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9章 你們生來就不同

榮壽深呼吸一口氣,拋棄腦袋之中的血腥場景,迷迷糊糊之中就隻能是看到死了好多人,還有嘶吼聲和哭喊聲,而自己根本什麽都不知道,現在醒來好像就隻能看到模糊的血腥場景了。

“芳茹,好了,別怕了,這次的事情是額娘錯了。”瓜爾佳氏心疼的拍著榮壽的肩膀說道。

榮壽也算反應過來了,微笑搖頭說道:“額娘,我這不是沒事了嘛?好啦,時間不早了,我也該洗漱用早膳了。”

“還早膳呢,都日上三竿了,好啦,趕緊洗漱去,我叫人將吃食送來。”瓜爾佳氏有些好笑的伸手敲一下榮壽的額頭,然後吩咐外麵丫鬟進來,伺候榮壽洗漱。

榮壽坐起身來,在下人的伺候中,裏三層外三層的套上標準的旗裝,穿上花盆底鞋,任由丫鬟給自己梳著發髻,在這個時候反倒有些不習慣了,因為在野狼寨的時候都是很簡單的裝扮,收拾起來很快的。

意識到了自己的不習慣,榮壽不由得失笑,習慣還真是可怕啊。

看著裝扮一新的榮壽,在想想昨日那一副野孩子的裝扮,瓜爾佳氏心中閃過一抹愧疚,溫柔一笑說道:“芳茹,走了,額娘去陪你吃東西。”

榮壽微笑點頭,拉住自己額娘的手,一起去大堂吃東西,遠遠的就看到了蘇澈站在院子裏麵,手中還抱著一隻鴿子,想起昨日的事情,榮壽走過去,有些歉意的笑道:“找個籠子放進去就好了,沒必要時刻抱著。”

“稟公主,小的明白了。”蘇澈臉上帶著明媚的笑意回答道,和昨晚那個殺人狂魔完全就是兩個人的樣子。

這倒是讓榮壽有些發愣了,這人昨天不好冷冷淡淡的嘛,怎麽今天就笑的這麽明媚了?莫非這是認自己當主子了,態度也就不同了?意識到是這個原因,嘴角微微上揚,然後和自己額娘去吃東西。

打開大堂的門,就看到了對麵掛著的山水畫,雕刻精致的梨花木椅,一切都是低調奢華的,然而榮壽根本沒有心情看那些,直接坐下來,吃東西。

看著榮壽這吃飯的速度明顯變快了,倒也還算是優雅吧,瓜爾佳氏無奈笑笑,這段時間她可能是餓著了吧,自己這個額娘當的可真失敗,出了這麽個餿主意,沒讓她逃掉這命運,反倒讓她吃了這麽多的苦頭。

抬眼就看到自己額娘愧疚和歉意的眼神,榮壽出聲安慰道:“額娘,我這不沒事了嘛,你就不要在傷心了。”

沒事了?這事情才剛剛開始呢,寵溺的撫摸一下榮壽的腦袋,說道:“你馬上就要過生辰了,這生辰之後你可就要進宮了,宮中諸多事情你要注意。”

“額娘,你不用擔心我,宮中我又不是沒去過。”榮壽臉上帶著笑容說道,完全不以為意。

瓜爾佳氏無奈一笑,今時不同往日啊,之前的皇帝是鹹豐皇帝,而現在是同治皇帝,朝代已經完全改變了,而當年慈禧皇太後還是懿妃,對榮壽倒也算是親近,而且榮壽能夠經常進宮,那也是為了討個吉利。

女孩進宮當然是為了招弟了,倒也算是好運,那慈禧接觸榮壽之後確實誕下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同治皇帝,一躍成為貴妃,母憑子貴成為了慈禧太後。

瓜爾佳氏此時隻能祈禱慈禧是個迷信的,心中還念著芳茹的好,看著吃的津津有味的榮壽說道:“芳茹,慈禧皇太後娘娘不喜花枝招展的女子,也不喜多嘴多舌的女子。”

“可是她本身就花枝招展啊。”榮壽抬眸看著自己額娘不解的說道。

瓜爾佳氏無奈搖頭說道:“聽額娘的沒有錯,你以後越樸素越好,在她身邊你也要恭恭敬敬的,提起你阿瑪的時候,你要說你阿瑪是鹹豐皇上,不能說你阿瑪是恭親王,你可懂?”

聽到這樣的話,榮壽的眉頭皺在了一起,仔細想想人家收了自己當義女,當然是希望自己真心對她了,微笑點頭說道:“額娘你放心,我會哄好慈禧皇太後娘娘的,在宮中也會處處小心的。”

“苦了你了,在宮中能不得罪人就不要得罪人,你要處處小心。”瓜爾佳氏看著眼前的榮壽說道,眼神之中滿滿的是不放心,眼神之中又有一抹傷心說道:“許嬤嬤要是在的話,就好了。”

說起許嬤嬤,榮壽心中也一陣糾結,那是從小陪著自己的許嬤嬤,可是卻死在了野狼寨的手中,而自己卻放過的野狼寨。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影響到了榮壽,伸手拍拍榮壽的腦袋說道:“好啦,吃好了,我們就去院子裏麵坐坐,現在太陽正暖和。”

