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間_第四十三章 莫名不安

季矛口冷冷不言,那小廝便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雙手攏在袖子裏東張西望。

“那你告訴我有什麽用?”

“季大夫您向來宅心仁厚,總不至於眼睜睜的看著人死在自己麵前吧。”青衣小廝撓了撓頭,一雙眼睛惴惴不安的望著季矛口。

“你怎知?這天下哪有什麽宅心仁厚的人,我能救人自然就可以殺人,更何況是一個與我毫無關係的人,我為什麽要費力氣去看?”季矛口將目光放遠,看著那小廝方才手指的方向。

“季大夫,就當是我求求您,您去看看吧,那女人萬一真的和王妃有什麽關係,小的就算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啊。”青衣小廝漲的一臉通紅,他不知道為什麽人人稱讚的季大夫眼下會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告訴你們大人或者夫人,沒有診金的病,我季矛口向來不看。”季矛口說完就快步走開。

青衣小廝還想說話,卻知道自己的身份根本就沒有理由開口,他渾身上下摸了摸終於掏出一個銅板急忙追上季矛口:“季大夫,您稍微等等,您要的診金我隨後附上,您看這點算是訂金行不行?”

季矛口看著他眼睛裏的關切不似作偽,神色一凜便道:“你要我做什麽?”

聽見季矛口鬆口,這小廝緊繃的神經總算是有了片刻的放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知道這點錢太少了,小的就是想讓季大夫您過去瞧瞧,幫我確定那個女人說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為什麽她會大個肚子,從哪裏來想要去哪裏?”

“你不覺得你的問題多了點麽?問話那是衙門的事情。”季矛口將銅板捏在手裏,收回視線。

小廝連連點頭:“小的這一高興,嘴上就沒有一個把門的,亂說了一大堆,還請季大夫您見諒。”

“走吧,你帶路。”季矛口將隨身的藥箱遞給這個青衣小廝。

小廝自然是點頭哈腰:“小的名叫李汪順,您直接換我阿順就行,咱們朝那邊走。”

路越走越深,這裏就不的不提到陳安慶這個府邸的奇特,從外麵看四四方方,可是走了進來卻全都是七怪八繞的,更有甚者好多地方都是按照奇門八卦給布置的。

稍微一不注意就有可能在裏麵迷路。

這個陳安慶隱藏的可真深,想到這裏,季矛口不禁又多看了一眼前麵帶路的小廝。

這個男子個頭不高,鼻子上有一顆黑痣,招風耳。頭發稀少。

麵黃肌瘦。

按照道理來說依陳安慶的性格,定然不會招來這樣的小廝,首先看著就覺得麵黃肌瘦不健康。

第二自然是這樣病歪歪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陳安慶虐待下人。

不過在季矛口的印象當中,江湖裏卻有一個人正好符合上述的所有特征。

那個人不屬於九州大陸任何一個國家,他是真正的來無影去無蹤,瑞王爺曾經說過此人若能招致麾下,定然是一員大將。

文可上知天文地理,武可廝殺敵人不費吹灰之力。

大概就是戲文唱腔裏麵常說的那種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名的類型。

………………

張楚晨跟崇輝兩個人在巨大的院子裏麵瞎晃悠,她走了幾步突然蹲下身子過了好半天也沒有起來。

崇輝站在身後一臉嚴肅,他忽然發現牆角有個人影一閃而過,那背影似乎特別熟悉,腦海裏忽然有個人的樣子浮現出來,崇輝急忙開口喚道:“王妃。”

“噓。”

“王妃。”

“噓,你看這裏的螞蟻都繞開走,唯獨這個地方空了出來。”張楚晨指著地上一塊空出來的綠地皺著眉道。

說完,她就挽起袖子,從身上掏出攜帶的匕首,將土壤翻開,似乎在尋找什麽。

任憑崇輝在後麵怎麽喊,張楚晨就跟沒有聽見一樣,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完全專注於自己的刨土運動。

在崇輝看來,自家的王妃簡直就是不務正業,這麽大的人了還在玩螞蟻。

他又不能離開王妃,可是剛才看到的那個小身影,一定是邱兒無疑。

“王妃……”

“不要說話,在出聲我就把你剁碎喂螞蟻。”張楚晨提出嚴重的抗議,她正小心翼翼的用智能醫療包對土壤內的物質進行科學分析。

一點不能分心,稍有差池就得從頭來過。

“你若是有事,就先去處理,一炷香的時間來這裏找我。”張楚晨頭都不回,眼睛更是一瞬不瞬的盯著胳膊。

崇輝歎了一口氣:“王妃,屬下方才瞧見那人有些向邱兒,屬下去看看。”

這一次,張楚晨就跟老僧入定一般更加沒有了反應。

崇輝眼瞅著這樣,也不能多說什麽,幹脆順著方才人影移動的方向,追了過去。

當然在一處陰影的地方,他打昏了一個陳安慶府裏的小廝,換上對方的衣服,這才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

換上男裝的崇輝隻覺得忽然春風撲麵,盡管仍舊是漆黑一片的夜空,但是他總能覺得眼前都是光亮。

果然還是真實的自己最自在,崇輝捏了捏拳頭,屏住呼吸讓自己的身體慢慢沉下來,隨著幾次深呼吸,他才逐漸睜開眼睛,然後猛的一躍身,跳到了房梁上,趁著月光在找那個小小的身影。

崇輝心裏有個巨大的疑問,為什麽邱兒會在這裏出現?

那麽是不是代表當初看守的那個婢女也一同在此?

如此一來這個陳安慶的縣太爺就實在是太有問題了。

張楚晨依舊看著滿地爬的小螞蟻,距離她不遠處的樹下麵站著一個黑衣人。

那人一雙目光清冷不待一絲感情,可是看著張楚晨的時候眼睛裏又忽然多了一絲迷茫。

他捏著手似乎有些猶豫不決。

“誰?”張楚晨猛的轉頭,她雖然身體沒有以前好,可是敏銳的觀察力卻是一點也沒有消失。

黑衣人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張楚晨皺了皺眉頭,她分明可以感受到一股陌生人的氣息,可是為什麽又察覺不到他在哪裏。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隻能證明一點,這個人會龜息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