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棠篇:滿身風雨,我從海上來_013:精心...

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房間的陳設格外奢華,但奢華中又覺得舒心悅目,不是那種一看就是暴發戶家裏的扮相,每一處的裝飾都精心設計,恰到好處地體現了主人家的地位和品位。絲絨窗簾沒拉完全,窗外的陽光悄悄透過那一絲縫隙跳進來,斑駁地灑在乳白色的羊毛地毯上,腳踩上去隻覺得暖洋洋的,格外舒服。

身上一陣酸痛,我伸手去揉捏,這才發現破爛的衣裙早就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玫紅色的吊帶睡裙,我驚慌地看著自己身上的變化,努力回憶昨夜裏發生的一切,然而記憶隻停留在陸岩的包間門口。我依稀記得暈過去時,有一雙手剛好托住我,那人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陸岩。

我坐在床沿上四處張望,尋找房間裏的蛛絲馬跡,可什麽也沒找到,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白色的壁櫥上雕刻著繁複美麗的圖案,那圖案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我赤腳走到跟前,伸手輕輕推開它。

一排女子的衣服按照顏色從淺到深的順序排列著,有許多甚至連標簽都沒有拆,靜靜地掛在壁櫥裏。它們屬於一個身材曼妙時尚的女人。

在我發神之際,房間門被推開了,一個四十多的阿姨端著一杯清水走進房間,非常和藹地對我笑,“小姐,您醒了?先喝點水吧。”

我輕輕合上壁櫥的門,接過阿姨的水小聲說了句,“謝謝。”

“您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阿姨微笑說,“先生囑咐了讓我好好照顧您。”

我一口氣把水喝幹了,擦著嘴巴問阿姨,“阿姨,請問這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陸先生的家,昨晚是先生帶您回來的。”

“這是陸先生的房間?”

“不是,先生的房間在隔壁,這裏是客房。”阿姨說。

“那我的衣服-”

阿姨一眼看穿了我心底的想法,笑了笑說,“衣服是我幫您換的,不過,您的傷口是先生處理的。您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先生說扔掉,一會兒陳助理會給您送衣服來。”

其實我自己挺可笑的,我跟陸岩坦誠相見過好幾次了,還在乎是不是他給我換的衣服?

我悻悻然坐回到床沿上,阿姨拿走了杯子,出門前說,“先生請您下樓去。”

曾以為我和陸岩這輩子都不要再有交集,但昨晚為了逃過林老板的折磨,情急之下,我隻能求助於陸岩,當時來不及去想往後的事兒,可現在一想,林老板變態,陸岩不也是變態嗎?我這是個自己挖了一個坑。

然而眼下並沒有其他辦法,陸岩救了我,將我帶回來,我怎麽也要當麵言謝。

下樓之前,我在洗手間洗漱好,鏡子裏我雙唇蒼白無色,脖子上貼著一塊紗布,擋住了昨晚碎酒瓶子割破的皮膚,看細心的手法應該是專門學過的,阿姨說,那是陸岩幫我處理的。我輕輕摸著那一處,心裏忽然流過一股暖意。

早上十點,陽光正好,燦爛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折射進來,那一束明媚的陽光正好打在陸岩身上,他坐在窗前的長椅上拿著pad看東西,一身淺灰色的居家服襯得雙腿筆直修長,柔美明媚的光線打在他周身,映襯著他硬朗俊眉的臉龐,愈加奪人眼球了。

聽見下樓的聲音,陸岩緩緩轉過練來,輕輕瞄了我一眼說,“醒了?”

