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棠篇:滿身風雨,我從海上來_009:你別...

一股殺氣撲麵而來的時候,我反應已經晚了,陸岩衝上來抓著的頭發把我腦袋按在他腿間,我驚恐地看著他,努力把腦袋挪開,但他拽著我頭發把我腦袋重新按在那一處,威脅我說,“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死得無聲無息,若棠,你千萬別挑戰我。”

在會所這一年多的時間,除了陪酒被客人騷擾外,我沒子*過,對於這方麵的技巧和經驗不值一提。所以當陸岩提出要求的時候,我下意識是拒絕的。

他聲音冷冷的,透著一股無法言喻的命令感,我心尖一顫一顫的,十分害怕,但仍不願意屈就。

我死活不肯,他就揍我,對我拳腳相加,整個過程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嗬,即使有那又怎樣,我是萬萬不敢對他還手的。

“不願意做?”陸岩譏諷地看著我,清俊的臉上掛著鬼魅的笑容,濃密的眉毛輕輕上揚,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話,“那剩下的錢,別想要了。”

他一點都沒有跟我開玩笑,一把把我推在地上後,拿起我放在床頭櫃上的電話打給陳助理,而且故意開了免提給我聽。我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心裏開始慌了,要是拿不到剩下的十五萬,我外公的手術就做不成-可我要求他嗎?

“你好,什麽事。”

“陳揚,告訴老周他送來的女人我很不滿意,讓他-”

那一刻,我被他逼瘋了,猛地衝上前搶走他手裏的電話掛斷,像顆泄氣的皮球一般癱坐在地上,悲戚而恐懼地看著他,“陸先生,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陸岩滿意地看著我,朝我揚了揚眉毛。

然後我就像條狗一樣跪著走到他跟前,哆嗦著伸手去解開他的皮帶,褪下西褲,眼淚就像是斷線的珠子般落下來,我遲疑湊上前,閉上眼睛。

我是第一次,沒有任何技巧,陸岩十分不滿意,一把抓住我後腦袋的頭發往前送。

淚水源源不斷地湧出來,雙腿跪在柔軟的地毯上受辱,最後一抹殘陽從窗外折射進來,我看到窗外的海風習習吹動椰子樹葉迎風擺動。

“陸總,您找我-”

陳助理推開門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我跪在陸岩褲襠前,我猛地睜開眼睛狼狽地爬到一邊把臉埋地毯裏,趴在地上恨不得一頭撞死。

“滾出去!”陸岩隨手抄起茶幾上的花瓶往門口扔去,陳助理連忙關上門出去。

屋子裏很安靜,陸岩粗重的呼吸聲越來越靠近我,他輕輕踹了我一腳說,“起來繼續。”

什麽叫惡心?什麽叫屈辱?什麽叫下賤?這一刻我算是全都體會到了。

我趴在地上哭,巴不得現在忽然來一場地震或者海嘯,讓我們都去死吧。可我惦念著我外公的手術費,要是我死了,誰掙錢給他做手術?你看,我想死,又不能死。也許這就叫痛不欲生。

陸岩一把抓起我肩膀讓我半跪在地上繼續,抵到喉嚨口的時候我忽然咳嗽起來,之前嗆水落下的病根還沒好利索,陸岩見我實在是咳嗽得不行才放過我,不悅地坐在一邊,點燃一根煙吧嗒吧嗒地抽起來。襯衫皺巴巴的掛在身上,有種頹然的味道。

我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狼狽地爬起來到洗手間漱口,趴在盥洗台上,我看見自己衣衫不整,蓬頭垢麵,淚水橫流。我望著鏡子裏不堪入目的自己小聲說,“堅持住,就剩兩天了。”

等我回到臥室的時候,陸岩已經沒了人影,煙灰缸裏沒滅掉的煙頭正騰著一股嫋嫋的白煙。我拿著他留下的煙盒子走到落地窗前坐下,抽出一根給自己點燃,抱著腿看窗外的夕陽殘影,晚霞漫天。

小寒打電話來的時候,我聲音有些低沉,正準備說過兩天就回去時,她開口就問我,“你在哪兒?”

“我在東莞一個鎮上找嘉楠呀,他躲著我呢,我這回一定要-----”我謊言沒說完,小寒冷笑了一聲,說,“你繼續編,你願意撒謊,我將就聽聽。”

然後我一下子就懵了,猜到小寒已經識破了我的謊話,一時間找不到言語,兩人都沉默了。

過了大約一分鍾,小寒說,“你怎麽不編了?你他媽倒是繼續編啊!”

“你別生氣,再過兩天我就回來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回來。”

“陸岩是什麽人我早跟你說過,你怎麽就聽不進去呢?”小寒氣急地說,“你跟誰出去不好,偏偏是他!”

我說,“我也不知道是他,過來了才發現,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二十萬啊,我上哪裏去找二十萬,小寒你知道嗎,我天都塌下來了。”

說著說著我就哭了起來,把外公的病情講給她聽,我胡言亂語了好一陣,到最後一直嗚咽著,說了什麽連我自己都聽不清楚。

走到這一步,我已無法回頭,隻能盼著剩下的兩天趕緊過去,拿到剩下的錢。

這一夜我都沒合眼,夜漫長得可怕,依稀聽得見海浪的聲音,一卷一卷襲來,直擊我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