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一章 棋王之棋

喧鬧的小酒館中喧雜的聲音不絕入耳,但是對某人來說仿佛沒有聲響一般。天黑了,酒館中的人也陸陸續續離開了,掌櫃的正猶豫要不要打烊,可是那位顧客還是喝的天昏暗地。

“這個客官我們要打烊了。”

閔映冉看也不看掌櫃,從懷中掏出十兩銀子重重的擱在桌上,掌櫃的沒法隻好又給閔映冉拿了十來瓶酒。

當古煜軒來酒館的時候便看見閔映冉如酒鬼一般趴在桌上,手裏還拿著一個酒瓶,桌上和腳下有十來個空瓶子。

古煜軒氣得直接給了閔映冉一拳,閔映冉瞬間就摔在了一堆酒瓶上,酒瓶碎裂紮進了他的後背,他隻是悶哼了幾聲又昏睡過去。

“閔映冉你給本王起來,你看看你的樣子,哪有像個狀元!”古煜軒拚命搖晃著閔映冉。

閔映冉暈的不行,這才睜開一條縫。

“你……你是……嘿嘿,王爺!”閔映冉又拿過旁邊的一瓶酒,“來來來,王爺我們一起喝酒!”

“閔映冉!”古煜軒拎著閔映冉,咬著牙喊道,“你的未來不是為了一個女人,你口口聲聲說的目標呢!你的鴻鵠之誌呢!”

閔映冉哈哈大笑,他自嘲,自嘲自己的無能,自嘲自己空有報國的熱血,到頭來卻不識三弟居然是三妹,而且……而且……閔映冉越笑越大聲,淚水不受控製的從眼角滑落。

“王爺,微臣無能啊……”

古煜軒扔給掌櫃一錠金子,便拉著閔映冉往後院走去,猛地抽出鍾成的劍扔給閔映冉。

“如是男子漢就給本王拿起劍!”

閔映冉望著古煜軒半天,這才拿起地上的劍遲疑了一會刺向古煜軒。古煜軒一笑閃身躲開。閔映冉許是煩悶在心中得以爆發,完全不顧及眼前的是當今的帝王愛子,甚至此刻的閔映冉非常怨恨皇族,招招致命,看得鍾成和掌櫃心驚膽戰。

眼看著劍尖就在眼前,古煜軒從腰側抽出一把玉扇,隻聽見“噌”一聲,玄鐵劍與玉扇碰撞出火花,那玉扇居然完好無損。

古煜軒打開扇子,亮眼的金光閃了閔映冉的眼,他眼一眯,就在這刻古煜軒打落他手中的劍,扇麵上突然突出一排尖刀,直指閔映冉的咽喉。

閔映冉的酒一下子醒了,這麽多年他居然不知道古煜軒隨身帶的扇子居然是他的武器!

古煜軒也看出了閔映冉的興趣,便將玉扇收回,遞給他。閔映冉研究著扇子,玉是絕世好玉,而且玉的外麵包裹了一層東西,就是這層東西讓其可以和玄鐵的兵器相抗衡。

他打開扇子,就在打開的那瞬間,扇麵頭上便彈出一排尖刀,鋒利無比,隨著扇子合上,尖刀便縮了回去。扇麵上是很普通的山水潑墨畫,撒著細細的金箔,後麵則是大家之手的詩句,看樣子沒有人很想到這是把利器,真是個暗殺的好東西!

古煜軒從閔映冉手中奪回玉扇,笑問:“終於清醒了?”

閔映冉羞愧地低下頭,道:“是微臣失禮了。”

古煜軒笑著拍了拍他的肩,兩人又回到前廳喝起酒。

郡侯府,梅軒閣。

天還未亮盈綰就起床洗漱,慕兒打著哈欠幫盈綰更衣,不過片刻,兩人坐著馬車就除了郡侯府。

天空漸漸發白,兩人終於到了斌州最大,最受學士遵從的學館:睿聖學館。

睿聖學館不僅是斌州更是整個玄淩國最大的學館,朝堂上大部分的高官都是從這個學館出來的。如今睿聖學館不僅教授學生,而且專門開了一個偏殿用來讓各地學士討論學識。

盈綰今日的目的就是來著結識這些寒門學子的,他也知道這些寒門學子心高氣傲,所以昨日特意問管家借來了他兒子的一套男裝,這一穿還真有寒門學子的風範。

盈綰剛下了馬車,便聽見身後傳來笑聲,隻見十多位穿著青衫的學者陸陸續續進入學館,也有人被盈綰的容顏吸引上前打招呼的。她跟著人群進來這個天下學子夢寐以求的學館。

睿聖學館坐地斌州南邊的一片林子中,環境清幽,隔絕了與外界世俗。一進門聽不見讀書時,問了才知道學堂與這裏隔了進八九百米遠,為的就是讓這些學子們能盡心的切磋學識。

學館中人滿為患,而且不管是寒門、商賈還是貴族,都是各自為伴,而且還有兩個學子在爭辯。

其中一個人強調國家應該重視商賈,國家的經濟來源主要是商人的貿易,所以讓國家富強,提高商賈的地位很重要。而另外一個則強烈反對,他認為自古商人地位地下,而且商人重利益,若將商人地位提上去隻會對國家有害而無利益。

兩人你一句我一眼,掙得不可開交,周圍也為了一大堆人,盈綰也好奇湊了上去,這個時候一個雄渾深厚的聲音傳來。

“自古官商相對,如果兩者能夠相互和諧,必是我玄淩國統一大陸的時刻!”

