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集_第十四章 歸於平靜
一條還沒有開始綻放的生命就這樣曇花一現,一時間整個學校都彌漫著一種悲愴的氣氛,在縣城的每一個街角小巷都在討論著中學生被街上的地痞打死的事實,這一下成了爆炸性的新聞,這些沸沸揚揚的事隨著黃安在鄉下家中下葬之後又歸於平靜,時間可以充涮一切,卻充涮不了一個生命曾經留下的痕跡。
黃安的離去就如同一陣季風,在屬於他的地方留下印跡過後又轉瞬消失,王翔做夢也沒有料到這一切來的那麽突然,也去的那樣匆忙,他感覺自己像是沒有骨架一樣全身空蕩,一種巨大的空虛在他每一刻醒著的時候鑽進他的內心,隻有在睡著的時候他才會釋放,他整日渾渾噩噩,也沒有心思來往於教室和宿舍,每次一看到宿舍裏賭博的場景,他就仿佛聽到黃安在歡快的配合他贏別人的錢。
吳洋辭掉了酒吧裏的工作,又開始了遊手好閑的生活,但是為了攢夠和劉怡君去南方的路費,他又在一家汽車修理廠當雜工,對於黃安突然離世,他已經感覺不到那種悲傷,他不知道是自己長大了還是對生活已經麻木了,一個同學的離去並不能激起他的悲痛,黃安下葬的那天,他看著黃安的家人肝腸寸斷,悲痛欲絕的神情,他反倒很平靜,隨著黃安被一堆一堆的黃土長埋於地下,把他的悲傷和懷念都深深地和黃安一同埋藏了。
一條生命就這樣隕落,而時間卻不會為此而停留,活著的人依然要將生命延續下去。
邱林可謂是這個縣城裏可支手遮天的地痞,憑著他爸有錢有勢,每次犯法之後都是走過過程,之後便什麽事也沒有了,邱橫山用關係將他贖了出來,把他送到北京他戰友的公司上班去了。黃安的事件對他沒有任何壓力,由於丁浩不具備法定年齡,被送到省城牢改三年,另一個被判了無期徒刑,對於這樣的判決,黃安家人也無能為力,一個貧困的家庭是不能跟他們對抗的,再說對於法律他們也是一竅不通,所以隻能服從和認命。
生活就在就在沉悶和悲傷中來到了秋天,也給巷子抹上了一層灰暗的顏色,因為吳洋是當事人也是參於者,自然少不了派出所來家裏調查,這讓吳家在巷子裏更出了名,吳聖基在家既要回答派出所民警提出的問題,走在巷子裏又要遭別人異樣的眼光,他的脾氣也越來越爆燥,那天下午,吳聖基從建築工地上回來,剛走進巷子,張萬強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最近可夠你忙活的哦。
吳聖基扭頭看到張萬強耷拉著腫眼皮,被擠出來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吳聖基隻覺一股怒火從心底嗖的一聲竄到了嗓子眼,他不由得大罵了一聲,管你個逑事。
張萬強一時顯得有些尷尬,你看你這人,怎麽是這樣子,我惹你了還是欠你的?
他們的吵鬧聲引起巷子裏的人前來圍觀,眼看將要有打起來的架勢,眾人急忙將二人勸開,都知道吳聖基自從吳洋沒有讀書之後,一直挺不起腰杆,再加上最近吳洋又惹是生非,更讓他大為惱火,都勸張萬強不要跟他計較,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別驚動派出所來抓你們,最後吳聖基在眾人的推拉下回到了家裏。
他一回到家就將氣發泄在張玉敏身上,他對張克玲一陣臭罵過後,便埋怨起來,我上輩造了什麽孽啊,出了這麽個敗家子,現在讓我出門臉上都沒有光,張克玲對於吳聖基越來越壞的脾氣已經麻木了,吳洋在她心裏卻越來越遠,甚至有些模糊了,吳洋很少回家,看著到處都在談論著吳洋以及打架的事情,她對吳洋抱有的希望漸漸消退了,就在吳洋問她借錢時,雖然吳聖基極力反對,但她堅信吳洋隻會越學越好,這些錢可以做為他自力更生的資本,可如今那種幻想破滅了,關於吳洋的話題也不在常常掛在嘴邊,她依舊每天幹瑣碎的家務,把飯做好等吳聖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