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4章用我擋劍,也是愛我嗎
“不!我不會放你走的。你的家就在這裏,你的家人也隻有我!你到底要離開我上哪裏產?玉兒!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休想開!”
地下的鮮血映紅了韋皓的雙眼,他失控的大吼著,像是才剛剛聽清楚金良玉的話語一般,他的心頭泊泊的冒著冷氣,疼得無以複加。
“玉兒!我愛你!我愛你這麽多年,為什麽你竟是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
他猛的站直身子,染血的手指狠狠的掐上了她的脖子,他歇斯底裏的怒吼著,“他有什麽好?!讓你為他生,為他死,為他生了兒子,又為他守身如玉?”
“傾國之禍,敗家之賊……他不過就是個淫賊而已,他與你春風一度,你便如此的死心塌地麽?”
“金良玉!朕今天得不到,朕今天就要毀了你!徹底的毀了你!”
顛狂的模樣,失心瘋似的症狀,現在的韋皓看起來,就像是一頭失去所有的理由的野獸一般。
他雙手掐著金良玉的脖子,指節越收越緊。
他受傷的右臂,血流得更快,有一些落到金良玉的身上,便在她純白的衣服裏,開出一朵朵嬌豔而又冷窒的花朵。
“唔……”
金良玉痛苦的溢出一聲,緩緩的閉了眼。
她沒有反抗,更沒有掙紮,她除了最初的那一聲痛苦之外,甚至是半絲的動作都沒有,她隻是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命運。
無論是活著,還是死亡,她都解脫了。
娘……
韋清隱在暗光的陰影裏,目齜欲裂的看著這一幕。
他的雙眼變得血紅,他渾身的血液不在嘶啞的叫囂著。
“娘!”
他終於一聲厲吼,從藏身處竄了出去,手裏揮動的長劍,直刺韋皓的後背心,卻下意識避開了他的心髒部位!
終歸,他對於這個養了他二十多年的男人,還是存有一定的感情。
“孽子,你敢!”
韋皓猛的清醒,他眼角餘光看著韋清仗劍刺來,下意識便抓起懷中的女人迎麵擋上!
“不要!”
韋清頓時驚怒,他劍到實處,招式已老,卻硬是生生的將刺出的力道不要命的收了回去,胸口猛然一窒,氣力反噬,張嘴一口鮮血“哇”的噴出,韋皓趁此機會,一腳上前,狠狠踢在他的前胸,韋清仰麵朝天的摔在地上,臉若金紙。
“燦兒……”
金良玉疲軟的跌坐在地,一張絕色傾城的小臉,蒼白,可憐。
細嫩的脖間,幾個青紫色的手指印,清晰可見。
終年不見陽光,讓她所有的生理機能,都變得衰弱,肌膚也變得更加細膩。
剛剛的韋皓,是當真動了殺心的。
假若韋清不出來,金良玉,必死無疑!
“燦兒?清王爺?”
韋皓慢慢的直起身子,他神色詭異的看向落地的韋清。
現在的清王爺,萎靡不振,臉若金紙,哪裏還是曾經那個舉手投足,如是妖孽一般的絕色男子?
“原來,還真的是你。上次,朕就讓你跑了,這一次……看你還能跑到哪裏去。”
韋皓上前,撿起落地的長劍,劍尖遙指韋清。
上一次,上書房來了賊人,他原本布了局要抓他個正著,卻不想被金良玉救下。
“果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玉兒啊玉兒,你可真是養了一個好兒子呢!”
韋皓深吸口氣,搖頭。
唇角勾起的笑裏,隱著狠戾的光澤,他今天,必須要大開殺界!
“皇上,放了他!他隻是個孩子。”
金良玉從地上跪起身子,低著聲音,淡淡的求著他。
韋皓眼睛一閉,自嘲的笑:“玉兒!你……你終於肯是開口求我了嗎?可是,晚了!太晚了!”
他手中劍光一指,狠狠道,“他現在已經不是個孩子了!他是你的兒子,他是來殺我的!你要我……如何肯放過他?”
“娘!不要求他!死也不要求他!”
韋清捂著胸口坐起,妖孽的眼底有著冷戾的鋒芒,“娘!燦兒認賊作父這麽多年,早就已經受夠了!娘,你委屈了!這些年,是燦兒不好,沒有早早來救你。可燦兒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帶娘親走的!”
跪起身子,韋清爬得離金良玉更近了一步,金良玉目光淡然的看著他,眼中有著欣慰,卻並沒有任何的波動。
比陌生人剛好一些,卻是離至親的人,遠了許多。
“哈哈哈哈!你做夢!”
韋皓冷喝,“你以為,這上書房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告訴你,沒有朕的允許,你插翅難飛!”
他深深的看她一眼,陡然喝道:“來人!”
