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眾人鬥技

顧振海和白玉梅是早就到席了的。待顧綰綰一臉淺笑走進來的時候，眾人著實都吃了一驚。這仙子般的人兒真的是之前那個傳聞多年癡傻的小姐？上次見她的時候，隻記得她個牙尖嘴利了，今日再好好端詳，說是絕色也不為過。

顧振海則是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可不是顧綰綰一向喜好的打扮呢。看來從那次把顧三救出來之後，這姑娘的確清明了不少，這樣一來反而還更不好管了。顧振海心下歎了口氣，反正她也要嫁人了，就算了吧。旁邊的白玉梅努努嘴想說什麽，一看旁邊的王子公主們又識相的閉上了嘴。

哈爾羅眼中露出了幾分趣色，而太子爺則是一臉好奇的樣子，倒是沒留意過顧家也有如此絕色。不過鳳青也不是光看臉的人。也隻是對這個顧綰綰多留了分心思，沒表現的太明顯。

顧綰綰先是像太子爺行了一禮，又像哈爾羅王子和相爺各行了一禮。毫不意外的看到雲羅公主和顧纖纖滿眼嫉恨的表情，才施施然的走回自己的座位，顧綰綰可從來不是個對自己沒自信的人。

顧綰綰自然是知道這一桌人各懷心思，也不多話，隻是坐下來安靜發呆，或者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剛坐下沒多久，就聽到外麵有尖細的聲音傳來，“聖上駕到……”

顧綰綰頭疼，這些個禮節就是麻煩，幸好在東瀾國是不用行跪膝禮的，不然還真得學小燕子在膝蓋上綁個東西了。不過麵上自然還是一派恭謹。跟著眾人低下頭彎下身子，靜候皇帝到來。

老皇帝仍然是一臉喜氣洋洋的樣子，看到一屋子的年輕兒郎明顯很高興。老皇帝身邊的顧紜紜也是笑靨如花，並沒有多看眾人，端著貴妃的架子，隻是在看向哈羅德和太子的時候多停留了幾眼。

顧綰綰冷笑，膽子也是挺大的。當著眾人的麵也敢暗送秋波，貴妃的好事還真的是多了去了。再看那老皇帝，總覺得他腦袋上多了一層綠光，還不是一層，是好幾層。

老皇帝剛坐定，幽王也到了，今天的鳳九仍舊是身穿黑色袍服，黑乎乎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麽表情來。鳳九目不斜視的走回自己的位置上，甚至看都沒多看顧綰綰一眼。好吧，顧綰綰居然有點不開心，不過也就是笑笑，自己到底在多想什麽。

更讓顧綰綰嚇了一跳的是，鳳九身旁帶著的那侍女……不是阿婉麽。確切來說，應該是白梧桐。這家夥看來在鳳九那邊也是混的風生水起啊。白梧桐還趁著眾人不注意給顧綰綰拋了個媚眼，顧綰綰頓時一陣惡寒。

所有人到齊之後晚宴自然也就開始了，有皇帝在的晚宴，相爺自然是鉚足了勁兒的砸錢準備。一道道精致點心和菜點不斷呈上來。連上菜的侍女們都比平時多上了一層粉。老皇帝也顯然對相爺準備的晚宴很滿意，不停地點頭。

飯過中旬，就開始有人坐不住了。

雲羅公主放下筷子，盈盈起身，朝著皇帝施了一禮，嬌柔道，“尊敬的東瀾聖上，早就對貴國才藝的女子有所耳聞，不知今日可有幸見識？”

老皇帝微微一笑，“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國的女兒家們完全可以說是不屬於男兒郎們的。怎麽還怕拿出來不成？”老皇帝轉頭向相爺，“顧家得上天眷顧，東瀾最出彩的女兒家們都生在他們家了。顧相啊，能否讓你家的女兒們給我們北疆國的公主表演表演哪。”

顧相趕忙起身，“聖上有命，哪敢不從？就讓我家二女兒纖纖來給大家表演表演吧。”說罷又接了句客套話，“如今大女兒已貴為貴妃，能不能出廳堂還是要看聖上的意思。”

老皇帝頻頻頷首，“那就讓我們的太子妃來給諸位表演表演吧。”

顧纖纖微微一笑，也不推辭，隻挑釁的看了一眼顧紜紜和顧綰綰。隨後朝著皇帝施禮道，“那纖纖就獻醜了。”又似不經意的環顧了四周一眼，好像是在找什麽人。

看來這顧纖纖跟顧紜紜也不和啊，顧綰綰心道。不過顧纖纖那個眼神……顧綰綰趁著低頭喝酒的功夫也往大廳裏掃視了一遍。似乎也沒什麽特殊人物啊，那顧纖纖是在找誰呢。顧綰綰心下不解，隻是暗暗的留了個心眼。

待下人上了文房四寶後，顧纖纖才從袖兜裏摸出了根綢帶把長發幫助開始執筆作詩。“纖纖不才，自小對器樂無甚大感，所幸讀的書還算多，因此今天就給諸位臨摹下纖纖平日裏無聊時做的詩吧。”

