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2章 人心不古最難防
“臣這就開藥方,馬上去熬藥,讓娘娘先喝下緩解,能不能保住就看今晚了”太醫兩鬢流下汗滴,忽然眉頭緊皺,轉頭看向洛才女,“這位小主身上的香味濃烈,不知道是用什麽花香熏得”
洛才女先是一愣,隨後麵色慘白,“這衣裳是用桐寶林送的香薰熏得,難道有什麽問題麽?”
“這花應該是洛桑花混合了鳳尾花,兩廂抵觸,對有孕的人特別不好”太醫停頓了下,“但也不至於讓人滑胎,隻是……”
“隻是什麽!”趙安某此強撐著不讓自己暈過去,“不要吞吞吐吐,快說”
“之前娘娘身邊的汴水拿著一截熏香來找過微臣,那熏香沒有什麽不妥,但若是用的時間久了,有香氣在體內積蓄,今日洛才女身上的花香正好成了引子”太醫一口氣說完,將頭壓得更低。
“洛才女,你先出去”趙安某沒想到日防夜防,最終還是被人算計。算計她的人會是桐寶林麽?她沒有那樣的心思,必定也是受人指使,桐寶林的身後之人除了皇後還有誰?熏香是思悠放的,前世思悠被顧婕妤收買,難道這一世她是與皇後合謀背叛自己?
趙安某疼痛難耐,心中焦灼不安,一幕幕畫麵回放,終於熬不住暈倒過去。
宮燈搖曳,一抹欣長身影坐在床畔,幽深的眸子此刻露出心疼的溫情,片刻後又晦暗不明。秦成謹難以相信他的後宮竟然有人謀害皇嗣,如此大逆不道的事竟然有人做得出來。
“我的孩兒”趙安某呢喃出聲,手忽然被人攥住,她緩緩睜開眼睛,男人清晰的輪廓映在她眼底,虛幻的不真實。
“皇上,我的孩子……”她想問孩子還在麽,誰知還沒問出口,眼淚就像斷了線一樣落了下來。孩子在不在,她這個做娘親的體會的最清楚,她已經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
“湘兒別哭,孩子以後還會有的”秦成謹心頭一緊,“朕已經叫人徹查,將涉嫌人等一律抓近內務府,會給你個交代的”
“衍生,對不起,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兒,是我不好”趙安某緊緊抓住秦成謹的袖口,哭的梨花帶雨,她就是要讓秦成謹心疼這個未出世的孩子,真真正正徹查,就算幕後之人隻手遮天,她也大不過這天下人的天。
趙安某的孩兒未出世就夭折,不少人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態觀望事情進展。洛才人和桐寶林被禁足,他們身邊的奴婢侍衛全部被提審。思悠一同被抓取提審,受了私刑卻一點口風都沒透露。
後宮這場風波以雷霆之勢掀起,鬧得後宮人心惶惶。人人對瀟湘宮都避之不及,生怕惹火燒身。
趙安某靜養了三日後,可以下地走動,她第一件事就去看了在內務府大牢中的思悠。汴水跟著在趙安某身後,眼睛紅的像隻兔子。
“思悠,你說你沒有害過娘娘,說呀”汴水與思悠情同姐妹,見到思悠渾身是傷,眼珠斷了線掉下。
思悠抿著唇不說話,看著趙安某噗通一聲跪下磕了個響頭,然後抬頭看向趙安某,眼底一片倔強。
“你有話說?”趙安某平靜的駭人,語氣越是平和越叫人膽戰心驚。
“娘娘,奴婢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娘娘的事,請娘娘信我”思悠臉上血跡斑斑,一雙黑眸晶亮的看著趙安某。
趙安某嗤笑一聲,“我憑什麽信你,除了你,誰還能用熏香害我”
“那熏香是奴婢點的,但熏香並沒有問題,熏香要混合別的東西才有問題,奴婢曾看到葛昭容殿裏有麟麻草”思悠一派真誠,“奴婢一直隱忍不說,為的就是親口告訴娘娘”
趙安某不曾想過這件事會牽扯出葛昭容,況且她對思悠並不信任,也許這隻是她急了亂攀咬的言辭。
“奴婢親眼看到她吩咐婢女將蕁麻草燒掉”思悠急切起來,不知道為何娘娘一直都不信任她。
趙安某出了大牢還在回想思悠所說的可信程度。前世葛昭容從來不曾爭搶過什麽,品性是宮中女人中最正直善良的,她會做出這種事,她很難相信。但心裏有一個聲音在說,往往越是難以相信的越接近真相。
回到瀟湘宮,趙安某腳步停下片刻後,朝正殿方向而去。
還沒進正殿,就看到兩個小宮女在門外鬼鬼祟祟的,從懷裏掏出兩包東西撒在殿門外麵。趙安某咳嗽一聲,兩個宮女竟然嚇得魂飛魄散,跪在地上。
“你們做什麽呢?”汴水厲色問道,快走幾步,將牆邊撒的幹草拾起,“這是什麽?”
“這……”小宮女瑟瑟發抖欲言又止。
“若是不肯說,這就叫內務府來人將你捉去”汴水紅著眼睛道,有人害娘娘,事情竟還牽扯到了思悠,一心想要的查明真相還思悠清白。
“奴婢說,奴婢這就說!”兩個宮女跪在地上急的將頭都磕破,“這叫麟麻草,是桐寶林身邊的貼身宮女綠染叫奴婢們撒在瀟湘宮正殿門口的。”
“你們不是這個宮裏的?”汴水瞪著她們問道。
“奴婢是桐寶林宮裏的”小宮女似乎嚇得渾身沒了力氣,馬上就要癱倒。
“桐寶林身邊的宮女都被捉進了內務府,那個叫綠染的難道沒有被卓進去?”趙安某眼神幾乎能將人心底窺探出洞,嚇得兩個宮女不再敢看她的雙眼。
“說!”趙安某一聲厲喝,嚇得宮女真的癱倒在地上。
“奴婢不知,這是綠染早就讓奴婢做的,隻是一直沒有機會,才拖到現在,奴婢該死,請娘娘責罰”二人已經潰不成聲。
趙安某心力交瘁,在問下去也不能有什麽結果,叫人將兩個宮女送去內務府。一切妥當之後,她才發現外麵鬧這麽大動靜,葛昭容竟然都沒出來。
趙安某忽然對葛昭容生出幾分懷疑,往偏殿走的路上恰巧碰到葛昭容往回走。
“妹妹你去哪了,剛才去你殿裏沒有人。”葛昭容迎了上來,滿臉關切的看著趙安某。
趙安某忽然想起,她有孕期間接觸最多的人就是葛昭容,她是完全有機會的。但是近日有人陷害葛昭容,似乎又在說明不是她。隻是這陷害被抓的太過巧合,就像有意讓她撞上一般。
葛昭容被她看的不自在,不禁問道,“妹妹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