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兩小無猜_最佳男閨蜜

從植樹節開始,我便慢慢地疏遠了同學,疏遠了圈子,同樣也刻意去疏遠那個曾經以為最重要的人。

現在上課也隻有我一個人了,正確的來說,是我搬走了,搬到另外一個角落。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如此幹脆,不屬於我的人,不屬於我的朋友,不屬於我的事,頃刻之間,可以扔的幹幹脆脆,就像他們從來沒有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一樣。

我也不是不難過的,可是有些東西變了就是變了,我可以回到當初,但人家卻不會在原地等。

我家裏也會問起落風,但我每次反應都是冷冷淡淡的,時間久了,家裏也不再念叨。雖然能很可惜,終究是別家的孩子。而且小孩子本來就是善變的,隻當我們合不來,就不一起玩了。

我也會經常去落風家裏,去看他爸爸媽媽,但他都是不在的。我沒有在他們麵前提起過落風,但他們似乎並不奇怪,也似乎不知道我們不再來往一樣。

他們會和我說落風的事,事無巨細,好像是故意說與我聽。以至於雖然很久沒有見過落風,他的事我卻知道得一件不漏。

這段日子裏,我沒有朋友,卻不孤獨。有一個人一直都出現在我的生活裏,形影不離——陸陽。

其實這回我沒有像之前追著落風那樣去粘著陸陽,是他整天跟在我的後頭,但他卻不敢進我家。每次問他原因,都是支支吾吾的,次數多了,我也懶得去追問了。

陸陽真的是個很不錯的朋友,至少跟他在一起的日子裏,比起和某個人一起,會開心得多。他的溫暖、細心都是我所需要的,他無私奉獻,對我也是掏心掏肺的。

他比我大四歲,是一名五年級的學生,學習成績優異,人緣也非常好,特別是女生緣。

有一次我哂笑:“肥豬,你說那些人怎麽都追著你跑啊?你有什麽好的?”邊嚼著零食邊表示著不屑一顧。

陸陽有些氣餒,卻不惱,自戀地說:“我這麽俊,可是正兒八經的美男子,就你不識貨而已。”

聽這話我表示真的很想吐有麽?白了他一眼,便轉身不讓他進入我的視線內。

他似乎有點強性,我越不看他,他越來勁兒。擺正我的臉,盯著看了好一會兒,賊笑說:“我發現一個問題。”故意賣關子。

我就不問為什麽,等了許久,他急了:“你怎麽不問為什麽?”

見他中計,我便笑嘻嘻地捉弄他:“你自己不是問了嗎?”

他作勢要揍我,最後在我的臉上輕拍一下,告誡我:“不許再算計我!”

“誰讓你那麽笨。”我不以為意。

他不接我的話,而是又盯了我好久,岔開話題說:“我發現你好醜!哈哈!”一個人在邊上笑得前俯後仰的。

我低低回一句:“你有病啊!也就你不識貨。”也隨著笑了。

其實我真的很不能理解,不知道為什麽陸陽的笑點那麽低。低得要是不認識他的人都會覺得他是個瘋子,因為他會無緣無故笑得四仰八叉,問題是你壓根兒就不知道為什麽。

就像這次,就因為覺得我長得醜,竟然也能笑成那樣,但我已經習慣了,所以會陪著幹笑。

我們一天到晚總是會做一些這麽無聊的事。

因為不在一個年級,他又不會進我家玩,所以我們真正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特別多。隻是在學校他一有時間便會往我們班上跑,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我很少去他們班玩,他們班的人都隻當他認了個小妹妹,見我這麽可愛,對我倒是挺不錯的。偶爾去他們班,回來時,手裏肯定是大堆的零食。我不好意思,也就不怎麽去了。

以至於都是他往我班裏跑,有時是靜靜地陪著我看書,有時則是教我做功課,但是大多數都是在聊天。聊什麽呢?其實都是一些很無聊的話題,但是我們卻很開心。

我和他從來沒有聊過落風和珊婷,蘇曉和朱李,這似乎是我們的禁忌。而我們似乎約好了一樣,誰也不會不知好歹地去提起。

其實陸陽第一次來我們班的時候,曾惹出過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他來找我,我正好去老師辦公室了,這家夥問誰不好,偏偏抓住蘇曉:“蘇曉啊,我問你,習染去哪裏了?”