暗門被瞬間推開,進來一群以風逐命為首的宮中暗衛。
韋清一見,原本便慘白的臉色,更是難看。
風逐命,他認得的。
韋皓手底下四大殺手,影無雙,花玉容被關入大牢,可外麵還有風逐命,月冷殤。
剛剛傍晚時分,在雲樓婉溪的房間裏,他見過了月冷殤,卻沒想到,風逐命居然會在這裏。
若他在,他帶著娘親逃離的機會,又有幾分?
“皇上,你幾時知道,清王爺,是我的孩子?”
金良玉突然出聲,她如畫的眉眼,精致的五官,縱然肌色病態的蒼白,卻更顯一種婉約的風情。
韋皓看著她,眸光微微一閃,“一直,便知道!”
金良玉:“……”
她默默的抬眸,看著他:“很好!”
韋皓的隱忍,出乎她的意料。
那時候,韋皓的一個嬪妃與她剛好同時生產,為了保住自己的骨肉,她用自己的兒子,換走了那個嬪妃的兒子,然後,那個換來的孩子,死在了韋皓的手下。
卻沒想到,她所做的一這一切,韋皓居然全都知道!
那麽,他又是怎麽做到,養育了韋清二十多年呢?
“娘,這……”韋清卻愣了。
他既然早知道他的身份,為什麽還要與他父子相稱這麽多年?
韋皓眸光閃爍,冷哼道:“你以為,朕的太子之位為什麽遲遲的懸而不落?是真的想要考究你嗎?”
韋清身子一顫,忽的想到韋鈺。
怪不得,一直以來的傳言,是韋皓想要立韋鈺為太子。
韋皓又道:“朕若是一輩子沒有皇子,那便將你收歸名下,殺了金良玉,立你為太子也無防。可天不絕朕,朕有了韋鈺,所以,你以為,留著你還有用嗎?”
為了他的江山永固,他什麽手段,都可以使得出!
“嗬嗬!原來……你打的竟是這樣一個算盤?”
韋清突然笑了起來,笑得譏諷,笑得肆意,“原來,我從始至終就是一個棋子,是不是?一個用來牽製我娘親,用來達到你目的棋子,對不對?”
原來,他活了這麽多年,還真是活得挺不錯的。
至少,韋皓沒有一開始就殺了他呢,而是一直等到了現在,等到了現在的真相大白!
“是的!你是她的兒子,也是那個人的兒子,朕自然是不能留著你的!不過……若是殺了你,你的娘親,她也不會活的。”
充其量,也不過是相互牽製而已!
韋皓的冷酷,已經到了不可醫治的地步!
為了達到目的,為了留著金良玉這個女人不死,他不擇手段!
“你愛我嗎?”
金良玉沉默良久,淡淡的問著。
她突兀而深深傷感的話語一時間讓韋皓失了神。
“愛!”
韋皓說,“玉兒,我怎麽能不愛你?這麽多年,風風雨雨,若是不愛,又何須天天想,夜夜盼,我想你念你,無數個日日夜夜,你怎能問出這樣的話?”
韋皓明顯的有些激動,他手裏的長劍握不住,“當啷”一聲墜地,再也不想理。
自古有言:愛江山,不愛美人。
他江山也要,美人更要。
金良玉長歎一口氣:“既然愛,那又為何用我來擋劍?”
剛剛韋清那一劍刺來,韋皓下意識的動作,也配稱得上愛?
韋皓一怔,繼爾臉色微變:“玉兒!剛剛是我的錯。我……我根本沒想到那麽多。你原諒我好不好?”
“好!”
金良玉一口答應,“原諒你可以,不過,我要你為我去死,現在,立刻,你願意嗎?”
“願意!”
韋皓想也不想,“你要我死,一句話就夠了!”
俯身撿起長劍,風逐命頓時蹙眉,韋清微微震驚的抿了唇,金良玉眉色瀲灩,“皇上,你若死,我金良玉不獨活。上窮碧落下黃泉,我跟著你!”
婉溪隱在宮中的廊簷下。
她微微胖的身影,在這暴雨傾盆的夜裏,倒也頗顯靈活。
也不知是宮裏太亂,還是她的運氣異乎尋常的好,倒是讓她兜兜轉轉的來到了她曾經差點就被韋皓吃幹抹淨的月華宮裏。
眼下,韋皓不在這裏,倒是有一個身段極是窈窕的美麗女子,一身宮裝,華麗尊榮的坐在宮中。
婉溪細細看去,這女子眉眼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轉身正欲離開,有宮女的聲音恭敬的響起:“明妃娘娘,皇上正在上書房,胡統領奉命鎮守,無詔不得入內!”
婉溪的腳步頓時停下。
果然,是在上書房麽?
明妃歎了一口氣,記憶中那囂張霸道的聲音,此刻顯得有些疲累,從婉溪這角度看去,明妃像是擺了擺手,道:“罷了!皇上既在上書房,那便由著他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