“好啊。”榮壽從椅子上下來,踩著花盆鞋,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出去。

院子中的盆栽綠油油的看著就舒服,丫鬟趕緊將石椅上放上了墊子,榮壽他們出來,就剛剛好坐下來,丫鬟也已經去拿茶水了。

榮壽看向一邊站著的蘇澈,拎著一個籠子,籠子裏麵拿著信鴿,想想自己已經回來了,要不要給林義報個平安呢?嘴角微微上揚說道:“將信鴿放在桌子上吧。”

然後看向身邊的丫鬟吩咐道:“拿筆墨紙張來。”

蘇澈很快速的將籠子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要寫什麽?還有這信鴿,你哪裏來的?”瓜爾佳氏不解的看著榮壽問道。

“是一個朋友送我的,我這已經回來了,當然要寫信和他報平安了。”榮壽臉上帶著笑意說道。

瓜爾佳氏聽著榮壽的話,不禁皺起眉頭來,榮壽很少出去的,又怎麽會有朋友?有些好奇的問道:“朋友?額娘怎麽不知道你有朋友了?”

“是在野狼寨中認識的。”榮壽麵上帶著笑意說道,意識到什麽,又補充道:“額娘,雖然土匪不是什麽好人,可是也不全是壞人的,他們也是被迫的,有些是他們的父親是土匪,所以他們逼不得已也是了,而有些是因為生活不了,所以才會去當土匪的。”

聽著榮壽的話,瓜爾佳氏麵上帶出一抹不喜,說道:“芳茹,別說你現在是公主了,就是郡主,你也不能和土匪有什麽交情啊,這傳出去,你還怎麽嫁人?”

“額娘,您多慮了。”榮壽無奈說道,她不過才這麽點大,哪裏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啊?

“芳茹,聽額娘的話,趕緊斷了聯係,這次被劫走的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更加不能讓人知道你在土匪窩裏麵帶過。”瓜爾佳氏鄭重其事的看著榮壽說道。

看著自己家額娘如此認真的神情,榮壽無奈點點頭說道:“恩,好,額娘你別太擔心,在野狼寨裏大家對我都很好,也算是禮遇有加。”

“膽大包天的連公主都敢劫持了,還敢殺人,就應該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我現在就讓你阿瑪把他們都捉起來。”瓜爾佳氏眉頭緊皺說道,想起許嬤嬤的死,就很是生氣。

榮壽何嚐不知道自己額娘所想,她每次想起許嬤嬤也很是心虛的,她可是被林義的爹所殺的,可是自己竟然還要和林義做朋友,這真的對得起她嘛?

看到自己額娘要起身了,才意識到她說了什麽,趕緊拉住瓜爾佳氏的手,低聲說道:“額娘,劫持我殺了許嬤嬤他們的不是野狼寨的劫匪,而是另外一批,那一批劫匪已經被野狼寨的劫匪給殺了。”

瓜爾佳氏回過頭,似乎是在考慮榮壽所說話的真假。

榮壽一雙眼睛格外的清澈,繼續說道:“野狼寨的土匪他們一向都是劫富濟貧的,不會騷擾百姓的,額娘,您就看在他們也算是救了我的份上,不要在追究他們的土匪身份了。”

聽到榮壽的解釋,瓜爾佳氏的麵色也倒是緩和了一些,微微點頭說道:“原來事情是這樣的,罷了,反正他們和你也永遠扯不上什麽關係了,你也一定不要在和他們聯係了,知道了嘛?”

榮壽看著丫鬟放在石桌上的筆墨和紙張,眼神提溜一轉,然後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道:“額娘,我就是報個平安嘛,求您了,我不會讓人知道我和野狼山的人有書信來往的,您要相信我。”

“你是公主,怎麽可以和土匪勾結?”瓜爾佳氏眉頭皺的更加緊了。

“額娘,什麽勾結啊,幹嘛說那麽難聽啊,而且人人生而平等,您不能歧視別人啊。”榮壽嘟嘴說道。

聽到榮壽的話,瓜爾佳氏更加惱怒了,她那個高高在上的女兒,怎麽成了這副樣子,這都是野狼山那批劫匪弄的,板著一張臉說道:“芳茹!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就如你所說,他生下來就是土匪,而你生下來就是郡主,你們之間不可能是朋友。”

看著自己額娘真的是生氣了,也就不敢在倔強下去了,看著石桌上的筆墨紙張,微弱的歎口氣,看來隻能是偷偷的寫了。

臉上帶出一抹笑意,伸手拉住瓜爾佳氏的手說道:“額娘教訓的是,這件事情是芳茹欠考慮了,額娘你不要生氣了。”

瓜爾佳氏伸手撫摸一下榮壽的腦袋說道:“你一向乖巧,都是那群土匪教壞了你,這信鴿,也放了吧。”

榮壽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若有似無,看著信鴿,說道:“額娘,我就當一隻寵物養著了好不好?”

“榮壽,你馬上就進宮生活了,哪裏還能帶什麽寵物?更何況是與外界溝通的信鴿。”瓜爾佳氏看著榮壽眉頭微皺說道,心中也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是暫時的哄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