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0章 不可能是她做的

宮中規矩她當然懂了,看著信鴿,心中盡管覺得苦澀,可是卻完全沒有表露出來,臉上帶出笑意,看著自己額娘說道:“額娘,那這隻鴿子就交給您照顧了。”

“芳茹,你不能和他成為朋友,那樣會害了她,這信鴿,額娘可以幫你養著。”瓜爾佳氏回答道,眼神示意一邊的丫鬟,說道:“好生養著。”

本以為還能有書信上的來往,現如今看來,這都成了奢侈的。

“進宮之後,你會看到兩宮太後,如果當時兩人都在,你就一起給兩人行禮了,說榮壽固倫公主參見兩位皇太後,千萬別讓人兩人分出了前後,懂嗎?”瓜爾佳氏仔細的交代著榮壽一些細節之處。

榮壽心中覺得自己是恭親王的女兒,現在又成了公主,就算這些細枝末節上出了一點錯,也根本不會有人敢責怪自己的,可是額娘教了,還是聽著吧,微微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在宮中,你切不可多管閑事,要表現的老實一點,畏畏縮縮一點,甚至是蠢一點,切不可表露出你的聰明。”瓜爾佳氏繼續囑咐著。

聽到這榮壽就不讚同了,眉頭微皺說道:“大家不都是喜歡聰明的人嘛?”

“這叫大智若愚。”瓜爾佳氏看著榮壽回答道。

“什麽是大智若愚啊?”榮壽不解的看這兒自己額娘,和她額娘說話,總是能夠了解到很多的事情。

瓜爾佳氏嘴角帶起一抹笑意,寵溺的撫摸一下榮壽的額頭說道:“就是指某些才智出眾的人,看來好象愚笨,不露鋒芒的意思,你要知道一個人鋒芒畢露並不好,槍打出頭鳥。”

抬眸看著自己額娘,大概懂額娘的意思了,微笑點頭說道:“額娘,我知道了,我會盡量表現的很普通,老實巴交的,不讓人注意到我,更不會讓人妒忌到我身上。”

“芳茹一向是聰明的。”瓜爾佳氏嘴角揚起一抹滿意的笑容。

兩人坐在院子裏麵,一邊享受著春日溫煦的陽光,一邊聊天,瓜爾佳氏大多都是在囑咐榮壽在宮中的生存之道。

而此時的野狼寨中,大火燒了整整一晚上,將整個野狼寨可以燒毀的東西,燒了個精光,而在密道入口處的林義,煎熬了整整一晚上。

他怎麽都不願意相信是榮壽害死了他的家人,可是他爹那淒厲的嘶吼聲,不停的響在他的腦中,折磨著他的每根神經。

看著四周的環境,他此時竟然也不知道該如何出去,此時的他迫切的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迫切的想知道野狼寨中還有誰活著,也就是這樣一股信念逼著林義去找出口。

既然是密道入口處,當然是沿著密道走了,拿出身上的火折子,勉強照亮了四周,密道大約就是有四五米長的樣子,而密道的盡頭竟然是一間密室。

靠著火折子的光,將密室之中的煤油燈給點亮。

透過煤油燈大約能夠看到這密室並不大,而且什麽也沒有,隻是堆放著一些箱子,林義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將箱子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箱的銀子,大約知道了,這是自己老爹藏東西的地方。

接連打開那四五個箱子,裏麵放著的都是這些年來野狼寨搶來的東西,而顯得特別突兀的,是其中一個箱子裏麵,竟然有一個拿布包裹著的東西。

出於好奇將粗布拿起來,然後解開,就看到裏麵赫然放著一本書,上麵寫著:林氏棍法。

這本書並不陌生,他還看自己老爹用過他們的棍法,甚至是將這種棍法融入到刀法之中,這本書是他們的傳家寶,難怪會單獨放在這。

將書收起來,然後四處查找著出去的地方,這裏既然是放置錢財寶物的地方,那麽就不會有第二個出口了,自己進來的地方應該就是唯一的出口了。

又通過密道走回到自己進來的地方,通過煤油燈的光亮,四處觀察著牆壁,上麵的石床肯定是可以移動的,而這機關一定在這附近,四處撫摸著周圍的石壁。

一處一處摸著,忽然間就摁下了一塊石頭,然後就看到上麵的石床移動開來了。

林義二話不說,趕緊爬了上去。

上來就看到身首異處的大當家,血染紅了他的衣衫,一隻胳膊被割下來,就落在一邊,他的麵容是那般的憤怒,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也是張開的,完全是死不瞑目的樣子。

看到自己爹這副樣子,縱使堅強如他,還是落下了眼淚,二話不說撲了過去,失聲吼道:“爹。”

