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章 報應
趕來的官琪眼裏也轉著淚花,一邊說著妹妹不怕,一邊使勁地在我背後掐我,想將我摟過去。
看到她的臉,我的理智再度崩潰,居然拽著江子良不斷後退,抵到了後麵的人造湖,退無可退!
噗通一聲,我和江子良一同失足掉進了水裏!
官琪呆愣在湖旁,身後的唐詩冷不丁踹了一腳,她尖叫一聲,也掉進了水裏。
這水池剛一人深,官琪掉進來後冒出了頭,但她卻始終嗆著水,淒厲地叫著有鬼拽她,救命!
“血,水麵上有血啊!!”
眼見她漸漸失去力氣,沉下了水麵,咕嚕咕嚕的氣泡也越來越少。圍觀的學生亂成一團,卻誰都不敢下來救人。
於是,誰也沒見到湖底的我,微微一笑。
掉到水裏的瞬間,我狠狠嗆了江子良幾把,趁他力氣稍弱,抱著他往石壁上狠狠撞去,他的頭上湧出大片的鮮血,人也沒了意識。等到官琪落水,我便將自己係在她腿上,拚命往水底遊!
最終,我還是沒有讓他們死,他們被濕淋淋地撈出來,兩個人都陷入了昏厥。
至於我,我理所當然地也“昏了過去”,畢竟我身上的傷口不比兩人少。
但那又有什麽關係,我死一次,你們也應當死一次才對。
一報還一報,天經地義。
我們三個人被送進了醫院,我閉著眼睛,隨那些醫生護士折騰。直到胳膊上一陣刺痛,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我悠悠然醒來的時候,隻聽這見隔壁病房傳來官琪抓狂的聲音,尖銳刺耳,“我不回學校,那裏麵有水鬼!真的,它拽住我,想我去死!”
我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笑意漸漸浮起。
“笑什麽笑,我簡直被你害死!”門口傳來唐詩冷冰冰的聲音,她走到我病床邊,“你讓我幫你,我差點因為故意殺人被警察逮起來。你真是夠可以啊!”
我坐起身,抱歉地說,“一時情急,來不及和你多說。總之這次多謝你了。”
她把我從病床上拖起來,“廢話少說,你沒病就趕緊跟我走,我可沒錢給你付醫藥費!”
我順從地坐起身,穿好鞋子,突然想到什麽,“唐詩,現在幾點了?”
她指了指牆壁上的掛鍾,“瞎啊,快七點了都。”
我急得一拍床板,“糟糕!”
麵對一個發怒的天師,我不敢相信,那畫麵太美了!
急匆匆衝出病房,正巧和對麵的來人相撞,同時誒喲了一聲。官琪看到我,先是一楞,而後立馬關心地問,“官官,你沒事吧,姐姐帶你回家。”
我哪有那個時間陪她做戲,猛一抽手,將她推開,“我很忙,你要是閑你就再去水裏泡一遍!”
官琪眼睛不自覺瞪大,惡毒的眼神在我身上一閃而過。管她猜到多少,我隻顧拉著唐詩悶頭跑了出去。
這樣緊趕慢趕,等我們到了學校的時候,我們還是遲到了十分鍾。
東皇禦靠在車身上,打量了我們兩眼,倒是沒有罵我。他打開門上車,“別磨蹭,上來!”
被我硬塞進車,唐詩顯得很急躁不安,“你們帶我去哪兒,我很餓,必須要回去了!”
東皇禦在後視鏡裏與我對視了一眼,我聳聳肩,拜托,這時候到哪裏找死人給她吃?
“在車座後麵找一個黃色的瓷瓶,從裏麵掏出個丸子給她。”
按照東皇禦的話,我果然找到了個小瓶子,裏麵的丸子呈奶白色,圓潤光滑,我卻頓時捂住了鼻子,這什麽怪味兒,惡心死了。
唐詩卻一下子被這味兒吸引住,劈手奪了過去,一咕嚕塞到嘴裏。吃下去片刻,她眼皮越來越重,一下子睡了過去。
看到她這樣子,我好奇地問,“你給她吃了什麽?”
東皇禦大力踩著油門,方向盤轉得飛快,“安眠藥,糖丸,隨你怎麽喊,總之就是鎮屍用的。還有,你!”
我一下子坐直,“我在!”
“你特麽不是棺材星,你是黴星吧。一天不見,怎麽又搞得隻剩半口氣。”他很不滿,將車大力轉了個飄移,幾乎快到要飛起來,“在白色瓷瓶裏掏兩粒丸子,給我吃了,待會好好幹活!”
我依言嚼了兩顆署名“沉香丸”的藥,頓時覺得身上傷口的痛感消失,再一會兒,已經結了痂,果然是好東西。
嘿嘿,沒想到這個天師嘴巴壞,心眼還是很好的嘛。
然而等遇到幽冥之後,我才知道,東皇禦隻是單純地將我喂胖之後去誘敵的。
此時我當然還不清楚誘餌的命運,眼見著東皇禦已經開了兩個多小時,這麽久的疾馳我們早離開了城區,來到了荒郊處。寬闊馬路變成了泥路,東皇禦還在開,儼然是要駛進大山裏。
這裏的夜晚更加黑,尤其是眼前這座山,夜幕沉黑,是陰氣匯集的結果,灰色、黑色的氣流包裹住了整個山體。按照以前看風水的先生說法,就是地屬於陰,蟲蛇多生,不易下葬不易居家。萬一拋個屍,九成九能成厲鬼那種。
路已經到了盡頭,車還沒有停,我喊了東皇禦幾聲,他沒有理會我,反而越開越快。隔著玻璃,山體已經越來越近,那些怨氣都化成了骷髏臉,朝我們猛撲過來!
我側頭看著東皇禦,他眼裏一如既往地堅定平靜,我捂著嘴,強迫自己相信他的做法。
離山體越來越近,終於,撞上了!
我死死閉上眼,過了好一會兒,周圍的空間沒有被擠變形。我微微睜開眼,不自覺瞪大了眼珠。山裏麵居然有一個古色古香的鎮子!回過頭,哪裏還有山的影子,來路隻剩下黑黢黢一片罷了。
東皇禦輕笑,“怎麽,又疑惑?”
我問出了心裏的疑惑,“那山是假的嗎?”這不可能啊,我明明看到了山中有生命的存在,樹是活的,動物是活的,虛幻的山如何能夠虛幻出生靈來?
“山是真的,不過我們是虛的而已。”車停下,東皇禦解開安全帶,從一旁拿出個黑布包裹的匣子。他回頭看我還不懂,無語地搖搖頭,“車被我布了法陣,從你們進來開始,就是不存在的虛體。隻有這樣,才能夠通過大山,來到黃粱鎮。”
我看著窗外,車正停在古鎮的牌坊下,上麵寫著黃粱一夢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