靈兒聽罷倒是小小的“哼”了一聲，小聲道，“我看她讀的書還不及小姐讀的二分之一多。”

顧綰綰給靈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閉嘴，這裏武功高的可不止一個兩個。不過先不說讀了多少書，倘若真是個愛讀書的，也不會養成這般氣質。

顧纖纖執筆的姿勢極優美，背部挺直，更顯得她頸線修長，黑發似墨。不過仔細看來，這姿勢倒像是刻意練過的。一刻鍾過後，顧纖纖停筆。開口道，“這是今年化雪時纖纖做的一首春梅時，讓在座各位見笑了。”

白紙一鋪，一首詩赫然其上。“砌雪無消日，卷簾時自顰。庭梅對我有憐意，先露枝頭一點春。”字跡娟秀工整，雖然少了男子書的那份霸氣，倒也無傷大雅。

“難道你們東瀾國的女兒們就隻會寫寫畫畫？”雲羅公主果然不負眾望的又出了聲。

其實眾人心裏也是有這種感覺，才氣倒是顯出來了，不過有失大氣。就像是閨房之作，底氣不足，未免顯得有些寡淡。不過東瀾國本就是男尊女卑的製度，顧纖纖能有這種才氣本就實屬難得。所以皇帝和相爺幾人都未發聲。

哈爾羅王子倒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老皇帝也是饒有興趣的看著相爺想知道他會說些什麽。哪知相爺還未開口，顧纖纖倒是看不下去了。“就算是這樣，那樣總比你們北疆國的女兒們隻會舞槍弄棒的好。”

顧纖纖還欲開口，就被貴妃顧紜紜突然製住，“纖纖……”。顧綰綰忽然從上座走下來，嫵媚的對著皇帝施禮道，“陛下，請容臣妾為在座各位表演一曲。雖然臣妾已然嫁入皇家，但多少也算是個顧家人，更是東瀾國女兒們的一員。”

皇帝自然是滿眼寵溺的望著顧紜紜，而後微微頷首。顧紜紜在得到應允後，吩咐侍女拿來了自己的古琴。而後才施施然坐下了。不得不說，顧紜紜還是有些真材實料的，不然也不會招那麽多男人的青睞。

彈的曲子意境高雅，眾人頻頻點頭，看來還是相當滿意的，總算是有個能拿得出手的了。不過這麽一個大小姐抱著個古琴難免多了分青樓裏的風流之氣。這個顧綰綰也就沒想通了，對於一個大小姐來說，似乎彈古箏好一些吧。

哪知曲子剛進行到一半，雲羅公主就直接給打斷了，“誒，恕本公主施禮，對於這樣的調調在我們北疆還真的是有如陽春白雪一般難以叫人入耳。”

老皇帝看見有人對自己的愛妃不敬，這下可是不高興了。雖然顧紜紜麵上仍然保持著一個貴妃的風度，不過那白裏透紅的臉色也明顯的是有些掛不住。“既然如此，那還是請雲羅公主給我們表演表演吧，好讓我們東瀾國的女兒家們學習學習。”

顧紜紜也不多說，畢竟也是個貴妃，從級別上來說，是可以跟雲羅公主一較高下的。因此她也沒必要多說什麽客套話，隻把古琴給侍女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顧綰綰這下也是樂了，好戲終於開場了。其實她也很想見識這傳說中神乎其神的拜月禮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顧綰綰捏起一塊點心，好整以暇的等待著雲羅公主的出場，嘴角漾起一絲不明的笑意。

沒一會兒雲羅就帶著一群侍女進來了，雲羅身穿淺紫色紗衣，外罩同色紫袍，臉上帶著紫色麵紗。侍女們則都身穿白色的襦裙，外罩白色的紗衣。有的侍女手裏拿著手鈴，有的侍女手裏拿著小鼓，還有手抱琵琶的。

顧綰綰忍不住砸吧砸吧嘴，這合著弄來了一個樂隊。光這排場也不是這剛剛那倆小姐能比的，這還沒開始呢就完勝了。

前段以手鈴和小鼓伴奏，一陣清脆的鈴聲夾雜著鼓聲穿來。雲羅公主手執白色打鼓以輕功出場，同時還傳來一陣馥鬱的香味。而後琵琶聲響起，雲羅公主開始轉圈夾雜些優美的舞蹈動作，一會兒下來，舞蹈雖然並沒有太大的技術含量，但是那種神秘感覺卻是很特別。

到曲終的時候，雲羅公主忽然摘下了麵紗。有了前麵的舞蹈和場麵作為鋪墊，此時的雲羅公主更顯得美豔不可方物，一曲唱罷，眾人皆有些陶醉。雲羅公主看到眾人的臉色，才露出滿意的表情，哈爾羅王子也明顯很高興。

雲羅公主傲視眾人，“獻醜了，不知在座諸位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