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之國_第三章 啞巴孩子
方荷很快就買完了東西，和李氏一起回來了。兩人將東西放在車上，剛一坐下，就聽到李氏一聲驚呼：“這是誰家的小孩？”
先前離悠婉坐在靠外側的位置，而且那小男孩身上的衣服寬大，李氏自然沒有看到他。這會她滿臉驚訝，“孩子他爹，這咋回事？”
方荷趕緊開口：“李姐，我看這孩子一個人流浪街頭挺可憐的，就想帶他回去。”
“是這樣啊。”李氏點點頭，又看了那孩子一眼，不禁咂舌，“嘖嘖，方荷，你可真有福氣。”
方荷一愣，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眉頭緊皺，但很快就掩去眼中的情緒，“是啊是啊，你看這孩子長的可真俊。”說著就伸出手摸了摸那孩子的臉。瞬間，那白淨的臉上多出了幾道黑印。
方荷急忙收回手，“哎呀你看我，剛挑了菜也沒擦手，還把人家孩子的臉弄髒了。”
然而離悠婉卻清楚地看到方荷剛才把手背在後麵狠狠在蓮藕上蹭了幾下。
離悠婉更加疑惑，她不明白方荷為什麽要這樣做。再看方荷，她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牛車上方荷和李氏談論著，無非就是誰家嫁女兒誰家新添了人的八卦。那小男孩一直沒有反應，要不是他起伏的胸口，離悠婉差點都以為他們帶了個死人回家。
很快她們就到家了，方荷謝過李氏後，背著那孩子進了家門，離悠婉在後麵拿著買來的菜。由於買的東西太多，李氏還下車幫離悠婉拿了一部分。
“李姐，真是麻煩你了，喝口水吧。”方荷把小男孩放在長凳子上，給李氏舀了一碗水。
“不了不了，你趕緊收拾收拾吧，我還得回去做飯呢。”李氏婉言謝絕，放下菜走了。
方荷一直送她到了門口，這才回來，“婉兒，你去燒些熱水，娘給這孩子洗個澡。”
離悠婉點點頭，“可是娘，咱家沒有他能穿的衣服啊。”
“你不說娘都忘了，你先燒水，娘去借件衣服來給他。”說完方荷又出門了。
離悠婉看著她出去，轉身去了灶房燒水，剛在鍋裏倒上水點上火，方荷就回來了，手裏還拿著一件灰色的衣服。
“娘，你從誰家借的衣服呀？”
“從你李姨借的她家大虎的舊衣服，不過一件也不夠，娘今晚做幾件。”方荷把衣服放在床上，拿來洗澡的大木盆，在裏麵倒上水，又去井裏提了水灌滿大甕，正好水也燒開了，方荷舀了一瓢倒進盆裏，試了試水溫，“婉兒，你拿著刺繡去院子裏，娘讓你進來你再進來。”
“知道了。”離悠婉知道方荷要給這孩子洗澡，也沒說什麽出去了。
半個時辰後，離悠婉才聽到她娘叫她，“婉兒，進來吧。”
離悠婉收了刺繡進了屋子，小男孩還沒有醒來，方荷已經給他換了衣服讓他躺在床上，白皙的皮膚，薄唇緊抿，一對劍眉，十分好看。
方荷倒了水準備去做飯，叮囑離悠婉看著她，離悠婉應了聲，一低頭就對上一雙烏黑深沉的眼眸。
她第一反應就是這不是一個孩子應有的目光。
“娘，他醒了。”離悠婉新奇地打量著這孩子，言語神色間透露出小孩子的個性。
“你要喝水嗎？”離悠婉去桌邊倒了一杯水給他，這時方荷一邊在圍裙上擦著手一邊走進來，“醒了？”
小男孩一直沒有說話，冷冷地看著離悠婉，離悠婉假裝什麽也感覺不到，隻是把水杯遞給他，“喝水。”
那小男孩看看她，又看看水杯，終於接過了杯子喝了幾口。
方荷坐在床邊看著他，“你叫什麽名字？”
那男孩看了她一眼，指指自己的嘴，又搖搖頭。
方荷瞬間明白，“你不能說話？”
小男孩點點頭，方荷眼中閃過厲色，但稍縱即逝，然後一臉可惜，“唉，真是可憐啊。那你知道自己爹娘在哪裏嗎？”
小男孩又搖搖頭，方荷就沒再問下去，“婉兒，你和他多說說話，娘去做飯。”
“好。”離悠婉看到了方荷眼中的厲色，但不敢多想，隻是站在床邊看著那孩子，“你識字嗎？”
男孩點點頭。
“那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嗎？”離悠婉又問，想了想她去書桌上拿來毛筆和紙遞給他，“你能把你的名字寫下來嗎？”
男孩又點點頭，接過紙筆，伸手寫下兩個字，“素謙。”
他似乎是隨手一寫，但這兩個字十分漂亮，蒼勁有力，讓人難以相信這是從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手裏寫下的。
“你多大了呀？”離悠婉又問。
八歲。
“我才六歲。”離悠婉看著他寫的字，這孩子絕對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僅憑他這一身的氣質和這幾個字就能看出。
又隨便聊了幾句，方荷便端著兩個盤子進來，“婉兒，你去廚房幫娘端飯。”
離悠婉乖巧的去了廚房，素謙從床上下來，走到方荷麵前，提筆寫道“謝謝”。
方荷看了一眼，笑了一下，“不用客氣，快去洗臉吧。”
男孩放下紙筆去洗臉，並沒有看到方荷眼中的冷意。
吃過飯後，離悠婉幫方荷洗了碗，就和素謙去外麵玩耍。方荷則拿出一匹新布料打算給兩個孩子做幾件新衣服。
一個時辰後，天色暗了下來，方荷拿著一件衣服出來了，“婉兒，娘去你李姨家，你和素謙也一起來。”
離悠婉拉著素謙跟上方荷，“娘，我們去李姨家幹嘛？”
“去就行了，別多問。”
敲了門，就聽到裏麵一聲“誰呀？”
“李姐，是我。”
然後門就開了，李姐笑嗬嗬的，“過來了。”
方荷把手裏的新衣服給她，“李姐，今天下午拿了你家大虎一件衣服，我這給你還一件來。”
離悠婉笑笑，方荷還真是聰明，用一件新衣服換一件舊的，想必李氏心裏肯定高興，以後要拜托她什麽事就更加容易了。
“哎呦，一件舊衣服而已，你看你。”李氏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手卻接過衣服摸了好幾下，似乎很滿意衣服的料子。
“李姐，那就是那孩子。”方荷見此，給素謙讓了路，李氏一見，眸光微閃，離悠婉不禁冷笑，是在嫉妒人家比自己孩子好看吧。
“不過可惜啊。”方荷歎了口氣，“這孩子是個啞巴。”
李氏神色一變，似乎高興起來，但說出的話卻不一樣，“唉，那可真是可憐啊。”
又寒暄了幾句，方荷便起身告辭了。
回到家裏，離悠婉看著桌上的布料，原來方荷隻做了一件衣服就送過去了，肯定是怕那李氏在背後亂嚼舌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