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4章 利刃還是人命?
“那個就是我主人!”小海東青一邊扇動翅膀,一邊在寧小藥的肩頭跳腳。
寧小藥的臉被小海東青的翅膀狠狠地扇了好幾下,差點被這小鷹從牆頭上扇到地上去。“冷靜,冷靜,”寧小藥捂著臉跟小海東青小聲喊:“咱們現在得冷靜!”院子裏的人都是低頭跪著,還都是一身黑衣,她真心分辨不出來誰是影風啊,啊喂啊!
“聖上?”謝太後從坐椅上站起身來,走出了滴水簷,站在台階上看寧小藥。
“嗷嗷嗷 ,”小海東青看見謝太後就叫了起來:“就是這個壞女人,我要去啄死她!”
寧小藥一把把要往下衝的小鷹抱住了,說:“咱們能冷靜點不?下麵好多人拿著弓箭呢,你想被射成刺蝟嗎?我都弄不死那女人,你能哦?”
“嗷嗷嗷……”小海東青表示自己不服。
“別叫喚了,”寧小藥隻得把小鷹的嘴包住了。(沒辦法,鷹嘴是尖的,用捂的捂不住。)
“聖上?!”謝太後這時又喊了寧小藥一聲,聲音聽起來痛心疾首的。
寧小藥抱著小海東青就往牆下一跳。
有宮人和嬤嬤見寧小藥從三米高的牆頭往下跳,嚇得驚叫了起來。
謝太後也是一驚,這個時候寧玉可不能死!隻是等看見寧小藥雙腳落地,沒事人兒一樣站在牆下了,謝太後的眼中又閃過陰戾之氣,先前沒看見她還不能完全相信,這會兒親眼看見寧小藥從三米高的牆頭跳下,落地無聲,平安無事,謝太後在這一刻終於相信,她的這個女兒不單會武,還是個武藝很高的人。
寧小藥拍拍小海東青的腦袋,說:“冷靜啊,我上去開打的時候,你才能跟著上。”
海東青說:“聖上你準備什麽時候開打?”
寧小藥活動活動還疼著的手,說了句:“先講道理,道理講不通就動手。”寧小藥看著謝太後的眼神很不善,看見這位殺親生女兒的時候,寧小藥還覺得這女人雖然可恨,但寧玉的悲劇也有懦弱,識人不清的自身原因,不過現在寧小藥對謝太後就全然是厭惡的情緒了。在末世時,他們這些軍人用生命為代價去作戰,用巨大的犧牲才能換來更多人類活著的機會,這個女人現在在做什麽?隻用一個謊言,就奪走數百條生命?這女人不可原諒啊!
砍喪屍用不上心機,也沒有人教過寧小藥要隱藏情緒,所以寧小藥的心思全都寫在臉上,謝太後手上的指套深陷入了掌心的肉裏,寧玉對她有殺心,她的女兒竟然想殺她!
“見到皇上你們都沒反應的?”寧小藥看看站在院中的人們,別以為她真的什麽也不懂好不?她看過古裝劇的視頻,見到皇帝是要跪的!
“奴婢叩見聖上,”賴嬤嬤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忙就跪在了寧小藥的麵前。
院中的眾人如夢初醒一般,一起跪下給寧小藥行禮,山呼萬歲。
寧小藥瞅著謝太後。
海東青也瞅著謝太後,隨時準備著上去啄這女人一臉花。
跟黃大仙一起鑽狗洞,跑進慎刑司這個大院的黑老大,趴在一叢月季花樹的後麵,問黃大仙:“傻妞和小鷹這是要幹什麽?”
黃大仙轉了轉自己的黃豆眼,衝寧小藥叫了起來:“那是你親娘,你還指望她給你跪?醒醒!”
寧小藥……
“聖上,”謝太後看著寧小藥說:“今日是司天監算出來,送這些龍禁衛去伺候先帝爺的日子,聖上來這裏,是想送他們一程?”
“行禮啊,”黃大仙喊。
黃大仙的說話聲,聽在人類的耳朵裏就是哢哢的,類似於什麽人咳嗽的聲音,“什麽聲音?”謝太後問。
寧小藥把腰板挺得筆直,要她給這女人行禮?那她寧願去死啊!把手一抬,讓要去找黃大仙的太監停步,寧小藥說:“現在不是管這個的時候。”
謝太後說:“那聖上的意思是?”
寧小藥看看分左右兩邊站立的大臣們,跟謝太後說:“我……”
黃大仙又冒險叫了一嗓子:“你要自稱為朕,朕!”
