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一曲離塵·五味】_第15章 金蟬脫殼
“現在，我把什麽都告訴你了。你能幫我嗎？”李漣兒望向許沫晨，眼睛一閃一閃。
許沫晨抿抿嘴：“你打算我怎麽幫你？就這麽放了它？那晚上祭神的時候，怎麽辦？”
李漣兒垂下頭去，歎口氣：“我也不知道，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哎呀，笨丫頭。”許沫晨一指頭戳在她腦門上，“金蟬脫殼，聽說過沒？”
小女孩兒搖搖頭。
“薑，還是老的辣吧！”她得意洋洋地看向李漣兒，“看來啊，我這個阿姐，還是做定了。”
許沫晨伸手摸摸李漣兒兩個小巧的發髻，狡黠地擠擠眼。
劍訣起，碧水劍青光微綻，十指結印，太極圖出。一道青光斬下，麻布袋子封口已然解除。
裏麵鑽出個麻灰色的東西，乍看像豬，肥嘟嘟的。一出來就鑽到李漣兒腳邊，蹭來蹭去，極為親熱。
難怪叫團團，原來這麽胖。許沫晨在心中，暗自定義。
“哎，小丫頭，你知道這封印是誰做的嗎？”她忍不住問道，這八卦封印術，據說是若山的專長。不過，桃花峪倒也十分熟稔。她心中猜測，莫非，是若山之人所為。
“是個道士，白衣長袍。”李漣兒回憶道，“當時我躲在破廟後麵，看得不十分清楚。不過肚子蠻大的，身材稍胖。他不過兩三下，就把團團困住了。族長命人用麻布袋子裝好，送到我家來看管。”
“哦？想不到你這個小鬼，還是有幾分頭腦嘛，居然沒有衝出去。”許沫晨不經意稱讚一句。
李漣兒吐舌：“我才沒那麽笨呢，衝出去被他們逮住了，誰來救團團？我又打不過他們。那個白衣道人，隻乍看，便能感受到仙風道骨的氣息。憑我那點能耐，唉！”
她搖搖頭，看向身下的團團。
“噗，還真有自知之明。不錯，好丫頭。”許沫晨打趣道，連八卦封印都解不了，自然不是那人的對手。
“哼，我比你小，他日定是不可限量的！”
沒想到李漣兒居然還嘴，許沫晨嘖嘖道：“喲，小丫頭片子，還如此胸懷大誌啊。也罷，等他日你不可限量之時，我們再接著救你的團團吧。”
“哎！不要啊。”一聽她這麽說，女孩兒立刻急道。
“噗，剛還誇你聰明呢。開玩笑，較什麽真兒啊。”許沫晨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接下來，我們這麽做。”
她走過去，附耳對李漣兒交代一番。
李漣兒聽後，麵露喜色，兩個酒窩刻印出來，極為乖巧。
“行了，趕緊行動吧。”末了，許沫晨補充道，“小丫頭，你這酒窩真不錯。什麽時候我也能有兩個，就迷死人了。”
李漣兒聽了，嘟起嘴：“天生的，學不來。”
一句話憋死許沫晨。然後，仰臉高興地抱起團團，等許沫晨出手。
“你個小丫頭片子，嘴還真臭。”
許沫晨拿她無奈，從虛鼎中取出一個小錦盒。從中取出一粒藥丸，塞到李漣兒手中。
“呐，給它吃了。”
李漣兒看看她，將信將疑的模樣。片刻後還是給團團喂了下去。
小豬吃過後，開始躁動。扭動身軀不停在地上打滾兒，嘴裏發出哼唧的叫聲。李漣兒心生擔憂，看了看許沫晨。見她滿臉自信，嘴角帶笑。
她隻得心犯嘀咕，回頭注視團團。
原本灰暗的皮毛，開始泛綠。稀疏的短毛，消失不見。整個身子突然開始縮小，最後隻有豆粒大小。
李漣兒有些不敢置信。
“我們桃花峪的藥，你一百個放心。”許沫晨得意道，“把它藏好，等晚上村裏人都去祭神了，趕緊送它走。”
