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1章 附骨之蛆
聽到她這樣說,蘇靜怡立刻配合地低了頭,發出微弱卻清晰分明的哭聲,讓人看著,很是可憐,好像,她才是受欺負的那一個。
容凱不敢對容梟怎樣,隻好把火氣都發泄在蘇深深的身上,狠狠的瞪著她,目光中有著滔天的憤怒,咬著牙說:“深深,靜怡好歹也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麽能對她這麽過分?別仗著我小叔叔給你做後台,你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欺負她!”
如果是平時,或許紀海芋還礙於容梟的身份與性格不敢怎樣,可眼下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估計容梟也不敢對她怎麽樣,索性把無賴耍到底,又揚聲嘶喊起來,“蘇深深,你現在勾搭上個男人給你撐腰,你膽子大了啊,這還守著我呢,就敢這樣欺負靜怡,要是你爸爸在這裏就好了,這樣他就能看清楚,自己到底是養了一個什麽樣的女兒的!”
話音落下,紀海芋就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按下了蘇明誠的號碼,欲要給他撥過去。
其實,她心裏清楚,如果說這個家裏還有什麽能值得蘇深深顧忌的東西的話,那想來想去,也就隻有蘇明誠了。
這麽多年來,蘇深深估計就是因為這個軟肋,所以才忍氣吞聲的。
雖然在兩個女兒的相比較之下,蘇明誠比較偏愛蘇靜怡,對蘇深深有些冷漠,但畢竟,不管怎麽說,他也是她的親生父親,正是這份血緣,讓蘇深深無法做到忽略,從而時時都得顧忌著。
同時,估計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蘇深深這麽多年來,才一直沒有離開蘇家。
不得不說的是,紀海芋是真的打的一手好牌,找準了蘇深深身上最致命的弱點,從而能夠逼著她投降,妥協。
果不其然,蘇深深見到她這動作,頓時也顧不得委屈了,立馬從容梟懷裏掙脫了出來,跑過來搶奪她的手機,試圖阻止她的動作,不讓她把這件事告訴蘇明誠。
隻是,蘇深深那麽小的手勁兒,哪裏會是紀海芋的對手,更何況她現在手上還受了傷,那隻手根本就用不上力氣,隻能用一隻手去搶奪。
至於結果,也是理所當然的,她並沒有成功,反而,被紀海芋用力一推,推離了身邊,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
而且,在推開她的同時,紀海芋又故意的碰了一下她受傷的手,明顯報複。
“呃……”頓時一陣尖銳刺骨的痛感襲來,蘇深深吃痛,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眼看著就要因為站不穩而摔倒在地上,下一秒,腰上忽然多了一隻大手,穩妥的扶住了她,讓她站穩,不至於當場出醜。
容梟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明顯不滿。
這女人……在麵對著他的時候,數不盡的本事,怎麽在麵對著這一家子極品的時候,就慫成這個熊樣兒了?
蘇深深察覺到他那恨鐵不成鋼的目光,忍不住扁了扁小嘴兒,紅著眼睛,一句話也不想再說。
她隻是想不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而已,哪裏想到紀海芋和蘇靜怡會過分到這種地步……
容梟扶著她的腰,沒再鬆手,隨即轉頭,看向紀海芋,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聲音同樣是冷的驚人:“我沒過來之前,你怎麽過分我管不了,但現在,我就站在她身邊,你還當著我的麵欺負她,蘇夫人,你是非要來挑戰一下我的底線在哪裏,是吧?”