有弓箭手順著聲音看見了趴花叢後麵的黃大仙,抬手就要放箭。
“你把箭給我放下!”寧小藥一眼就瞅見這位了,抬手就指著這個弓箭手喊。
海東青在寧小藥的腦袋上啄了一下。
寧小藥跟弓箭手說:“你聽話,給我……”
海東青繼續啄寧小藥的腦袋。
寧小藥說:“你給朕把你爪子上拿著的東西放下來。”
弓箭手把手裏的弓放下了,但箭還是搭在弓弦上。
一個官員模樣的中年男子這時往前邁了兩步,躬身衝寧小藥和謝太後道:“聖上,太後娘娘,三柱香燃盡,可以送龍禁衛們上路了。”
寧小藥下意識地往這官員的身後看了一眼,那裏的空地上擺著一個香案,上麵的淺口香爐裏一爐的香灰。
“哀家知道了,”謝太後將手微微揮了一下,跟被押跪在地上的龍禁衛們道:“去了先帝爺那裏,你們要好好伺候先帝爺。”
有管事的太監,帶著一隊小太監往龍禁衛們走去,小太監們的手裏,都端著一個托盤,上放一個盛著毒藥的白瓷碗。
“等等,”寧小藥把手一抬,說:“我,不是,朕讓你們開始了嗎?這裏到底誰是皇帝?”
寧小藥這話一說,太監們不敢再往前走了,太後娘娘再能當家作主,他們也不敢無視聖上啊。
謝太後輕輕歎了一口氣,說:“聖上,這是先帝爺的旨意。”
謝太後說完話,就抬左手。
一個太監忙把手裏捧著的明黃色聖旨,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謝太後的手裏。
“聖上要看一下嗎?”謝太後問寧小藥。
寧小藥二話不說,一把搶過聖旨打開就看,聖旨上滿眼的繁體字看得寧小藥眼暈,不過寧小藥連猜帶蒙的,倒還是把這聖旨看明白了,這還真是讓龍禁衛們殉葬的聖旨。在這明黃色錦緞布的最後,還蓋著一個紅章,上麵的篆體字,寧小藥看不懂,不過她想,這個應該就是禦印了。
謝太後說:“聖上有何旨意?”
寧小藥飛快地轉著自己的腦袋瓜子,要馬上就以死相逼嗎?好像也就這麽一個辦法好使了,哦對了, 寧小藥低頭看看自己,還有一招,扒了這身衣服!
“聖上到哀家身邊來吧,”謝太後衝寧小藥伸出了手,這隻手在月光下白玉一般,護著指甲的純銀指套上鑲金帶玉,華貴耀眼。
寧小藥把手放到了領扣上,準備放大招,大門外這時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在下樓子規。”
剛剛跟自己滾床單的人來了,寧小藥再沒節操,臉蛋也熱了一下。
海東青從寧小藥的肩頭飛起,飛過高牆,不久之後就又盤旋著落在了寧小藥的肩頭,叫了一聲:“是督師哦。”
“裏麵何人主事?”樓子規的聲音又在門外響起:“可否開門?”
謝太後心中暗恨,若不是寧小藥跑來,她這會兒就有機會將樓子規與龍禁衛們一並除去了!以其等三日之後樓子規毒發身亡,她現在就想要了樓子規的命。
寧小藥看樓子規喊開門,院子裏沒人動彈,忙自己跑到門前,要替樓子規開門。大銅門被寧小藥連踹帶砸的不但變形,與牆體相接的部位也已經開裂了,寧小藥大力地一拉門,這扇大銅門終於轟然倒地。
眾人腳下的地麵又一次發生了震動。
銅門倒地,擊起的灰塵把寧小藥整個包住了,“呸呸呸,”寧小藥往外吐吃進嘴裏的灰塵。
樓子規看一眼倒地的銅門,又看寧小藥,不想去想,可樓督師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不久之前,那場讓他失了神智的歡悅,是的,是歡悅,不管對這場情事有多少猜測,但這一點樓督師無法否認。將頭微微低下,樓子規以此來掩飾臉上複雜的神情。
謝太後趁著這個機會,下令道:“不能誤了時辰,送他們上路。”
寧小藥顧不上跟衝自己行禮的方堂們說話了,也來不及問一句,門口這個看見自己,就跪在地上的年輕人是誰,把身子飛快地一轉,寧小藥叫道:“誰都不準動!”
負責給龍禁衛們灌藥的太監們很痛苦,太後的話要聽,可聖上的話他們也不能不聽,到底要怎麽辦?
在場的大臣們這會兒全都當自己不存在,人親生母子之間的事,他們要怎麽管?不過,大臣們從方才看到現在, 心裏也有數了,謝太後與聖上之間絕不是母慈子孝的關係。
謝太後加重了語氣喊了寧小藥一聲:“聖上!”
樓子規由兩個將軍扶著,站在大門外,跟寧小藥低聲道:“你今晚若是能救下他們,日後他們就是你手中的利刃。”
寧小藥扭頭就衝樓子規翻了個白眼,說:“什麽利刃?這是人命好不?我死也要救人的啊!”
影雨跪在地上,聽了寧小藥的話,突然有要流淚的衝動,就衝著寧小藥這一句話,他會用自己的這條命來護衛寧小藥的!
樓子規沒有影雨這麽容易感動,也許這人是真的在乎人命,也許這個人隻是要拉攏人心,救命之恩,無疑是這世上最大的恩情。“你準備如何救人?”樓子規很冷靜地問寧小藥。
寧小藥站在了高高的門檻上,跟樓子規咬耳朵道:“不行我就脫衣服,我的秘密一曝光,太後也得死啊,嗬嗬。”
一向處變不驚的樓子規又被寧小藥驚了一回,這人說什麽?脫衣?有姑娘家當眾脫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