然而碰觸到的是冰冷的屍體,這樣的體溫讓他絕望,無力的哭泣著,麵對這副場景,他覺得自己是那麽的無能為力,那麽的弱小。

“少當家的?”一聲虛弱的女聲在身後響起。

哭泣中的林義,聽到這個稱呼,連忙轉身看過去。

王大妞此時一身狼狽,臉上身上皆是血跡斑斑,頭發也淩亂不堪,兩隻眼睛明顯是哭腫了的,看著林義轉過身,真的確定是林義之後,一下撲了過去,說道:“少當家的,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林義看著懷中大哭的人,雖然不喜這種接觸,可是卻還是輕輕拍拍王大妞的背,說道:“寨子裏麵還有人活著麽?你爹娘呢?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我爹被蒙麵的黑衣人殺死了,我娘慌亂之下一路帶我跑了出來,那蒙麵黑衣人還要殺我和我娘,我娘為了保護我,和那個蒙麵黑衣人在河邊同歸於盡了。”王大妞緊緊抱著林義哭訴道。

“你娘怎麽能和一個黑衣人同歸於盡呢?”林義眉頭微皺問道。

“我娘身上有我爹給的藥粉,說是麻沸散,能夠讓人暫時昏迷麻痹,那人將刀捅在我娘身上,我娘趁機給他下了麻沸散,然後我拿起他的刀,將他給殺了。”王大妞一邊哭泣一邊說著,昨晚的事情,讓她此時都在瑟瑟發抖。

林義看著緊緊抱著自己的人,她比自己還小,可是卻在這種逼不得已中做出了殺人的事情,苦笑一下說道:“那寨子裏麵還有那些人?”

“沒有了,那些人放火燒了寨子,我還是躲在了湖水的冰麵上,才沒有被燒到,下麵的房子早已經都被燒毀了,就隻有在石洞裏麵的還算是完好的,少當家的,現在怎麽辦?”王大妞緊緊抱著林義一邊哭泣一邊說道。

當聽到這個消息,林義的眼神都衝了血,雙拳緊握,一夜之間他就失去了所有的親人,而做這件事情的還極有可能是自己心儀的女子,此時他的心就好像被兩雙手撕扯著。

王大妞嗚咽的哭泣著,良久才將林義鬆開,就看到了他那雙充血的眼睛,裏麵有絕望,恨意,無法相信,好似所有情緒都糾結在了一起,看著眼前的林義說道:“少當家的?你怎麽了?”

林義沒有說話,向外麵走去,外麵躺著的屍體是曹氏,還有林義的兩個貼身護衛,三人都躺在血泊之中,脖子上都有一抹鮮紅的口子。

知道自己額娘性命難保,可是當看到這副情景時,他的心還是被狠狠的刺痛,一邊落淚一邊呢喃道:“娘。”

王大妞也是在一邊默默哭泣著,她從湖那邊走來,一路上看到了太多燒毀的房屋,還有好多好多的屍體,整個人都已經麻木了。

從這的石窗口看出去,下麵的房屋已經被燒毀,可以說整個寨子已經是滿目瘡痍,慘不忍賭,林義雙手緊握著,繼續向外麵走去,一路上都是屍體,沒有一個活著的人。

腳下已經沾染了這些人的血跡,每走一步都留下一個血淋淋的腳印。

他這是在確定,真的都被殺了嘛?沒有一個活口了嘛?那可是整整五百多戶,上千人啊,說不定有僥幸活下來的,這王大妞不就活下來了嘛?

然而越走就越絕望,因為走下山頂,看到的是被燒毀的房屋,路邊還有被燒焦的屍體,根本分不出誰是誰來,絕望的嘶吼出聲:“啊…

他是那麽的絕望,明明昨日這些人還在這裏安居樂業,明明昨天所有的人都還在叫著他少當家,明明昨天他還有爹娘陪著,可是現在卻成了血流成河,這濃重的血腥味,還有大火燒後的煙味,無一不刺激著他。

就那樣呆滯的站在原地,他現在完全不知道怎麽辦,他本想將野狼寨引上正途,不在繼續做土匪,他本想考取功名,入朝為官,成為功臣,一步一步走向她。

可是此時野狼寨已經全滅了,他還引誰走上正途?

然而更可笑的是,造成這一切的人,竟然有可能是她,盡管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相信,可是耳邊全部都是他爹臨死前的嘶吼聲,恭親王府,公主,芳茹,這些嘶吼聲都是在告訴他,到底是誰屠了他們野狼寨整個寨子。

“少當家的?”一聲虛弱男聲從旁邊的廢墟中響起來。

在這樣的死寂之中,那聲虛弱的喊聲是那麽的清晰,林義一下就聽出了那是小胖的聲音,差異的看向廢墟之中,那是小胖家沒錯,一邊走過去一邊問道:“小胖?是你嗎?小胖?”

聽到林義的高聲詢問,小胖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希望,哭吼道:“少當家的,是我,是我。”

二話不說,趕緊走過去,問道:“你在哪裏?”

“我在這。”小胖下意識的大聲呼喊著,然後又想起了不對,這樣也找不到自己,連忙又說道:“我在泡菜用的翁中!少當家的,快救我!我快不能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