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兩個男人
當意誌化成了一聲輕微的歎息,巨大的轟響湮沒了所有體內叫囂的聲音。喘息在狹小的空間裏,控製不了暈眩和迷惘。心裏是自私的,卻無法不把他推開。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麽。
躲,
卻又顯得欲蓋彌彰。
告別溫柔之後,心裏荒涼一片。
可心愣愣的望著小廚房的門口心裏很是矛盾。
此刻雲淩可在裏麵洗碗。
她明白他心裏在高興些什麽,他以這樣的姿態告訴她, 她不能把他當做看客。然而對於像雲淩可這樣的人,她一邊逃避著他,而一邊卻又本能的無可奈何於他。
有人說愛情是枚良藥,卻依舊藥毒三分。
而他,便是她的毒吧。
一個人懶懶的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可心有些百無聊懶,瞅了眼剛剛還活蹦亂跳的阿布,已經窩在自己的狗窩裏睡得哈喇子直流了,真是人不如狗啊,吃了就睡,生活快哉啊。
而此時,正門裏進來了一個人。
可心一看,傻眼了。
高季晨。
他怎麽會來?心裏莫名一跳,有些像是被“捉奸”的感覺,隨即可心暗罵一聲自己發個什麽神經病,她和雲淩可那算是什麽。
可是,高季晨此時來這裏看到雲淩可心裏會怎麽想?雖然他在她麵前一直表現得好脾氣,隻是可心知道,他隻是那種不易發怒的人,因為沒有什麽事情值得他真正動怒。
“可心,怎麽一個人在店裏,喬伯母呢?”高季晨見到一個人呆在在沙發的上的可心不由寵溺一笑溫聲問道。
“哦,那個。我媽出去有些事,應該會晚些回來的。對了,你怎麽這個時候有時間過來了。”可心有些不自然的道。
高季晨一怔,心裏不禁苦笑,是啊,他怎麽會這個時候過來,甚至都沒提前給她打通電話,他想見她,隻是想見她而已。
而幾年來的自信沉穩在麵對她的事情總是容易輕易決堤。
可他能告訴她,不過是因為看見她從另外一個男人的車上下來心裏便失了方寸?
答案是不能。
一來,他並不想因為這點小事便讓可心感覺到壓力,他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希望她快活,他並不希望自己對她的感情給她造成困擾,而另一方麵,他還不想讓自己的感情變得如此卑微。
他淡淡一笑道:“剛應付了一個飯局,正好下午沒事,順道便來看看你。”又看了看手表,“這個時候應該吃過飯了吧,下午有時間麽,我們去約會吧。”
“啊?”
“怎麽,不是答應咱們要好好在一起的麽,這不是該多多出去培養培養感情麽?”高季晨靜靜的凝著可心,伸手握住她的手,她驀然抬眼,便陷入了高季晨縱容又寵溺的眼神裏。
可心被高季晨這般眼神盯著看有些扛不住了,她連忙用大笑來掩飾住略微顯得有些尷尬的氣氛,“那個,話說,你吃飽了沒有啊,飯局這種地方一般就是個浪費錢還讓人吃不飽的地,要不要我在弄點東西給你吃?”
高季晨眉眼上挑,笑意融融,湊到可心麵前道:“心疼了?”可眼裏卻無半點揶揄的意味。
他貼得很近,眸與眸,鼻尖與鼻尖相對,他輕輕蹭著心裏滿是柔軟,一夜的不安與煩躁此時卻被這樣的曖昧時光撫平得異常寧靜。
“可心——碗都洗完了,你不幫我打掃一下廚房的衛生嗎?”忽然一個沉穩卻又微帶著怒意的聲音打斷了這樣的曖昧時刻,可心驀然回身,便看見雲淩可已立在廚房門邊,目光緊緊盯著自己,她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驚肉跳,頓時被顯無措。
直到高季晨不著痕跡的握住可心的手,她才鎮定下來。
當然這樣的小動作怎麽能逃得出心底已經開始怒火中燒的另一個男人呢。
可心抬眼看向高季晨,那樣深邃的目光忽然就讓她覺得慌亂和… …壓迫。盡管,高季晨並未說什麽。
倒是她,對麵這兩個男人倒像做了什麽虧心事般。
然後便看著雲淩可從身上拿下那有些滑稽的,平時可心常帶的圍裙。腳步聲一下一下的走了過來,她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可心?嗯?”他一手遞過圍裙淡淡的看著她,看不出情緒,她有種念頭,若是她此時便跟著高季晨出去的話,雲淩可不知道會做些什麽。當然,雲淩可會怎麽做,她是一點也不想知道的。
而此時的高季晨卻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雲淩可。
可心終於忍不住心虛,仿佛高季晨確實已經知道了什麽。連忙接過雲淩可手中那略顯突兀的圍裙,又聽雲淩可略帶愉悅的聲音:“乖。”她要吐黑血了,嗖的一聲,以最快的速度閃去了廚房。
好吧,她承認她是懦弱的人,麵對感情她更多的是在逃避,也許真是摔得殘疾,在無法熱情起來。而此時,她也弄不懂自己到底是害怕雲淩可那樣的強勢,還是怕傷了高季晨的一片真心。
她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店內,兩人皆是英挺的個子俊秀的模樣,可謂旗鼓相當,氣氛變得相當詭異。
高季晨淡淡笑道:“雲先生,倒是沒有想到這麽快我們又見麵了。”
雲淩可也不緊不慢回道:“我倒是一直十分期待與高先生的再次見麵,卻未曾想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可心那性子你別看她平日裏一片素淡,其實迷糊起來就是一馬大哈。該是給高先生填了不少麻煩的。”
高季晨怎麽會聽不出雲淩可話外之意,卻也不惱,笑道:“雲先生嚴重了,可心現在是我的女朋友,這些事我自然會小心照顧好她的,可心她確實是讓人心疼的,當然她這迷糊的毛病也挺可愛的,有我在,雲先生不必擔心。”
一時間屋裏的氣氛越發緊張,雲淩可抿唇不語,高季晨亦凝著他不動聲色。
可心躲在小廚房清楚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滿腦烏鴉飛過… …感情怎麽都像在宣示著自己的主權似的。而此時的她,隻想手中有兩塊窯磚拍死外麵那兩位自我感覺良好自大不已的男人。
想了想,她丫終於還是不能再繼續忍受外麵那詭異緊張的氣氛,咬了咬牙,死豬不怕開水燙般的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