聲音冷漠又淩厲,語氣同樣是如此,最後那一聲問句,簡直像把刀子一樣能夠刺入人的血肉。
容梟的態度,明明是散漫隨性的,看起來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卻讓人感受到了十足的壓迫感。
說完這句話,他看向正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容凱。
這一眼當真是意味深長。
看的,容凱頓時產生了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自家的人,自己了解,容梟這眼神,就算別人看不懂,但他,卻是絕對能看懂的。
分明是一句,悄無聲息的威脅。
這表示著,他對紀海芋的忍耐,已經到了底線。
這樣的男人,一旦被人觸怒到底線,絕對就會狠的下心,一旦狠的下心,就一定會做出血腥的事情。
他想,如果容梟不是看在紀海芋是他嶽母的份兒上,估計現在,紀海芋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以前也見過容梟在處理事情上的手段,向來是快刀斬亂麻,而且這把刀下的不僅快,還穩,準,狠。
前一秒他能跟你言笑晏晏,下一秒,一個轉身,就是兵不血刃。
這樣的男人,一般人,根本惹不起。
垂在腿側的手緊了緊,容凱心裏有些氣憤。
氣憤,容梟明明是他的小叔叔,是容家的人,卻不幫著一家人,而去幫一個女人。
甚至,為了蘇深深這個女人,連他自己親侄子的顏麵都不顧了。
但,與此同時,容凱心裏也清楚著,容家的當家主人是他的小叔叔容梟,他是容家的太子爺,準東宮少爺,不僅僅是公司,還有這個龐大的容家的繼承人,而他,不過就是一個空有其名的長孫而已。
他爸爸是容家的私生子,本身身份就沒有被容家認可過,容家也隻是給了他這個姓氏而已,沒有承認他這個容家大少爺的身份。
他這長孫,也不過是依附著容家的一個寄生蟲而已,猶如附骨之蛆,手裏一點實權都沒有,若是真的不知好歹的惹怒了容梟,在以後,容梟還指不定會怎麽對付他們。
容梟這人做事,甚至都不需要光明正大大張旗鼓,一旦看誰不順眼,隻需要稍微動動手指,用點對於他本身來說稱不上是手段的小手段,就會讓人生不如死。
他有錢,有地位,且有著讓人不敢妄加揣度的權勢,更有一定的說話權,在外界如此,在容家更是如此。
老爺子把一切權利都給了容梟,沒有給他這個長孫一星半點。
在容家,容梟說一,絕對沒有人敢說二,包括他,也包括,他的母親。
看到他那淩厲的眼神,又想到這些事情,容凱心裏有些慌了,也不敢再過分的說什麽做什麽,不得已放低了自己的態度,跟蘇靜怡說:“靜怡,你勸一下你媽,其實又不是什麽大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們都是一家人,那是我的小叔叔和你的姐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沒必要非得把事情弄到這種地步。”
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她那邊靠近了幾分,唇貼在她耳邊,催促道:“你快跟你媽去跟深深道個歉,今天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別鬧的這麽不愉快。”
蘇靜怡自然不會聽他的話。
非但不會聽,此時乍然聽到他這樣說,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置信一般。
她跟容凱結婚沒多長時間,當時就是見蘇深深有這麽一個帥氣多金的男朋友,心裏覺得不痛快,就非想著要搶過來,然後不計手段的如願以償了,可她哪裏曉得,容凱雖然頭上冠著的是“容”這個姓氏,身份是容家的長孫,可手上卻什麽東西都沒有,不管是權利還是財富,都不過是靠著容梟的“施舍”而已。
還有容家內部的實權,全部都掌握在容梟的手裏,容凱一點都沒有得到。
她不顧一切、費盡心思,從蘇深深那裏搶來的老公,不過就是一個空有名頭的富二代。
蘇靜怡站著沒動。
容凱見她不動,漸漸的有些不耐煩了,催促的聲音也忍不住變大:“靜怡,快和你媽去給深深道歉!”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
蘇深深心軟的這個毛病,他是知道的,隻要今天蘇靜怡和她媽媽跟她道個歉服個軟,這事兒就算是這麽過去了,可她在這僵持著,不肯過去,蘇深深也不表態,容梟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他這話音剛落,還不等蘇靜怡說什麽的,隻是抬了抬目光朝著紀海芋那邊看過去,紀海芋就又開始扯著嗓子吼了起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啊!我這養了二十多年的閨女到頭來卻反過來幫外人,把我這個親媽置於何地啊!”
像是豁出去一般,麵子尊嚴什麽的,統統都不要了,紀海芋邊吼著邊坐在地上,聽那嘶啞的聲音,猶如要哭出來一般,好像誰對她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
容梟冷冷的朝著她那邊看了一眼,劍眉輕輕皺了下,身上*一股子明顯的戾氣。
注視到他目光中散發出來的殺意,紀海芋的身子不由顫了下,連故意裝出來的哭腔都忍不住頓了一下。
隻是,下一秒,卻又恢複了剛才潑婦罵街的樣子,甚至比剛才的聲音還要大,聽的周圍人忍不住對她指指點點,有些人對眼前這一幕惡心的再也看不下去,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
事情拖延著好長一段時間了,也到了吃完飯的時間,上班的人都下了班,來來往往的經過醫院門口,走掉幾個人,很快又圍上比剛才還要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