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改變
次日，樓宇風醒來，用過早餐後來到院子裏活動筋骨，不過癮，還打了一套伏虎拳。站定回身，看見秦白起在院門旁邊站著。
“秦將軍？”樓宇風招呼。
“將軍，您起得真早，剛才見將軍打拳，收發迅速、動作輕靈，看來身體沒什麽異樣了。”
“是呀。秦將軍找我有什麽事麽？
“聽到聲音，就過來看看。”秦白起仔細又看了看樓宇風麵色。
樓宇風注意到了，索性坐下，將胳膊伸向前，“秦將軍，來，知道你擔心我，仔細看看吧。”
“謝謝將軍。”秦白起輕輕握住樓宇風的手。樓宇風感覺一股力量鑽進手臂，然後就失去了蹤跡，不知到身體的哪個地方了。秦白起閉著眼睛，許久，睜開，放開樓宇風的手。
“如何？”樓宇風端起茶杯。
“將軍身體一如既往的強健，而且......”
“而且什麽？”秦將軍直說吧。
“而且比以往更好。”秦白起說道。
“謝謝秦將軍。”樓宇風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秦將軍，你一會兒隨我去看望受傷的將士們。”
“遵命。”
秦白起站在院外等候樓宇風更衣，正蹙眉想著什麽。老法師走了過來：“秦將軍？”
“老法師。”秦白起連忙醒過神來。
“秦將軍怎麽這麽早在將軍這裏？”
“我早上聽見將軍院子裏麵有動靜，就過來看看，看見將軍在練拳。正好趁將軍歇息的片刻，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
“如何？”
“將軍身體沒有什麽異常。”秦白起眼神中有疑惑。
“秦將軍，倒底什麽情況？”老法師有點著急。
“我發現將軍居然有了元神之力。可是，將軍並非修真之人，而且就算開始修真，也不可能這麽快。我實在想不明白。”
“老法師。”樓宇風走了出來。
“將軍。”老法師行了禮，“將軍身體可好些了？”
樓宇風笑了：“我覺得自己身體很好，秦將軍也覺得我恢複不錯。我準備去看看受傷的將士們，老法師一起麽？”
“謝謝將軍，臣準備去天壇。”
“那老法師去忙吧。秦將軍，我們走吧。”樓宇風邁步離開。
見樓宇風和秦白起走遠，老法師帶著葉童登上天壇。這裏地勢很高，老法師放眼往都城方向望去，久久不語。童葉輕輕擺放好法器，見老法師沒有動靜，便默默垂手站在一邊。
“童葉。”
“在，師傅？”
“將軍受傷剛回來那天，除了之前講過的，你有沒有發現其它異樣？”
“回稟師傅，沒有了。不過徒兒想過，可能是法鏡的力量。徒兒能感覺到法鏡有強大的力量，或許師傅在使用法鏡給將軍招魂的時候，力量也到了將軍的身體裏麵。”
“恩，有道理，當時將軍有法鏡護著，不可能有妖魔附在他的身體裏麵。好吧，把法器拿來，我要施法維持結界，這裏已經過了汎水，狼妖的餘力，甚至其它，我們不得不防。”
“可是，師傅，那將軍就不管了？”
“為師的力量有限，維持結界已經耗費太多，眼下大局為重。回去後你就跟在將軍身邊，如果有異常，及時告訴為師。”
“是，師傅。”童葉捧過法器。
老法師撚指念動咒語，淡淡的光芒從他身上發撒開去，在遠遠的天空慢慢的凝聚，似有似無。未幾，汗水順著他的鬢角滑下。童葉不由紅了眼睛，恨自己不能替師傅分擔。
樓宇風走在路上，輕靈的感覺更明顯了，不費勁就可以走很快。樓宇風停下腳步，回身看秦白起和阿奇跑上前來，不由微微一愣，自己剛才有那麽快麽？抬眼看見遠處有兩個侍衛在交談，稍稍凝神，居然可以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伸出手，甚至可以感覺到空氣中的潮濕。嗅覺也異常靈敏。而且這些敏銳的感官，自己居然可以控製。難怪大家都擔心自己被妖魔附體，自己倒不是怕死，就怕不知道怎麽就死了，還連累無辜，戰場上那些妖怪殺人凶殘的樣子曆曆在目。
