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章 慘遭背叛

從前,她問過他一個問題:“世界上有多少隻披著羊皮的狼?”

回答是:“很多很多。”

她讚成,但忘了把對方也算進去。

   蘇子恒跟徐莉莉在背著她在賓館開房,赤裸裸的一幕,她回想起來就心神不安。

辦公桌上的杯子裏一滴水也沒剩,洛小琪推開一堆根本沒心情去看的公文,拿著杯子走到飲水機前取水。

轉身之際,忽見虛掩的門被一股外來力量推開,一個身穿黑色深V領T恤、下著一色包臀裙、腳踩十厘米高跟鞋的女人倚著門框而站,嘴角掛著濃豔的笑。

洛小琪手裏的水杯生生落下去摔個粉碎,怔怔的瞪著她,半晌苦笑:“徐莉莉……”她可以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嗎?忘記那通電話,忘記徐莉莉刻意的**捉弄?

“洛小琪,你明知道我愛子恒,為什麽還要霸占他?”他們三個大學四年同窗,畢業後,洛小琪在父親的公司就職,還給他二人安排了工作。

“現在看來,真是養虎為患!”急急逃離賓館後的倉皇還沒有完全消失,洛小琪痛恨的咬緊銀牙,眸子裏透露著猙獰。

“莉莉,怎麽不進去?我中午請小琪吃飯。”一個身穿筆挺西裝的男子從徐莉莉旁邊走過來,還以為腳踏兩條船的快活生活可以不受任何幹擾的持續下去。

徐莉莉答應過他:“隻要你愛我,我願意當一個地下情人。”

他可不想為了一個女人而失去洛小琪這塊大蛋糕,洛小琪是洛父唯一的女兒,公司的繼承權自然是她的。

苟且之事敗露,蘇子恒試圖挽回,小琪氣急敗壞的盯著他那張英俊無暇的臉,再看徐莉莉勢在必得得意的樣子,她孤注一擲,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學生時代的每個暑假,差不多都是在跆拳道培訓班度過的。怕許久沒練,手生,蘇子恒知道徐莉莉背叛了自己,懊惱非常,徐莉莉賣弄的哀求:“你說過,這輩子隻愛我一個!”

“洛小琪才是我的未婚妻!”

小琪嗤之以 鼻的吐了口唾沫:“給我閉嘴!”

徐莉莉慌張地說:“洛小琪,算你看清了,子恒根本就不愛你,他愛的是你家的財產!”

小琪後退了兩步,身後是偌大的落地窗,蘇子恒把門反鎖,他們兩個對她一個!

“你們這對狗男女去死吧!”握緊拳頭揮過去,對方臉上印下兩對熊貓眼。她沒的選擇!

現在身為白領,好久沒練跆拳道了。徐莉莉撲上去一把抓住她的頭發,撕扯滾打,尖銳的指甲掐進對方的肌膚裏!

與此同時,子恒卻在小琪的辦公桌上翻找什麽,新一期的銷售策劃案,他一定要拿到!“啊,找到了!”因此洛小琪的離去他不大在乎了,幫徐莉莉對付她,生生的把她從打開半條縫的窗子推出去。

“啊,不要!我不想死啊,子恒!”愛人的名字隨同身體都乘風飛走了。

十六樓距離地麵的距離,似乎很漫長,半空中有雙手承接住自己似的,但終走向幻滅,最後的印象是蘇子恒和徐莉莉猙獰的嘴臉,以及三人爭執而從桌上打碎的盆栽。那是一棵紅豆杉,今年初結果實,三兩顆渾圓的紅豆在地板上踉蹌來回,在視線裏越來越模糊。

有人弄倒了一灘濃墨,隨即用抹布拭去。

沉黑一瞬,便白了。

“綺嫣,綺嫣,醒醒呀我的寶貝女兒!”沉重的夢幻突然脫去了外殼,好像摔入懸崖後,沒有結實的墮地,而用手攀住岩的棱角或藤條,因此迎來一線生機,耳邊,是一婦人的嗚咽之聲。

她輾轉,掀開鉛重的眼皮,宛若重生,唯一清晰記得的就是蘇子恒,紅豆……

或許因為他們曾把紅豆作為情侶之間的美好定情物。

“夫人,小姐該換藥了。”

