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九章 尚陽公主
柳延走到大堂便見著一華服婦人,端莊優雅,清豔絕麗,看容貌大約四十上下,但是指著眼前的下人目露凶相,那口氣顯然不怎麽好!
柳延走到婦人麵前,恭敬道:“公主大駕光臨,微臣有失遠迎!”
婦人走下台階,冷冷的瞥了眼柳延:“柳郡侯,你這膽子還真越來越大了!”說完拍了拍柳延的肩膀,此刻柳延卻覺得這如千金重擔一樣壓在肩膀上。
原來此刻來的人不是元家什麽下人而是柳延的嶽母,盈綰的外祖母,當今的尚陽公主。年過六旬的尚陽公主保養得當看著和柳延不相上下,再加上與生俱來的皇家貴氣怎麽看都不像已經是過了六旬的老婦人。
府中的人得知公主駕臨便都出來迎接,連病榻上的老太太都被屈嬤嬤攙扶著出來。
“公主駕臨郡侯府,老身有失遠迎,請公主降罪。”
尚陽公主扶起老太太,親切道:“老夫人不必多禮,本宮此次是私下來的,並未帶太多的人。”
老太太瞄了眼尚陽公主身邊的人,那十來個侍女,二十來個簡裝的護衛,這仗勢的確不像是盛駕出行,不過她不記得有人捎信去元家……
老太太恭敬的跪著不肯起來,盈綰的死讓她心裏對元家有愧疚,如今尚陽公主親臨,這柳家的好日子到頭了,這是完了啊!
“老太太還是起來吧,本宮還有事兒要與柳郡侯商議。”
柳延帶著尚陽公主去了書房,書房內柳延低著頭,尚陽公主盯著他,見他不懂,便道:“侯爺怎麽如此安靜?”
“微臣不知道公主要和微臣說什麽,微臣正等著。”
“嗬,多年不見你倒和那些大官的人一樣油嘴滑舌,當初我怎麽就沒發現呢?”
尚陽公主白了他一眼,道:“這次來我怎麽沒見到綰綰,綰綰呢?”
柳延心一顫,咽了咽口水,道:“綰綰她……她……被馬賊抓走了。”
“什麽!”尚陽公主大驚,怒道,“什麽時候?”
“已有……十日……”
“啪”重重一聲,一個五指印在柳延的臉上,柳延也不敢捂著臉,隻有跪在地上聽候發落。
“柳延啊柳延,都十日了,難道就沒有任何消息,你們一家子人就不會去找!”尚陽公主重重的拍在桌上,“一群廢物!”
尚陽公主氣地一腳踢開柳延,呼來侍衛,很快便由柳延親自帶著侍衛去了上次的那個地方,以及方圓十裏都尋個遍,知道夜幕降臨侍衛們失落而歸。
大堂之上尚陽公主一張黑臉看著下麵的那些心思各異的眾人,眾人也不敢看公主,低著頭。
許是大堂過於嚴肅,老太太站了起來,拖著病身子跪在尚陽公主麵前,哽咽道:“請公主責罰老身吧!”
尚陽公主也沒有說話就那樣看著,知道老太太身子都開始顫抖了,她才道:“如果本宮不來,是不是等到綰綰沒了,不!就和心婉一樣,都等到出殯了本宮才收到信息!”
她猛地站起,指著這些虛偽的人,她現在才明白這家人的是多麽的虛偽,她的心婉已經不在了,她就綰綰這麽一個外孫女,他們……尚陽公主扶著頭退了幾步,後麵的丫鬟趕忙扶住。
“本宮把話撂在這兒,綰綰活著,你們就活著,綰綰死了,你們都得給我的綰綰陪葬!”
穀巧蘭冷哼了一聲,她站起來直視尚陽公主,眼裏甚是輕蔑:“公主,柳盈綰她不僅是您的外孫女,也是柳家的子女,按理來說這是柳家的家事,不應該您來管。”
“放肆!穀巧蘭你是在質疑本宮的決定!”
於妙也站了起來,福了福身子,道:“公主,郡侯府是皇帝親賜,爵位也是皇帝賜予的,不管如何你沒有權利決定這府中人的性命。”
尚陽公主氣得說不出話,她看著柳延,可是柳延已經顧不上了,柳家一大家子不能毀在他手上,幹脆不說話!
另一邊的宅院裏,盈綰正描畫這一朵臘梅,這日子越來越冷了,雖說這宅子離斌州二十公裏,但是斌州有轉暖的跡象,可這裏卻愈發的冷,今早還下了場大雪。
盈綰放下筆看著窗外的臘梅,黃色的花瓣比起梅軒閣的紅梅有過之而無不及,整片整片的黃梅花給這肅穆的宅子增添了一份靚麗。
元浩拿過一旁的大氅給她披上,輕聲說道:“我母親去郡侯府了。”
盈綰轉過身驚訝的看著元浩,祖母居然去斌州了,這是什麽情況?