樓宇風正在走神，突然聽到遠處異樣的聲音，仔細一聽，一頭牛受驚了。不遠處就是受傷將士養傷的地方，樓宇風顧不上多想，腳下發力，向那聲音跑去。果然，一頭運送食物的牛，不知怎的受到驚嚇，已經掙脫開去韁繩，四下亂撞。一些士兵和百姓被掀翻在地，一隊士兵向前，拿著兵器，準備攔住發了瘋的牛，無奈不易靠近。樓宇風向前，迎著瘋牛，一把抓住了一對犄角，把牛死死摁住。
“將軍。”秦白起和阿奇趕到，急忙上前幫忙。一隊士兵也圍了上來，一起製住了瘋牛。
“將軍，您沒事吧？”牛被牽走，阿奇忍不住問。
“沒事。”樓宇風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走吧。”
上次偷襲狼妖，受傷的將士很多。樓宇風吩咐不要打擾，以免妨礙醫者救治照顧傷者。重傷的人在最裏麵，長長的躺了兩排。樓宇風突然看見一個淡淡的人影，從一個士兵身上坐了起來，然後就飄走了。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這時，聽旁邊的醫者歎了口氣：“又死了一個，傷得太重了，挨了三天，還是......”
樓宇風突然發覺背後直冒冷氣，看見人死是一回事，看見鬼可是另一回事。
“將軍？”阿奇察覺出樓宇風神色不對。
“沒事。阿奇，你去問問，這裏藥和食物夠不夠，我就不在這裏添亂了，過些日子再過來看望大家吧。”
樓宇風走在回去的路上，忽然停住：“秦將軍，若我有異樣，秦將軍，你？”
“將軍，老法師和臣都沒有發現將軍有任何不妥。將軍寬心。”
“我相信老法師和將軍。”樓宇風籲了口氣，阿奇對自己是忠心耿耿的；秦白起過於正直，若自己真的被妖魔纏身，保不齊這位秦大將軍就替天行道了；老法師雖然不大喜歡自己，但倒會顧全大局。這麽想來應該還不至於結果太壞，至少有一線希望。
“可憐。”樓宇風聽到一個聲音。是自己內心的聲音？“怎麽可憐了？”自己忍不住腹誹。
“沒親人，沒朋友，沒有多少衷心的下屬，性命還把握在別人手裏。”
樓宇風又不由納悶：“我為什麽會這麽想？”
回到屋裏，樓宇風脫下外套，屋裏燒著炭火，磁磁的響著。樓宇風捧著書，托著腮。
“無聊。”
“什麽？”樓宇風又一驚。
“這書好無聊。”
“什麽人？”樓宇風站起來喝問。
屋外的守衛聽見聲音趕緊跑了進來：“將軍，您有什麽吩咐？”
“屋外有人講話麽？”
“回稟將軍，剛屋外沒有人講話。”
“不可能，我的確聽到聲音了。”樓宇風肯定的說。
“將軍，屋外就我們兩個守衛，確實沒有人來過，我們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樓宇風看了看這個守衛，垂眼想了想：“你出去吧。”
“是。”守衛走了出去。
重新坐下，換了一本書，是本兵書。樓宇風盯著書，但不在看。
“這個兵法有點意思。”
樓宇風知道聲音是哪裏來的了，是自己身體裏。定了定神，樓宇風心裏問：“你是誰？”
“......”沒有回答。
“你在我的身體裏麵？”樓宇風不死心，又問。
“......”還是沒有回答。
這是什麽情況？幻覺？對，應該是幻覺。回頭要仔細問問老法師，救自己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樓宇風打定主意，不管怎樣，不再胡思亂想。
“來人，去請老法師。”樓宇風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