她下意識地睃看說話之人,朦朧的雲翳從眼前驅散。是一個梳著鬟髻打扮的古色古香的小姑娘,接著一男子闖入視線,生著白白淨淨的長臉,他身後又出現一個腦袋,長著黑胡須的老頭兒,包括這小姑娘,每人都瞪圓了眼朝她這邊張望。

她清醒地眨眨眼,頓了一瞬,猛地坐起身,他們臉色一震,她伸出手指把他們從頭指到尾,暗驚:“好奇怪,這裏的人怎麽都穿成這個樣子!難不成在拍戲?好吧好吧,我承認我被很多人誇讚說具有演員天賦,而且個性的要命,被公司稍微包裝一下,定會紅得發紫!可是老爸堅決反對我參與娛樂圈,不然的話,就把龐大家產都揮霍掉,也不給我繼承!拜托,我在爸的公司老老實實的當個小職員,怎麽一覺醒來……”沒想完,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周圍的環境徹底弄個清楚。

沒有劇組導演,沒有攝影機,也沒有化妝師什麽的在場。目之所及,是四名用驚奇的眼神盯著她的“古人!”

這時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從身邊濃妝豔抹風韻猶存的仍能看的出是半老徐娘的婦人口裏傳出:“綺嫣,你真的醒了!哎呀太好了,娘的心總算放下來了!唔,我的女兒,給娘抱抱。”婦人欣喜若狂的抱住她又親又撫,呀,太緊了!勒的她喘不過氣。

“綺嫣?娘?”那小姑娘稱她小姐,男子口口聲聲喚她表妹,老頭兒則與婦人異口同聲的喚女兒。總之她被瘋狂簇擁,似剛從地獄回來,隻是歡迎她的這些人,她怎麽也想不起在哪裏認識。

稀裏糊塗的應付過一頓飯,洛小琪終於逐漸想通,自己所在的這個空間,不再是二十一世紀,洛小琪也不是洛小琪,而是司徒家唯一的寶貝女兒司徒綺嫣!貴為千金小姐,芳齡十六,目前待字閨中。

她需要冷靜,一放下筷子就借口去淨手跑開了。

“天呐!”司徒綺嫣避進一個拐角裏,扶住紫荊花的粗枝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兩頰漲的緋紅,心髒在胸腔內“咚咚”劇跳,喃喃道,“弄了半天,我這是穿越了!”

異香撲鼻,轉眼觀望,她驚訝的合不攏嘴,竟是一片火紅的花海,悠悠蕩蕩,血澆下的一樣,數隻色彩斑斕的蝴蝶在其間飛舞。

她驚詫之際,被從後麵伸過來的一隻手拍了一下肩膀,嚇得一哆嗦,靈魂久久不能合體。

麵前這位看上去斯文俊秀的白麵書生,姓韓名文俊,在餐桌上,他一味的往她碗裏夾菜,表妹長表妹短的叫。但看她生疏異樣的目光在席間溜轉,問了些傻瓜似的問題,使他們幾度把臉冷下來。

“幹嘛呀我又不是鬼!”韓文俊對她激烈的反應表示納罕,驚奇的望著她,“綺嫣表妹,你不是上茅房嗎,怎麽來到後花園?你跟我學了那麽久的知識,今天真是全部都體現出來了!”

司徒綺嫣拍拍胸口,窘迫道:“突然沒事了,發現這裏好漂亮,就順便走來看看。”鬆口氣睜大眼睛問,“你剛才叫我什麽?”

“表妹,綺嫣表妹?你到底認不認得我是你表哥啊!”韓文俊指著自己的鼻子大聲問。

她眨動上飛的長睫,抿抿嬌豔的紅唇,把紛亂的心緒撫平些許,硬著頭皮問:“好吧表哥,我有點想不起來了,”轉過身弱弱的注視著他,“這是什麽朝代?今天幾月幾號?”

韓文俊跌跤笑的滿臉淚花:“當然是南朝黃曆三月三號啦!”笑歸笑,他跟容父容母的猜測差不多一致了,那就是司徒綺嫣自從七天前不小心跌入河裏到現在蘇醒的跟正常人似的,其實腦子出毛病了。

不容分說,幾個身穿玄色勁裝的侍衛把她強行駕進房裏,按在床上,丫鬟蓮心說了句:“小姐,奴婢冒犯了。”一把拽過她的胳膊,挽起袖子。

司徒綺嫣胡亂掙紮,大聲叫:“你們是強盜呀!放開我,喂,別碰我!”哪裏她說了算,容夫人招呼太醫趕快就診,她抵不過,唯有蹬腿掙紮,大喊大叫,雖然太醫自始至終都沒有碰她一根毫毛,卻搞得殺豬似也!

