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3章 一代嬌豔逝如水
“適才在正殿門外抓住兩個想要陷害姐姐的宮女。”趙安某不放過葛昭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葛昭容詫異道，“是誰要陷害我？”
“桐寶林”趙安某眉頭蹙緊，若是按常理反應，此刻葛昭容該問的是‘如何陷害我’而不是誰要陷害我，她的話將重點轉移到人的身上，便有些蹊蹺了。
“姐姐你可知道麟麻草？”趙安某上前兩步，將手中之物遞到葛昭容麵前。
“這東西就是麟麻草？之前在你那思悠曾說過麟麻草的事。”葛昭容神色自然，忽然似是想起什麽，目露詫異，“難道這就是害妹妹小產的東西？”
趙安某點頭，“有人將這東西撒在你殿門外，並且已經招供是桐寶林指使”
“我與桐寶林素無瓜葛，她為何要害我？”葛昭容神色憤然，“幸得妹妹信我，不然我是百口莫辯。”
瀟湘宮側殿，趙安某斜倚在榻上，將整件事的前後都想了一遍。桐寶林參與其中是一定的，而思悠和葛昭容中間必有一人說謊。思來想去，綜合種種，葛昭容嫌疑反而大些。
事出必有因，無論是前生還是今世，趙安某都想不到葛昭容要害自己的理由。
第二日，內務府傳來消息，說皇後到牢裏親自提審桐寶林身邊的侍女。
“結果怎麽樣？”趙安某見汴水打探回來後臉色不好，心不禁提起。
“桐寶林的侍女全部招供，綠染說一切都是桐寶林指使的。”汴水說著哭了起來，“思悠卻抵死不承認與綠染串通，已經快被打斷氣了”
趙安某揉了揉眉心吩咐道，“扶我起來，去內務府”
汴水一聽，馬上抹掉眼淚，扶著主子出了瀟湘宮。
趙安某並不是在乎思悠的生死，但她若是死了就是死無對證，葛昭容也無從查起。另外，皇後參與其中，她猜想並不隻是因為她是後宮之主，礙於皇上威嚴，說不準一如她所猜測，桐寶林的就是皇後慫恿。
皇上正直壯年，皇嗣稀少，皇子隻有兩個，若她生出的是男孩，皇後必然忌憚，下次毒手倒符合皇後的狠毒做派。
思慮間，趙安某帶著汴水進了地牢。一股潮濕的腥氣迎麵撲來，使得趙安某本就發虛的身子幾乎作嘔。她強忍著往裏麵走，血腥氣逐漸重了。
一甫率先看到趙安某，趕緊迎了上來，“奴婢見過湘婕妤”
“起身吧，裏麵的情況怎麽樣了”趙安某知道一甫做事沉穩，對皇上甚是忠心，皇上也習慣將重要的事交代他來辦，如今一甫在這裏出現，定是皇上叫他來與皇後一同提審。
“綠染那個丫頭受不住嚴刑拷打全都招了，您身邊的思悠非但不承認叫人收買，還到處攀咬，將葛昭容牽扯進來”一甫打小進宮，已經三十餘載，什麽樣的奴婢沒見過，可思悠這樣嘴硬的還是頭一遭。
“讓公公費心了”趙安某點頭後，往牢房深處走去。
皇後將供書讓身邊的內侍拿好，便看也不看吊著的汙穢之人，棄置於草芥。
綠染被鐵環吊起，淩亂的頭發將臉全部掩蓋，雙腿無力的垂著。身在後宮，命如草芥，有些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或許落到今日這個下場，她心中早有準備，才會看起來如此死氣沉沉。
“臣妾見過皇後娘娘”趙安某向皇後行了一禮，眼前人雍容華貴，與這陰暗晦氣的牢房格格不入。
“湘婕妤的身子可好些了？這牢房寒重，你怎麽到這來了？”皇後慈愛，麵對低下嬪妃總能端住儀態。
趙安某心下嗤笑，當初隻怪自己太天真，竟皇後百般算計，與所有人敵對，傷人更傷己。
“臣妾來看看思悠，有些話還要問問她。”趙安某已經看到內侍手中托盤上的供書，知道事情已經成了定局，皇後如此快速結案，在她眼中完全是司馬昭之心。
“也許此事和你那個宮女並無幹係，你去看看吧，你自己宮的人，就交由你自己定奪了”皇後若有所指道，丹鳳眼中露出不易察覺的精光。
思悠聽到腳步聲，趴在地上的身子費力扭動，仰起頭看得到是趙安某，一雙死灰般的眸子留下淚水，“奴婢從未背叛過娘娘，請相信奴婢”費力的說出一句話，她跌回地上。
趙安某仿佛看到自己前世臨死前的情形，也是這般，匍匐在地上，卻掙紮著最後一口氣，想抓住最後的機會，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一刻，她相信思悠沒有說謊。
但，她相信不代表她會將思悠救走。既然思悠知道葛昭容那有麟麻草，為什麽不曾第一是時間告發？這次她不是故意還自己，不代表將來不會，既然已經有了不忠的苗頭，就不能再留她在身邊。
她趙安某前世是死的不明不白，但這一世不會，也不需要用思悠將幕後之人引出來。她給思悠的機會，思悠已經用完，這一世是該到了說再見的時候了。
“我相信你。”趙安某說完，決然轉身離開牢房。
三日後，皇後將還原事情真偽，稟報與皇上，皇上雷霆之怒，將桐寶林削去封號，桐寶林來及不喊冤就被關入掖庭，其他與事件有關的奴婢全部杖斃。聽說，思悠沒等施以仗刑，就撞死在了地牢中。
一場風波以雷霆之勢掀起，以桐寶林關入掖庭結束。趙安某失去了孩子，卻抓不住真正仇人的任何證據。
每日請安如常，口舌不斷，趙安某都冷眼看著。礙於她前些日子失了孩兒，除了宜妃沒人敢去招惹。
當然無人敢惹還有一層原因就是盛寵依舊，更有桐寶林的前車之鑒。
“甄禦女近來可是甚的皇上歡心，不知道有什麽訣竅，教教我們，也好叫皇上多看兩眼。”幸才女前些日子受寵，被提了位分，在鳳儀宮說話的底氣也足了幾分，加上皇後的關係，更是有恃無恐。
“姐姐打趣我，哪裏有什麽訣竅，不過就是皇上寵愛罷了”甄禦女笑的嬌羞，無疑是在炫耀她的本事。
幸才女也不以為意，接著道，“若是沒個訣竅特色，怕是寵愛會有枯竭的時候，妹妹還是早作打算的好”
眾人聽了幸才女的話都捂嘴笑了，這牙尖嘴利的，真有點宜妃的感覺了。
甄禦女氣紅了臉頰，但礙於對方比自己的品階大，也不好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