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0章 除外患平內憂

東方魚白,天色一刹那朝陽似血,太陽浮上水麵。營帳中徹夜昏迷的江倉漸漸清醒過來,而在他營帳中等候了一夜的八王爺才剛剛合上眼睛,卻因為江倉一聲輕咳,立馬醒了過來,低聲喊道:“念晨,念晨,你聽聽將軍是不是醒了。”

韓念晨點了點頭走到床邊,輕輕擦拭江倉額頭的虛汗,江倉緩緩睜開眼睛,問道:“韓首領,我們該啟程趕赴戰場了。”

“將軍,你重傷在身,現在怕是不能加急趕路。我們再等等吧。”韓念晨蹙眉道,有些擔心的看著江倉的傷口,這種程度的傷勢,就算是他可以妙手回春,在這麽顛簸的山路,行軍之苦怕是也讓人熬不住。

“不必了,我江某人能等,可是我大戰邊境的黎民百姓不能等,我江某人能等,可是那喪盡天良的外境歹徒不能等,我既然已是箭傷在深,又何必在浪費時間,早一日抵達戰場,我大戰黎民百姓就早一日逃離戰亂。我江某人不能再等下去了。”

八王爺聽到江倉的話,微蹙著眉,為了韓家的江山,有太多人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有太多人放棄了自己的妻室,對他們來說,天下黎民為大,江山社稷為大。

現在八王爺一陣語塞,竟然無顏講江倉被人陷害的事情說出來,如今的他如若得知自己已然背上了通敵賣國的罪名,妻妾兒女已經被收監押入大牢,他又會是什麽心情。大戰國泰民安卻讓當今聖上失去了勤政愛民的初心,夜夜笙歌,貪圖享樂,活生生像是變了個人,早就定下來冊封儲君的聖旨也遲遲擱置,多生變數。

如今的大戰真是讓人憂心。八王爺一聲長歎,悵然道:“將軍,我大戰有愧於你。”

“王爺何出此言?我即為大戰臣民,國家興亡,自然是我分內職責,何以有愧?”江倉艱難的坐起來,傷口的隱痛,讓他的麵容變得更加扭曲。

韓念晨看江倉心意已決,也不再過多的阻撓,隻是增加了藥劑的分量和繃帶的層數,希望加強固定之後,可以讓江倉老將軍減輕路途上的顛簸,也算是個兩全的辦法。

“我大戰仰仗將軍評定反賊,討伐邊關,已是數載,隻可惜樹大招風,亂人賊子居心叵測,趁將軍行軍趕路之時,栽贓嫁禍,聖上蒙蔽,一時間不能洞察賊人的詭計,本王此行便是協助將軍邊境抗敵,凱旋歸來,陷害之計便是不攻自破。”八王爺蹙眉答道。

江倉麵容疑惑,聽的一頭霧水,竟然有人栽贓陷害?難道這天下就容不下忠臣?江倉無奈的歎了口氣說:“即便是凡是都有對錯是非,隻是,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為今之計,微臣隻盼能早日結束戰爭,班師回朝,再由聖上頂多,先除外患再平內憂。”

“將軍,請受本王一拜。”八王爺淚眼婆娑,情緒激動的說。江倉連忙扶起八王爺聲音蒼勁道:“王爺嚴重了。”

“邊關戰事吃緊,既然賊人有意陷害,怕是這場仗,不好打。”韓念晨蹙眉道。

“是啊,這件事情我也想到了,但是我無論如何,這場仗我們誌在必得。八王爺皺眉道。

“這邊關戰亂多年,又有那一場仗是好打的那?隻是如今這般光景,竟然同為大戰官僚卻暗中加害,他害的又那是我江某人,而是大戰的黎民百姓,唇亡齒寒,如果邊塞真的失守,又有何人能夠坐享其成那?怕是又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外邦一旦入侵,又怎麽在甘心於自己的封地?”江倉皺眉道。

“將軍此言甚是,我大戰地大物博,自然是貧瘠外邦所不可得的。如今我大戰內憂外患之際斷然不能再出現什麽差錯。”八王爺皺眉道:“為何,這天下中有興風作浪之人,宮闈之中中有狼子野心之士,讓我大戰不得安寧。哎……”

“其實,要是想打贏這場仗,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困難,四兩撥千斤,重在巧占先機。”韓念晨蹙眉沉聲道,他微微頓目,神情飄忽。好像是在思考什麽重要的問題。

“哦?念晨你有什麽妙計?”八王爺輕捋著胡須,微蹙著眉心問道。

“自古以來,兩軍征戰,都是擒賊先擒王,所以隻要在開戰的時候,我們先斬獲對方的主帥,那麽他們自然無法作戰。”韓念晨走到書桌旁,拿起地圖,一路折了回來。

“雖然話雖如此,但是主帥是一個部隊的靈魂,自然是守衛森嚴,想要靠近自然是難上加難,更何況,外邦本是遊牧民族,最是擅長的便是著紮營駐寨,怕是這擒賊先擒王的計劃是紙上談兵。”江倉老將軍皺著眉,有氣無力的說。