“嗯，好。”李漣兒答應著，將團團塞入一個香囊裏。
許沫晨見了，無奈搖頭。若是她達到破望界就好了，可以放入虛鼎內，保險多了。
“哎，小丫頭，你到聆音界花了多長時間？”
“一年左右吧，後來就一直停止不前。我也不知道為何，總有股氣沉在丹田處，化不開。因此兩年來一直沒有突破。”李漣兒收拾好，有些失望地說道。
“看你資質還不錯，要不做我徒弟，我教你。”許沫晨大大咧咧道，絲毫未考慮，桃花峪收徒，有嚴格規定。
不想李漣兒居然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她：“你？你還是做阿姐吧，要不阿姨也行。”
“切！”許沫晨頓時覺得自討沒趣了，揮揮手道，“懶得跟你計較，等你哪天相同了，到桃花峪找我。”
小丫頭朝她吐吐舌頭，調皮笑笑。
許沫晨也不多勸，反手碧水劍出鞘，將旁邊的一根木頭削作小豬模樣。劍法之快，讓李漣兒目不暇接。
“哇！”
“厲害吧？”許沫晨收劍，拿起自己的傑作，掏出藥粉，灑在木頭上，嘴上說道，“這是我們桃花峪獨有的破式十三式，其中的一式。劍法講究穩準狠，出劍要快，劍氣要利，劍道要足。”
“嗯嗯。”李漣兒眼饞地應道，等待她說完。
“你要是想學，得先拜我為師。”許沫晨突然打斷，插一句。
李漣兒頓然泄了氣，咬牙搖頭。
“真倔！”許沫晨戳她一指頭，待藥粉在木樁上發揮作用。幾分鍾後，木樁開始改變顏色。灰暗的皮毛出現，長出一叢一叢的短毛來，有幾分像發黴。
“成了！”她將成形的木豬放入麻袋中，以八卦陣再次封印。
李漣兒兩個酒窩掛在臉上，心存感激。兩人嘮叨幾句，許沫晨趕緊催促她離開，防止被人看見。
“不會的，這個時候，家丁都忙著在外場布置呢。晚上爹要主持祭神，所以今天全宅子的人，都會呆在外場裏。”
聽到她的解釋，許沫晨忍不住在心中又誇讚了她幾分。
“對了，你到底幾歲了啊？”
“八歲。”
嘖嘖，還真是英雄出少年？這麽小的年齡，做事還打探地如此清楚。不錯，的確是個可塑之才。我定要收入囊中，不能白白便宜了別人。
許沫晨笑容滿麵，心中打著如意算盤。
兩人偷偷摸摸從柴房溜出，探頭探腦四下張望，生怕被人看到。待走至中庭，方才放下心來。
“好了，我要回去歇著了。”許沫晨回頭對李漣兒道。
“我送你吧，阿姐。”小姑娘甜甜地叫著，鐵定不答應做她徒弟的樣子。
許沫晨抿嘴，滿心不樂意：“我不會迷路，不用送。”
“走嘛走嘛，我好久沒去東廂了。”
“喲，感情你是去看你那紹林哥哥吧？”許沫晨帶著醋意說道。
李漣兒推搡著她，穿過長廊，向東廂而去。
迎麵走來個白衣道人，典型的國字臉，通透瞳眸中顯出絲絲霸氣，粗獷的高挑眉，下唇有些厚，大腹便便卻不怒而威。
李漣兒見到，心裏一驚，連忙躲到許沫晨身後。
那道士客氣地行了一禮，算同在主家做客的人，互相問候。
許沫晨應酬著側身福禮，讓他先行。感到李漣兒拽住自己，她猜測到七八分。
白衣道士卻無心她身後的女童，目光反而在她碧玉的眸子上，多停留了幾分。也不言語，自顧自地走了去。
待他走遠，李漣兒趕緊拉住許沫晨跑去東廂。
“怎麽辦？他還在，會不會被他識破？”
“怕什麽，不就是個破道士嘛。你師傅我，可是桃花峪的單傳弟子，肯定比他厲害！”許沫晨自誇道，安慰地拍拍李漣兒的肩。
兩人前後進了房間，關上門，絮絮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