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個身穿青衫布衣的中年男子,穿著簡陋,卻有一股大家風範,盈綰在看清此人麵孔之時驚訝的愣住了。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是……盈綰這輩子都不會忘了這個男人,前世他出山輔佐古煜軒,為玄淩國丞相,他是閔映冉的良師益友,她的棋藝也曾被眼前這個男人提點過。他可是赫赫有名的棋王涼風輕啊,她居然忘了他也是這個睿聖書館的館長!

眾人擁著涼風輕,而涼風輕瞥見了盈綰。

“這位是……有點麵生。”

“學生柳……柳元,乃是澤州人士,早耳聞睿聖學館之名,特意拜訪。”

“柳元……柳元……”涼風輕念著名字琢磨,“哈哈哈……真是個好名字,有柳又有元,公子定是不俗之人呐。”

盈綰心中咯噔一下,笑道:“館長謬攢了。”

兩人寒暄了一會便各自走開了。睿聖書館占地千畝,單單這這個學士論學的地方就可以容納兩千個學子,而遠處的學堂則可以容納幾千個學生和上百個教書先生。盈綰隨處轉悠了一會便欲離開,結果在門口和古煜軒、閔映冉打了個照麵。

閔映冉興奮地走向前,可剛走了幾步就停住了,正當他猶豫著是向前還是往後時,盈綰直接越過他走到古煜軒麵前,作揖便坐馬車離開了。

閔映冉木訥的站在那,他的心在盈綰越過他的時候徹底的涼了,古煜軒拍了拍他的肩。

“有些東西終是要放下的。”

閔映冉張了張嘴,始終沒有說出那句話,柳盈綰是未來的太子妃,但是卻不一定是現在的太子之妃……

兩人熟門熟路的進了一個屋子,過了半個多時辰,涼風輕才姍姍來遲。古煜軒也不惱火反而一副尊敬的樣子向其討教,涼風輕也不答話,而是讓人擺了一副棋。

古煜軒看著這幅棋局有些疑惑,看向一旁的閔映冉,閔映冉思考了片刻拿起黑子落下,正當兩人以為贏的時候,對麵的涼風輕卻哈哈大笑,白子下落,棋局勝敗居然翻轉了。

“閔大人果然是棋藝高超,隻不過還差了那麽一點。”涼風輕又落下幾個棋子,整個棋麵勝負就非常清楚,“王爺身處高位卻親民,身邊的能人甚多,但是……”

涼風輕指著白子,道:“王爺就如這白子,四周的黑子看似無害,一旦聯合,滿盤皆輸啊。”

古煜軒卻不以為意,認為涼風輕太小人之心。涼風輕不惱,撿出幾個黑子,放入白子,一下子勝敗再次扭轉,看得兩人不得不佩服。

“人生就如棋局,隻不過棋可以再下,而人生的每一步都要斟酌之後才能下,但是也不能過於猶豫,一旦猶豫,暗中的黑子就會撲向白子!”涼風輕將黑子往前一移,“王爺以後便不要來著書館了。”

第二日兩人再次來睿聖書館找涼風輕,卻被告知館長已經離開雲遊了,這時兩人才明白昨天涼風輕說的話。

這時的涼風輕並未出斌州,而是在一處不起眼的客棧中和人對弈,麵對眼前的棋局兩清風是絞盡腦汁。這盤棋是他有史以來下的最困難的棋,一開始他輕敵了,沒想到這看似簡單的棋局居然憑著三顆棋子能扭轉,而且千變萬化。

涼風輕思慮很久終於落下一字,而盈綰卻輕輕移動了黑子,瞬間白子全死,沒有任何取勝餘地。

“哈哈哈……我已很久沒下過如此之好的棋了,柳姑娘真令人佩服!”涼風輕不等盈綰開口便答,“你必要問我為何知曉你的身份?柳延美名遠揚,容貌更是過人,你與你父親長得有七分相似,而且元家是你母親娘家,這不難猜測。”

涼風輕歎了口氣,道:“沒想到你一個小姑娘居然能有這計謀,如若是個男子定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謀臣。”

盈綰笑笑,道:“館長何出此言,難道謀臣隻能在前朝麽?”

涼風輕一愣,隨機便笑了,的確,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隻要是謀臣,何須管其是男女!

盈綰低頭極力忍住不讓自己笑出來,她永遠不會告訴涼風輕,這棋局是當年他自己所創,被閔映冉無意中解開,她有幸在一盤看,隻不過後來自己又琢磨出了另一種解法。

涼風輕的侍者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涼風輕盯著棋局很久才便戀戀不舍的離開了。涼風輕一走盈綰便也離開了,沒想到剛回到家酒杯柳延叫到書房,劈頭蓋臉罵了一通,回到梅軒閣的盈綰還一臉莫名其妙。

突然盈綰才明白過來,咬著牙大喊!

“元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