蘇曉原本開心的臉頓時垮了下來,神色陰沉,沒好氣地說:“我哪知道!“轉身就走了。

他卻不罷休,追上去問。蘇曉雖然彈得一手古箏,但脾氣卻沒有沉澱下來,暴躁地就踢了他一腳。

陸陽是個謙謙君子,斷不會和小妹妹動手,但顯然被氣得不輕,臉色煞白:“你!哼!真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誰知道蘇曉雖然不懂這句話什麽意思,卻是知道是不好的。“哇”的一聲,邊蹲地大哭起來。

這下可急壞了陸陽,因為是下課時間,同學們來來往往地,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麽把蘇曉給弄哭了。雖然天地良心他真的沒做什麽,可蘇曉確實是哭了。如果是你見到這麽一幕,一個大男孩,一個小女孩,女孩在地上哭,你會怎麽想?

很快地大家都圍上來了,對陸陽指指點點的。陸陽百口莫辯,怎麽勸解都沒用。別看蘇曉平時大大咧咧的,關鍵時候哭功也不是蓋的,很快陸陽泄氣,認錯求饒。

還沒等得蘇曉的原諒,兩人便被老師逮到了辦公室,他們進來的時候,我正好在。之前我跟老師談論時,便有人來報這件事了,所以大概的情況我也清楚了。

他們一進門,陸陽便看見我了。對我不斷地做表情,似乎看到救星一般。我雖然很不忍心拒絕,可我真的幫不上忙。當我搖頭時,我看到了陸陽眼中的失望,還有臉上完蛋了的表情。

陸陽雖然和老師很熟,但此時此刻,老師也不包庇他,厲聲問道:“怎麽回事?”

關鍵時候陸陽還是挺男子漢的,勇敢地承認錯誤:“老師,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嚇到蘇曉了。”隻口不提被蘇曉打的事。

老師微笑點點頭,顯然是對陸陽的表現很滿意。又轉過頭問蘇曉:“你呢?有什麽要說的?”

不知道是因為心虛,還是過意不去,蘇曉卻道出了事實:“不是這樣的,老師,是我不好,我……”但她還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老師自是知道所有事情的,見蘇曉這樣,臉上不禁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也難怪,畢竟蘇曉也是我們班成績數上遊的,老師一直很看重她。

但老師最終隻是有意無意地說:“做錯事就要勇於承認,不能推卸責任,否則這樣的人到了社會上,也是沒有什麽用的!”

就是這麽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卻羞得蘇曉滿麵通紅,幾乎是落荒而逃。

陸陽和我是慢悠悠地走出來的,出了辦公室,他便鄙視了我一眼:“染染,你太不夠意思了,好歹我也是因為你才被老師罵的!”

我停下來,斜了他一眼有些挖苦:“老師是文明人,剛有罵你麽?”

被揭穿了秘密,也不羞,摸摸鼻子,有些心虛:“嘿嘿!”

對話再次無疾而終。

從那以後,陸陽也改變了對蘇曉的看法,好脾氣的他再也不會招惹她了,更不會提及她。

日子就這麽過著,但有人的地方就注定了不會平靜。特別是有兩個一樣優秀,性格卻截然相反的人。

這廂蘇曉的事剛剛結束,那廂便和落風打起來了。

我趕到時,隻見他們正扭打在一塊兒,難舍難分,周邊許多圍觀的同學。我抓住其中一個,問:“怎麽回事啊?”

那同學也是好脾氣,解釋說:“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為了一個叫習染的女孩子。”

“啊!”我愣住了,我有什麽值得他們打起來?

那同學關心地問道:“你怎麽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沒,沒什麽?”

看向那兩個扭打的人的眼神裏充滿了驚訝與不安,但是還有一個憤怒支撐著我向他們大喊:“落風、陸陽你們給我住手!”

見我在喊,陸陽先罷手,落風也是一怔,也罷手,卻是相互鄙視,怒目相瞪。

“你們怎麽回事?”我語氣很不善。

陸陽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腦袋,在我耳邊小聲嘀咕:“是他先來找茬的,我也不想動手的!”

落楓有些尷尬地瞟了瞟我,也不解釋。

現在這種情況下,我自然是不會去問他,所以也不理會他的眼神。

陸陽還想說些什麽,我卻打斷他的話:“你這麽大個人,為什麽要和不相幹的人打架?”我特意咬重不相幹的人幾字。

“不相幹的人?”陸陽有些不懂和疑惑,看了看對麵的落風,瞬間便明白我的意思,高興地點了點頭。

而落風聽到“不相幹的人”時,皺了皺眉,本就陰沉的臉色多了一份陰鷙,嘴唇動了動,傲慢一笑,拂袖而去。

卻徒留我呆愣不已。我知道他臨走前其實並不是隻動嘴唇而已,他說的是句唇語:“從今開始,我們永遠是不相幹的人。”

我懂唇語,他也懂。

那是因為去年的秋天,我患了中耳炎,嚴重到許多時候什麽都聽不到,甚至有可能以後會失聰。

唇語就是那時候學的,他教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