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錯嫁風波_第七章:了如指掌太嚇人
寧璞玉在心裏樂開了花。
心想這靳主子就是爽直,直接了當就把她該被送出府的必要點透了。
但凡這位殿下爺多心疼一點,她還不立時被趕出府去。
“爺……”靳佩瑤捂著流血不止的傷口,紅著眼睛又重複了一遍:“您可得為妾身做主啊。”
這個時候,她心裏滿是怨恨。
可是為什麽二殿下竟然沒有勃然大怒的將她趕出去?
冷衍略微蹙眉,聲音清冷:“嫦笑,扶你主子先回房,叫人去請郎中過來。”
“是。”嫦笑連忙走上前來。
“爺……”靳佩瑤聲淚俱下:“您就忍心妾身這樣被人作踐麽?”
美人終歸是美,哪怕梨花帶雨也絲毫不影響美感。
加上這靳主子又是個會撒嬌的,眼角眉梢飽含了無助與柔弱。
寧璞玉都差一點想要奮不顧身的去保護她!
然而冷衍卻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既然傷著就先顧好自己!”
此言一出,靳佩瑤到眼眶的淚硬是生生的憋了回去。
滿腔的委屈與無奈無從宣泄,她最終也隻是就著嫦笑的手起身,低聲應是。
轉過身走到寧璞玉身前,靳佩瑤眼裏的殺意瞬間就迸射出來。
雖然沒有言語,但那目光清楚的告訴麵前的女子:你死定了!
寧璞玉被這惡毒的目光灼的臉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爺,都是奴婢不好,還請您責罰。”
場麵話,還是得說的得體。且態度要很好才行。
冷衍凝眸,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你以為這麽做就能得償所願?”
“什麽?”寧璞玉有些不自在的抬起頭。
他的目光,三分冷漠,六分鄙夷,相當不把她當回事。唯獨剩下的那一分,竟然頗有挑釁的味道。
這讓寧璞玉有些不爽。
“殿下這麽說,莫不是責備奴婢故意了。”她勾唇,惆悵不已。“托盤鏤空,碟子平展,卻擺放著渾圓的糖果。這樣巧妙的安排,難道是奴婢能做的?”
“哼!”冷衍微微凜眉:“寧府嫡千金,能歌善舞,才貌出眾。當本殿下不知你有什麽本事麽?”
這話,激的寧璞玉身子一顫。
但她的表情,僅僅是一閃而過的不自在。隨即又恢複了如常的神色。“爺這話,叫奴婢如何敢當。從前再好,如今也不過是婢子罷了。”
冷衍見過不少女子,如她這般刁滑的,還是頭一遭領教。
“輕綢之上,你都能淩空起舞。難道這樣的平地就走不穩麽。”冷衍眸子微虛,薄唇一抿,便隻有陰冷的目光落在她慌措的臉上。“耍心機並非不可,但別太留痕跡。”
說完,他轉身走出了亭子。“把這裏打掃幹淨。”
寧璞玉是真的愣在了當場。
那淩空綢上舞的本事,就連寧府裏也鮮有人知。
那麽冷衍是怎麽知道?
她不了解關於他的一切,而他卻好像對她無所不知……
這種感覺就好像被扒光了衣裳,站在他麵前!
“姑娘,您別難過了,殿下隻是讓咱們將這裏打掃幹淨。”芽枝看她臉色發青,身子僵硬,少不得勸。“這也不是多麽嚴重的懲罰。”
寧璞玉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收拾被她打翻的東西。
“姑娘,仔細別傷了手指。還是讓我來吧!”芽枝關心的說。“方才那一下子撞在了桌上,姑娘,您沒受傷吧?”
“你放心吧,我沒事。“寧璞玉滑了腳是意外,可身子扭的利落,撞向桌子正是她故意的。
她以為手裏的碟子飛出去,二殿下一定會為靳主子擋下來。哪知道,碟子真的就砸的她頭破血流了呢。
說到底,這二殿下的心思還真是難猜!有美如斯,竟然無動於衷的看著她受傷……
“寧婢子。”嫦笑一臉不痛快的走了過來。“靳主子叫你過去。”
寧璞玉是有點愧疚,畢竟失手砸破了人家的頭。
隻不過這會兒進去,一定不是看臉色這麽簡單。搞不好小命也就這麽交代在裏麵了。
女人發怒,堪比猛虎!
她這會兒還沒忘記靳主子那充滿了殺意的眼神呢!
“有勞姑娘稍作等候。殿下臨走的時候特意吩咐了,叫奴婢打掃幹淨這裏。”寧璞玉乖順的眨巴眨巴眼睛。“奴婢得先把這裏收拾好。”
嫦笑無端的被責罵一頓,已經是氣不順了。
聽了這話,臉拉的更長了。“靳主子叫的人,沒有敢擺譜的,你是皮癢了麽?”
芽枝連忙道:“嫦笑姐姐別生氣,待這裏收拾好,寧姑娘自會進去。”
“閉嘴。”嫦笑白她一眼:“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兒。”
寧婢子是婢子,伺候她的奴婢,就是婢子的奴婢。
自然是低賤到不能再低賤了。
嫦笑豈會給她好臉色!
“這是嚷嚷什麽呢?”馮铖來的正是時候。
聽見他的聲音,嫦笑頓時就閉了嘴。不光如此,原本怨怒的臉上,竟然泛起了溫然的笑意。
“你怎麽過來了?”
馮铖挑眉:“自然是殿下吩咐我過來,帶寧婢子去滄浪園。”
嫦笑的眉頭一下子打了結:“殿下爺吩咐你帶寧婢子去滄浪園做什麽?”
她的表情很是驚訝,雙眼瞪的又圓又大。
寧璞玉奇怪的不行,滄浪園是個什麽了不起的地方,至於的麽!
“自然是過去伺候了!”馮铖狐疑的看著她:“不然你以為還能做什麽別的?”
嫦笑動了動唇,尷尬一笑:“滄浪園不是從沒有女婢去伺候麽!”
從沒有女婢伺候?
寧璞玉聽了這話怎麽就這麽不舒服呢!這殿下是有什麽怪癖?
“那是從前,現在不是有了!”馮铖等的有些不耐煩:“我說寧婢子,能走了麽?爺召喚的人,哪個不是插上翅膀飛過去,你還在這裏磨蹭什麽?”
“可是這裏還沒打掃幹淨呢!”寧璞玉硬著頭皮:“殿下吩咐我打掃,我豈能偷懶。”
芽枝想替她打掃,可她一直低著頭,修長的手指一片一片的收拾著地上的瓷碎。叫她插不上話。
“你也是夠特別。”馮铖詫異的目光,落在寧璞玉身上。其實他也鬧不明白,何以殿下爺要恩典她去滄浪園伺候。難道這婢子真就那麽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