這樣的戰略,他們不是沒有想過,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讓他們漸漸意識到,這樣的計劃不僅需要周密的計算,準確的情報,還有更需要一支裝備精良,身手矯健的隊伍,才能完成。

畢竟深入敵後的下場,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成功,便成仁。作為一個將領,誰會願意看著自己的手下去白白的送命。

韓念晨點了點頭,攤開手上的地圖,輕笑著說:“老將軍所言甚至,自古以來,所有的絕地反擊都是險中取勝,這次也不例外,我們的辦法雖然聽起來荒唐,但是如若成功,那麽對我們這次的戰爭來說,一定會有深遠的影響,將軍有傷在身,如若貿然在戰場上交戰,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我們也隻能兵行險招了。”

“哎,念晨說的也對,將軍如今的身體可是不能跟之前相提並論了,即使將軍身經百戰,可以在沙場上以一敵百敵千,如今身受重傷,也是束縛了拳腳,所以我們斷然不能在冒險了。”八王爺讚同道:“念晨,你說說,你是不是有了什麽計劃?”

韓念晨點了點頭說:“回王爺,以下官所見,我倒是覺得皖南地區邊境的地勢倒是幫了我們不少的忙,這個地方,多為平原,易攻難守,卻長滿了低矮的灌木,這讓少數人在夜間行動提供了天然的屏障。如果我們選擇一小隊精良的士兵突擊過去,潛伏下來,伺機刺殺敵軍主帥,而此時,將軍和王爺便可得到信號之後鳴金出兵,敵軍必然大亂陣腳,倉皇逃竄,而此時便可內應外合一舉殲滅敵軍,倘若失敗了,也可趁機燒掉敵軍糧草,雖不能一舉殺敵,但是敵軍沒有軍需糧草也不能在邊疆作戰,便可稍拖些時日,待將軍傷勢痊愈,再一舉殲滅敵軍即可。”

“好……好……好,果然是妙計。”八王爺一聽,緊皺著的眉心稍有舒緩,好像胸口鬆了一口氣來。

就連江倉也蹙著眉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就目前看來,這是最好的辦法了。隻是,最然江倉為難的是,大戰雖然雄獅百萬,但是真正可以派出去執行這種精良任務的士兵卻並不多見,軍中雖然都是硬漢,卻無四兩撥千斤的棟梁之才。

江倉長歎了口氣說:“韓統領,這確實是當下最好的辦法,可是我江某人慚愧啊,我大戰似然雄獅百萬,可是這正打起仗來,能夠以一敵十的隻有一小部分,能夠以一敵百的是軍中的翹楚,能夠以一敵千更是鱗毛鳳角,怕是無人能勝任著偷襲,潛伏的任務啊。”

“將軍不必介懷,你的顧慮念晨也有所考慮,這件事情,並不是越多越好,在下鬥膽請纓獨自深入敵後,畢竟這種事情,行動目標越小。成功的幾率就越大,在下不才曾在穀睿老人門下為徒,得其片麵絕學,不敢妄言確保萬無一失,卻有八九成的把握,請大將軍下令。”韓念晨拱手道。

江倉麵容憂心,他思前想後,隻是事到如今,也隻能勉為其難的讓韓念晨試一試了,他歎了口氣,沉聲道:“韓統領,老夫希望你好好考慮清楚,此行凶險,想必是凶多吉少,無論能否順利完成任務,都是九死一生啊,你尚且年少,雖然穀睿門生都有經天緯地之才,老夫自然不會懷疑,但是天佑不測風雲,如若有何意外,老夫該如何跟八王爺交代?”

“誒!”八王爺擺擺手,他的目光中雖然有隱隱的不安和不舍,但是國難當頭,自然不能讓心中這一些婦人之仁,左右了江山社稷,他搖了搖頭道:“我培養念晨,便是為我大戰,如今他能報效祖國,我自然是替他感到欣慰,此行無論成功與否,念晨都是我王爺府的驕傲,將軍不必介懷,更何況,我相信念晨可以全身而退。”

八王爺一臉堅定的回答,這種信任從小到大一直以來都是韓念晨蛻變的更加完美的動力,他是個被八王爺撿回來的孩子,所以他一直都在恐慌,在害怕,害怕有一天,因為自己的失誤和錯誤,或者有什麽事情做的不好,招人話柄,被趕出王爺府。

他一直強迫自己強大起來,完美起來,文韜武略樣樣都是同齡人中的翹楚,而八王爺一直以來的賞識,也讓韓念晨十分的欣慰,竟然還賜他韓姓,取名念晨。

這一路一來,韓念晨一直未曾覺得苦難艱辛,因為在他的心底,這些辛苦都不及八王爺對他的養育之情和一片苦心。

韓念晨點了點頭。

“既然八王爺如此灑脫割愛,我江某人自然絕無二意,韓首領,為我大戰江山,請受老夫一拜。”江倉拱手作揖道。

韓念晨受寵若驚,立馬上前攙扶起江倉老將軍。

江倉歎氣道:“此行凶險,韓首領,一定要小心謹慎,完事三思而行。”

“念晨謹記將軍教誨。”韓念晨低頭謝過。

夜涼如水,韓念晨站在江邊,八王爺遠遠的望著他的背影,雙眸有些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