“他們在郡侯府那麽悠閑,就讓母親去給他們增添一份熱鬧吧……”
“也好……就讓她們鬧吧,鬧得越大越好,這樣才好玩。”
斌州城這幾日是人心慌慌,每日都有官兵一批一批的出城、回來,公告欄上也貼出通告隻要誰尋得郡侯府大小姐便奉上千金,這下子斌州的百姓都信誓旦旦出城尋找。
雖然穀巧蘭、於妙等人一再強調盈綰已經死了,而於妙也讓人去找那個作證的小侍,可是她哪裏知道那個小侍是喬芝出錢讓人假扮的,如今早就不知道去哪裏了。
尚陽公主的大動幹戈的確破壞了喬芝的計劃,雖然她知道柳盈綰死了,但是畢竟活不見人是不見屍,而且那些馬賊也不知蹤影,她也曾但有過,如今柳延的不言不語還有尚陽公主、官府的介入,這件事真的就難辦了!
這日喬芝的心腹如嬤嬤乘著外出到了斌州城外重村,敲開了重村一家不起眼的屋門。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定著亂糟糟白發的老人開了門,如嬤嬤出師了一塊東西,老人便讓她進了去。
如嬤嬤進了內屋,不過片刻一個瘦高的男子出來見他而且身邊還跟了另一個高大的男子,那個瘦高的男子問了如嬤嬤幾句話高大的男子便掐上了她的脖子,瘦高男子趕緊去拉開,用她聽不懂的話在權高大男子。
瘦高男子勸好了同伴問如嬤嬤:“你們真的沒有和另外的人馬做過交易?”
“沒有!”如嬤嬤非常的肯定。
高大的男子用非常蹩腳的玄淩國的語言對如嬤嬤說道:“那些馬賊在那天就已經全軍覆沒,你們要讓殺的人已經被搶走,我們沒有辦完事情本事該退還定金,但是我的兄弟全死了,那些錢就不能還給你們!”
男子說完話就把如嬤嬤給趕了出去,如嬤嬤也趕緊回去將這事兒告訴喬芝。如嬤嬤剛走出從村,兩個男子就進入了剛才的屋子,聽見幾聲喊叫聲,接著便是刀劍相抗的鏗鏘聲音,不一會兒血跡從內屋流出來,門開了走出兩個長得一模一樣手持雙刀的男子,兩人對視一眼,拖著奄奄一息的男子消失在屋中。
宅子中盈綰正與元浩用膳,突然嘭的一聲,一個人從天而降,揚起紛紛塵土。
元浩拉著盈綰走出了廳堂,指著那個男子說:“這就是那個馬賊的幕後首領。”
雙生子掰過男子的身子,這正是今日如嬤嬤見過的那個高大的男子,此刻的男子嘴角淌著血,麵無血色,不過踢了踢她,還能發出呻吟聲。
盈綰蹲下身子看,高達的男子突然睜眼,把盈綰下了一挑。
高大的男子打量著盈綰,那絕色的麵容就這樣映入他的眼簾,看得他眼睛都不眨。
“是誰讓你們去臘八節搶人的?”盈綰趁機引誘道。
“古拉把那呼啦呀。”
盈綰皺眉看向元浩,元浩也聽不明白,打了個響指,不知道從何處走出一個很穿藍袍的俊秀男子。元浩將那話重複了一邊,俊秀男子淡然一笑,道:“此人說的是蒼凜國語言,他說是隻知道此人叫如嬤嬤。”
驀地地上的男子大吼起來,猛烈的掙紮,雙生子強行控製,但是此男子卻突然力氣打了許多,如人大吐一口血便倒下了,俊秀男子上前查看。
“死了,咬舌自盡的。”
“沒想到喬芝居然也有怎麽一手,還好我叫人護著你,不然就真的成了冤魂了。”
盈綰淡淡一笑,道:“她不是想要殺我,而是想要我失去貞潔,這樣即便我或者回來也會為了保全名聲自殺,這樣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人懷疑到她。隻不過如今外祖母橫插一腳隻怕愈演愈烈了,我也該準備回去了。”
巡撫司大堂。
何園低著頭,恭敬的站在尚陽公主身旁,眼睛不停的給鋪頭遞眼色,無奈這普通辦案的時候腦子靈活,可此時卻結巴的說不出話。
尚陽公主恨不得殺了眼前的這個人,人都找了多少天的,居然連個影子都找不到,她抄起驚堂木扔向鋪頭:“廢物!”
這幾日尚陽公主覺得自己頭疼的很,當日收到眼線的信,說那個不孝子終於出現了,而且還出現在了郡侯府,給他做暗衛,氣得她連夜趕來斌州。
元浩當年逃婚失蹤,她找了兩年,這個臭小子是終於找到,居然就躲在斌州,當她抵達斌州郡侯府,居然意外得知綰綰被馬賊擄走整整十日,這十日連她的眼線都覺察不到消息,這柳延真的太讓她失望了!
當初她真是看走眼了,心婉死了後出殯那天她才匆匆趕來,連她最後一麵都沒見到,什麽難產,她才不信!
突然一個貼身侍女跑了進來,不顧尊卑拉著尚陽公主往外走。
“你怎麽了?”
“小……小姐,她……公主……回來了!”
“回來?”尚陽公主瞪大眼睛,“綰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