前世,猶如夢魘,像有一隻枯瘦的魔鬼的手把她緊繃的神經當做琴弦,一不經意,就要崩斷了一樣。

    她籲了口氣抬手拭去額頭的冷汗,蓮心端過來一碗難聞的湯,她及時捂住鼻子往裏撤撤身子,擺手道:“這是什麽東西,快拿開拿開呀!”

蓮心認真的講:“小姐,這是大夫開的藥方,夫人囑咐奴婢一定要親眼看著小姐喝下去,否則就不走。”

洛小琪的靈魂跟垂死的司徒綺嫣的靈魂擠占同一具肉體,剛開始的確很虛弱,分不清誰是誰非,但一閉上眼睛,她感覺自己淩空深淵之上,對麵站著司徒綺嫣,陰風裹著沙塵,漫地連天呈現駭人的暗紫,她倆異口同聲,口氣的力度相差甚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繼而展開凶勇的廝打!誰輸了就魂飛魄散……

她清楚地記得自己把司徒綺嫣壓在身下,使得完全是報複蘇子恒和徐莉莉的那股勁兒,柔弱的綺嫣,就那樣被推入萬丈深淵了。

弱肉強食,無論在什麽朝代,什麽空間,亙古不變的真理。

司徒綺嫣生前可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溫柔小姐,洛小琪順理成章的襲承了她的弊端,這也讓府裏上下的主仆頭都大了。她知道,人應入鄉隨俗,適應新的環境,新的習俗,當然還有新親人新朋友。

韓文俊是她從小就特別依賴的表哥,據說今年參加科考落榜,應付主考官不成,對付這個蠻橫調皮的小表妹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拿本書充老成:“女孩子家要文文靜靜的,沒事寫寫字,看看書,修養內在:再者就是繡繡花,縫縫補補,有個姑娘家的樣兒。”轉來轉去,通篇教她怎樣在成親前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完美的女人。

不用想,一定是爹娘擔心她瘋的跟男人一樣將來沒人敢要!

   容大人單名一個“成”字,具有不凡的來頭,專門負責給皇帝起草詔書的內閣學士,從正二品宦官,每日多在皇宮走動,難怪很少見他。倒是每天晚上,想是下了朝堂,不及吃飯便去司徒綺嫣住的遊花軒,極盡父親之慈愛。

   說容大人不常在府裏,竟然連容夫人也是如此。每日打扮的紅飛翠舞,早早的出門,披星戴月才回,或許隻有親近的丫鬟奴才才知道她去了哪裏,甚至,容大人都不知道有這回事。因他同樣早出晚歸,回來的時候,夫人已經安安分分的待在清風齋表現成賢妻良母的模樣。

這晚容夫人自府外回來,綺嫣攜兩個丫鬟碰巧遇見,韓氏責備文俊沒看好綺嫣,這麽晚了還在外麵,著涼的幾率很大。綺嫣混亂中問母親:“娘,您上哪兒玩去了?明天把女兒也帶上。”

脂粉味兒壓過綺嫣的香,唇也紅過綺嫣的唇,尤其眼角,粉撲的很重,大概用於遮去魚尾紋,也著實起些效用。

“抹骨牌罷了,閑在家裏悶得慌!”韓氏笑眯眯的說。

綺嫣湊熱鬧,撒嬌的喊:“啊,抹骨牌!我也會,明天跟娘一塊去。”

韓氏回避的意味,拉過文俊:“那怎麽行,你呀,好好跟你表哥學學詩詞琴棋,像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別嚇得別人不敢上門提親!”

綺嫣挽著韓氏的手臂搖來搖去的鬧,撅起小嘴兒嬌哼哼:“不要啊娘,除非你一整天都在贏錢!”

韓氏胡亂敷衍:“可不就一整天都在贏錢哩!”給文俊遞了個眼色,文俊立即軟硬兼施拖綺嫣回房。

韓氏搖頭道:“這孩子,什麽時候才能長大!”擰眉進了清風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