”

冷哼一聲,中年人臉色鐵青,眼中有難以掩飾的痛,長發無風飛舞,渾身竟有黑氣縈繞,仿若鬼魅。

“不管你是誰,敢殺我子,定要將你挫骨揚灰,抽魂煉魄。”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逍遙門的掌門,長逍遙,而這長離便是他唯一的兒子,對於這個兒子,長逍遙可謂嬌慣的很,非常疼愛,但他這個兒子卻有個問題,不能修煉自己門派的逍遙決,這也是長逍遙一直以來的心病,自己的兒子不能傳承自己的衣缽,這對於他來說簡直難以接受,好在他無意間得到了一劍宗的功法,這才了了他的心病,這一次為了讓兒子出來曆練,故而沒喲派人跟隨保護,想不到竟然就死了。

在原地站了好久,長逍遙渾身黑氣才緩緩消散,似乎被他壓製了下去,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從懷中取出一麵巴掌大小的銅鏡。

銅鏡看起來很普通,如同尋常人家家中梳妝之物,但奇怪的是修道之人一般都會將東西放在儲物袋內,但這鏡子卻是從懷中取出,想來應該非常重要。

長逍遙將銅鏡托在掌心,口中念念有詞,另一隻手不斷掐決,猛然一點銅鏡,隨後手掌一番,隻見一道白光自銅鏡上射出,恰好照在長離骨灰之上,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白光照上骨灰之後竟然開始放大,而且其內開始有畫麵顯現,正是任博之前和長離戰鬥的場景,最後畫麵定格在任博用樹枝殺死長離的一刻。

“一根樹枝!”

長逍遙麵色再次陰沉,更是變得鐵青,似對這個結果非常難以接受,如同收到侮辱一般。

“竟然隻是一根樹枝,兒啊,為父和你說過多少次,天下之大人心險惡,需處處提防,可你最終竟然還是沒有將為為父的話放在心裏啊。”

說話間,兩行濁淚自長逍遙眼中流出,失去兒子的痛,讓他心碎,對那殺之之人的恨更是難以壓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