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兩小無猜_你在乎過我嗎?

娃娃親就這麽定下來了,根本就不容我反抗。在鄉下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既然定下來總是要宴請親朋好友方休。

很快我和落風定娃娃親的事就被瘋傳,估計沒有人不知道的。以至於我走在路上,大人們總是或讚歎或滿意,而小孩子們無一例外都是笑話或是好奇,學校的同學們看到我,也是問長問短。

承受不了異樣的眼光,還有小孩子固執的自尊,我幾乎是快奔潰了。反觀落風,則是一臉的輕鬆,似乎絲毫不介意被人知道我倆的關係。

他挑釁的目光在我看來正是赤裸裸的報複。他恨我,本來就冷酷的一個人,對我更不會有半點憐惜。

其實我對他的感覺,不知不覺已從喜歡轉變為害怕,對他的態度也從討好,轉變為逃避。

我不知珊婷為何會對他一往情深,但我覺得他很恐怖。珊婷對他也算得上深情款款,又是有救命之恩的,可因他不喜歡,就可以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在某個層麵來說,我很同情珊婷,雖然落風是很優秀,對人也好,但那是得看他的心情。

從明白了珊婷的事開始,我對他的好感也一點點在丟失,那僅剩的一點點期待,也在相互折磨中一點點消失殆盡。

也許有人會問,那陸陽呢?其實不管陸陽騙了我多久,我也不會太過生氣,畢竟從一開始,我就是知曉他的目的。他騙我,卻一直沒有揭穿,我可以理解為他不想傷害我,雖然有意,卻並不是故意。

落風呢?他是自私的,為了我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忽視珊婷的感受,勉強她一起在我麵前演戲。他的好,很自私。我想大多數人也是承受不住的,唯獨珊婷,也許她對他的在意真的深刻到了骨子裏。

我從來沒有這麽在乎過一個人,我的在乎也是自私的,不想參合任何雜質。我在乎過落風,可他給我的卻是一次次的失望。也在乎過陸陽,他卻終究捅破了那層窗戶紙。我本質上是和落風是一種人,很自私。

我的自私不允許再相信他們兩個之中的任何一人,但非要我選,我寧願選擇陸陽,但我知道我的心裏還是更在乎落風多一點。

娃娃親是我和落風之間的事,哪怕我有多麽不想,但已經是既定的事實。

我知道既然和他扯上了關係,就得去麵對很多人、很多事,特別是在這個快要開學的檔口。但我始終沒想到,第一個來找我的不是陸陽,也不是珊婷。

天很熱,我在家躲了好些日子,本打算出門買些冰來吃,卻在門口見到了魚莉。

“染染,好久不見!”她依舊笑得燦爛。

“哎!是有段時間沒見,你還好嗎?”我有些不自然,自從上次離開後,確實有段時間沒見了。

她點了點頭。“挺好的。”

“你,找我有事?”我有些遲疑地問道。

“也沒什麽,隻是有樣東西要交給你!”遞過來一個精美的包裝盒。

我沒有伸手,很疑惑,但也大概猜得到是怎麽回事。:“我不會要的,你帶回去吧!”

魚莉隻是嫣然一笑,見我不願收,伸出的手也收回去。“沒關係,我也隻是負責送來,收不收是你的事。”

她轉身便要離去。

“帶句話給他!”我喚住魚莉。看著她的眼,有絲絲不忍。“珍重!”

魚莉笑了笑,便離開了。

我卻愣在原地,蹲下身,抱著自己哭泣。

是不舍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便是陸陽要離開了,原本他回來就是隻為我,而今我還是不能釋懷,那他留下來又有何意義。

他的禮物我不能收,一如當初的明信片。並非我當真小氣,隻是收了便多了一份牽掛,既然已經不能成為好朋友,又何必牽腸掛肚,睹物思人。

我相信陸陽應該很清楚我們之間的立場。他向來和落風不和,又因為我的緣故,更是弄得劍拔弩張。他也清楚我最討厭欺騙,既然已經捅開了,便再也回不去。

他終究是要離開的。

偶然間聽得他班裏的同學告訴我,陸陽離開並不隻是上初中那麽簡單。他因為成績優異,被選到市裏的重點中學,蘇曉也會跟著轉學,也就是說舉家搬遷。

這次回來,不過是父母拗不過他。打著回老家探望爺爺奶奶的幌子回來,不過是想好好和我道別,但他不曾想前腳剛回來,蘇曉後腳就跟回來了。

事情就是這麽湊巧,他回來便聽說了落風打了我。我心情不好,他在植樹坡找到了我。我本是歡喜的,真的很歡喜。也打算邁過心中的坎兒,重新開始,哪知道就發生了那揪心的一幕。

