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錯嫁風波_第六章:學會規矩打破頭

可能是榮側妃花了大把的銀子,第二日秦婆子和陳婆子也就沒再刁難什麽。

倒是教了寧璞玉不少的“規矩”。

說是規矩,其實不然。

無非是那位爺喜歡什麽,討厭什麽,吃飯的時候有什麽特別的習慣,睡覺的時候又有什麽特殊的癖好……

即便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情,寧璞玉還是很認真的記了下來。

說不定就能派上大用場呢!

折騰了一個上午,寧璞玉正有些餓。

芽枝推門走進來,溫和道:“秦婆婆、陳婆婆,二殿下回府了,說是叫寧姑娘過去伺候用午膳。”

秦婆子一聽這話,不由得哆嗦:“我說寧婢子,伺候殿下爺用膳的規矩,你可都記清楚了麽?”

寧璞玉點了點頭:“秦婆婆放心就是,該記下來的都記著呢!”

看著她自信滿滿的樣子,秦婆子反而更加擔憂了。“你這丫頭少得意些。別回頭連累我與陳婆挨板子就好。”

“姑娘,咱們這就過去吧!”芽枝心裏也是忐忑。“殿下爺正在醉心樓呢!”

“醉心樓?”

“醉心樓是靳主子的住所。”芽枝解釋道。“奴婢猜想,一定是靳主子故意提起,殿下才會這麽急就請您過去。”

當然,這後麵一句,芽枝是走出門後才說的。

寧璞玉點了點頭,心想那靳主子的脾氣也是夠夠的。

看這架勢,是要一次就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兩個人腳步倒是不慢,不一會兒就趕到了醉心樓。

今天的冷衍,似是有些不同。

他沉靜的坐在醉心樓前庭院中的亭子裏,麵前擺放著幾碟顏色好看的糕點。

也不知是不是糕點的顏色映暖了他的臉色。

寧璞玉在近處瞥了一眼,覺得他沒有昨日那麽冷峻陰戾。

“給二殿下請安。見過靳主子。”芽枝乖巧的行禮。

寧璞玉這才跟著施禮。

冷衍毫無反應,若有所思的沉眉不語。

靳佩瑤眼底隻有嫌惡,語調溫軟的說:“還木頭樁子似的愣著做什麽,先伺候爺用些糕點。等下上了菜,這點心便要撤下去了。”

對,寧璞玉記得,這位爺用膳前,總喜歡先吃點糕點。

她垂首輕輕走過去,拿起了長長的公筷。

見冷衍瞟了一眼左邊粉紅色的糕點,便夾起一塊,放在他手邊的碟子裏。

“殿下請慢用。”

靳佩瑤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秦婆子沒教你,伺候爺用糕點,總得讓爺知道吃的是什麽!”

冷衍沒有動,眼尾的餘光落在寧璞玉手裏的筷子尖上。

早起朝堂上遇見了冷決,他黑著臉的樣子倒是挺有趣。

看過那副衰相,一上午心裏都特別的暢快。

“靳主子見笑了。”寧璞玉微微垂首:“奴婢孤陋寡聞,並不認得這些糕點,自然也叫不出名字。倒是怪不得秦婆子沒教過。”

“是麽!”靳佩瑤冷笑一聲:“堂堂的寧家嫡千金,竟然連這些尋常的糕點都沒見過……”

瞥過二殿下的時候,她不由得一怔。怎麽他的眼角似是有笑意?

正張嘴想要問,就見二殿下撚起了盤子裏的糕點,送進了口中。

靳佩瑤秀眉微蹙:“爺,這扶風酥軟桃花餅味道如何?”

“不錯。”冷衍平和的吐出這兩個字。“你的手藝越發好了。”

寧璞玉簡直了!

什麽扶風酥軟桃花餅,她真是聽都沒聽過。

能給一塊尋常的糕餅,起這麽個酥酥麻麻的名字,然後再怪她沒見過……想必也就隻有靳佩瑤有這樣的“智慧”了!

“爺,妾身讓人做了些西瓜球,你嚐嚐味道如何。”靳佩瑤不懂二殿下這會兒在想什麽,卻總覺得他的心思有些多。

冷衍微微頷首,目光卻落在寧璞玉身上:“你去端來。”

“是。”寧璞玉柔順的屈膝,轉身瞧見醉心樓的丫頭,正捧著一碟子好看的糖球走來。

於是她快步迎了過去。

“你……”侍婢嫦笑很是擔憂。

“給我就行。”寧璞玉衝她柔柔一笑,伸手就接了過來。

隻是一個轉身,碟子裏的糖球就忽然滾落到托盤中。

“你當心些。”嫦笑真是捏了一把汗。

寧璞玉這才發現,裝糖球的碟子,是平平的那種。糖球很圓,輕微的晃動就能輕易從這樣的碟子裏滾出來,落在托盤裏。

提著一口氣,她想好在亭子不遠,就這幾步路。

隻要走穩當了,也就沒什麽關係了。

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平碟,卻忘了托盤裏還有幾顆能正好漏下來的糖球。

“吧嗒。”

奇怪的一聲響動,寧璞玉還沒來得及看。

腳下忽然踩到了什麽,身子往前一傾。

手裏的平盤跟著往前一衝。

不好!她在心裏暗叫一聲。可這股慣性並沒有因為她的警覺而停止。

冷衍瞪眼看著那忽然飛過來的碟子和糖球,身子一閃,猛然站了起來。

靳佩瑤惶恐不已,還未來得及躲避,數顆糖球就已經砸在了她的身上。

“啊,主子當心!”嫦笑嚇壞了,話音還沒落,雪白的平碟就已經磕在了靳主子頭上。

她硬是想要去擋,都來不及。

可這還不是最壞的結果。

寧璞玉撞向了桌子,糕點什麽都打翻了。手一滑,托盤不偏不倚的衝著冷衍胸口飛去。

芽枝嚇得臉色慘白,手腳都不知道怎麽使喚了。

冷衍雖然伸手敏捷,抓住了那托盤。

卻也被寧璞玉推倒的椅子打在了腳背上。

生生忍著疼,他皺眉問道:“這就是你學的規矩?”

寧璞玉連忙搖頭:“殿下恕罪,這糖球太圓了,盤子又太平了。奴婢一時失手,不是故意的。”

“做錯了事情,你還諸多理由!”靳佩瑤氣得發抖:“你砸了我的心意便算了,竟然連我的頭都砸破了。寧璞玉,你到底存的什麽心思?”

這話不假,寧璞玉看向她的時候,隻見她額頭上的血順著臉頰往下流。“都是奴婢的錯,還是先請郎中過來,給靳主子瞧瞧吧!”

“不用你假裝好心!”靳佩瑤含著淚,委屈的說:“爺,您可要給妾身做主啊!如此歹毒的婢子如何能留在爺您身邊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