那聲音淡淡的,可能是陽光燦爛的緣故,語氣中少了冰冷的滋味。

我不好意思地撩了撩頭發,怯生生地說,“陸先生,昨晚給您添麻煩了-”

陸岩放下pad,鼻尖輕哼一聲,“還算有自知之明。”他起身走到我跟前,站立在我兩步之外,雙手插在褲袋裏,格外瀟灑倜儻,他定定地看著我,我有些緊張,趕緊低下腦袋,而那一束灼灼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遊走,陽光明媚的早晨,我有點毛骨悚然,不知說錯地盯著腳上的拖鞋,搜腸刮肚才拚湊出一句,“陸先生,我會報答您的救命之恩的。”

“報答?怎麽報答?”陸岩輕輕笑了笑,他走上前來,一隻手抬起我下巴,生生將我的臉揚起來同他對視,“救命之恩,你怎麽報答?”

我望著他眼神裏的淡然,讀出幾絲戲謔的味道,那一瞬,雙頰忽然升溫,滾燙起來。我努力想挪開腦袋,陸岩卻死死捏著我下巴,笑了笑說,“回答我,怎麽報答?”

“陸先生,我-”

“若棠,你不是個蠢女人,你說我想要什麽?”陸岩忽然湊近我,眼睛撇過我胸前露出的春光,我連忙用手捂住,但那時已經遲了,陸岩一下子抓住我胳膊將我往旁邊的真皮沙發上一甩,我穩穩當當地靠在沙發上,接著他整個人壓在我身上,身子靜靜地貼著我。此時我隻穿了薄如蟬翼的睡裙,彼此相貼的身子傳來溫熱,某一處灼熱在我推薦感覺格外明顯。

我努力去推他,反被他抓住手腕兒,“裝什麽裝?你千方百計接近我,要的不就是這個嗎?看你這樣子清澈見底沒頭沒腦的,沒想到這麽處心積慮,連林州那種人都成了你的墊腳石,我小看你了。”

“陸先生,您什麽意思?”

“還裝?樓上有五個包間,你偏偏跑到我那裏,還需要解釋?那裏是走廊的盡頭,你往這邊跑是絕對沒有回旋的餘地。可你憑什麽認為我一定救你?”

原來他誤會了,以為我把自己丟進那麽變態的局裏演一出戲去請求他英雄救美!現在我就算有一萬張嘴都說不清,好像在旁觀者看來,我那麽做的確是把陸岩設計了,連我自己也想不明白,當時我為什麽要把自己丟進死胡同裏?難道是因為陸岩的包間在那裏?因為夜晚上班時我在化妝間聽到小姐們議論他身邊沒帶莎莎,又不點台?

不,不對。

我已經分不清楚了,我確定當時情急之下我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想讓他就我,也許隻有他能救我,可我真的沒有設計他,甚至故意接近他。

但為什麽我在危難時刻會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到他手上?

“可你憑什麽斷定我會救你?”他直勾勾地看著我的眼睛,冷不丁地說,“如果我不救你呢?”

“當時情況緊急,我來不及想那麽多,陸先生,我很抱歉給您造成了麻煩,也感謝您救了我,將來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您說一聲,刀山火海在所不辭-”我劈裏啪啦地說著,特別特別緊張,因為藏在我腿間的灼熱越來越放肆。

但陸岩並不打算我放開我,他笑了笑,身子故意壓著我,雙手捧著我的臉吻下來,在我沒防備之前長舌長驅而如,像一條遊龍般在我口中攻城略地,他齒間帶著一股淡淡的咖啡香,有點微微的苦澀,但那股醇厚的芬香讓人忍不住探尋。他趁機摟緊了我的腰肢往他身上貼,我不適地扭動著身子,腦袋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此時阿姨從廚房出來,看見我和陸岩糾纏著著,又趕緊退了回去,裝作沒看到的樣子。

我羞澀難當,使勁兒推開陸岩,他怎麽也不放手,柔軟的嘴唇*我的,我反過來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腥甜的味道迅速在口腔中蔓延開來。他終於放開我,捂著嘴巴怒瞪我,嚴重跳出來兩把火苗,“你屬狗的嗎?!”

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橫著手臂擦掉唇上的血,倔強地看著陸岩生氣的臉,“是!我就是屬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