很痛苦,卻不知道該恨誰?珊婷?怪她不該心機重?還是蘇曉?怪她太小氣?落風?怪他蠻不講理?還是陸陽?怪他不該回來?這些都不是,我該怪我自己。千不該萬不該惹上這兩個優秀的人,更不應該去在意他們。如今,陸陽遠走,落風又是忽冷忽熱,都我是自找的。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更不知道落風是什麽時候來的。我還在哭,他卻沒有絲毫的憐惜,幾乎是連拉帶拽地拖著我進了屋。

在客廳遇到我媽媽,也就簡單地打了招呼拉著我就直接進了房間。他越來越肆無忌憚,關了房門,使勁地把我扔在藤椅上,摔得我生疼。

我很驚愕,他的態度說明了現在很惱火,我突然想起了他上次在溪邊也是無緣無故就發火,有點後怕,本能地想找地方躲。

他禁錮著我的雙肩,令我動彈不得。我撇開臃腫的眼,也不掙紮了,任他擺布。

他蹲下身來,與我平視著,看了很久。就在我以為要發火時,他卻隻是很無奈地歎一句:“為什麽你總是這樣?”抓我肩的雙手也不禁加深了力道。

痛使我很清楚地感覺到了他的憤怒,可他偏生克製著。我傲嬌地看著他:“那你又是為什麽?”淡淡地不帶任何情緒。

他猛然推開我,不知是用力過度,還是我坐穩,藤椅愣是被推出了好遠。他憤怒的看著我,冷笑。

我穩住了之後,依舊笑得淡然,不管是笑還是苦笑。

“你總是說我沒有心,其實沒心的人是你。”他背對著我,說得很平靜。

我默認。

許久,房間裏又響起他空蕩的聲音:“嗬,默認了?也是,反正你是永遠也捂不熱的。沒有心的人又怎麽會在乎呢?”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憂傷。

抬頭看見他的背影,心底又泛起那絲心疼,甚至是不忍。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我不喜歡被人牽絆,甚至是左右。我強迫自己不要去在乎他,有些傷受一次是天真,受兩次是不甘心,萬不可受第三次,有第三次就是傻。

有些不安,甚至是浮躁:“我有沒有心,不關你的事!”

他回過頭,還是一副冰冷的表情,卻是寫滿了失望。憤怒地責問道:“既然不管我的事,那為何又費盡心機地接近我,之後又要狠心地拋棄我?你就那麽在乎他?你在乎他,為什麽又要拿我當擋箭牌?在乎我麽?在乎我為何又要在我麵前一副冷若冰霜,甚至數度為他流淚?”

說完落風竟然是淚流滿麵,癱坐在地。我從沒見過他如此模樣,以前就算再傷心難過,也不至於如此狼狽。

我雖然詫異,卻還是很狠心,不解釋。

其實落風才是那個看得最透徹的人。他說的沒錯,我千方百計地接近他,等他在乎我的時候,我卻又責怪他的欺騙,而離他而去。陸陽也隻不過是我逃避他的工具而已,隻不過我千算萬算,算漏了人是有感情的,至少在與陸陽相處的過程中,我是付出了真心而不自覺。待我覺察了,又狠心的絞盡腦汁來逃避。

“所有的人都以為是我怎麽冷酷,或者陸陽怎麽過分?其實所有的人,都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他看著我,眼神冰冷。

話已然挑破,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的,傲然抬頭,定定地望著他,冷漠說:“是麽?那又怎樣?”

“怎麽樣?怎麽樣?……哈哈……怎麽樣?”他抱著自己的頭,又哭又笑,不斷地重複著,不知道是反問我,還是問自己。

我想上前去安慰他,卻始終邁不出這一步。

“習染,你有在意過我嗎?”半天,落風就問我這個問題。

我沒有回答。

他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你有在意過我麽?……”落風走後,他的話一直回蕩在我的耳邊,在意過麽?我邊哭邊笑邊反問自己。

也許我真的從來沒有在意過任何人,我在意的隻是自己。可是我心裏又好像不是這樣的,我很怕落風失望,也很怕他難過,可說出的話卻是傷人傷己。對陸陽也是這樣,我明明不想傷害他,卻在傷害他之後,以他傷害我為由逃避著。

我到底有沒有在乎過他們?有麽?那我為什麽不敢承認?沒有?那我為何會心疼,會難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