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0章刺殺

“不放!你是我的女人,放了你,我又從哪裏去找你?”

沈浪壓著她,居高臨下。

吊兒郎當的眉眼,有著霸道而冷酷的一麵。

婉溪:“……”

呆呆的愣住,瞬間又反映過來,她紅著臉,揚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扇向他。沈浪腦袋一偏,抓住她,唇角勾起:“惱羞成怒了?又不是第一次,你怕什麽?”

他指尖一劃,將她的衣服挑開,氤氳含銳的眸光裏,便帶出了一份幽暗不明的意味,“丫頭,既然你如此迫不急待,我就成全了你,如何?”

他的聲音很輕,慢悠悠的,還帶著一絲風淡雲輕海闊天空一般的隨意灑脫。

婉溪滿臉黑線!

“沈浪!你這個混蛋!你敢動我一指手,我絕對饒不了你!”

她大叫著,氣得夠嗆。

又委屈得不行!

她到底是瘋了還是傻了,居然會為這樣的混蛋擔心著?

看他這麽活蹦亂跳的,還有心思想女人,他絕對活得比誰都好!

“哦?是嗎?你要怎樣不饒過我?說來聽聽?”沈浪懶洋洋一笑。

婉溪忽的就爆紅了臉。

“你……你先放我起來,我就說!”

心跳如雷啊!

這已經是……第幾次的與他如此糾纏了?

“不起不起就不起!你說了,我才放開你!”

沈浪耍賴,撲閃撲閃的長睫毛,故意蹭著她的臉。

“嗷!”

林子後麵,小白不甘寂寞的一聲叫,沈浪臉一黑,磨牙道:“滾!”

老子沒興趣被偷窺啊!即便是一隻畜生!

婉溪:“……”

迷離的意識瞬間回神,她伸手推他,卻被他壓得更緊。

沈浪的一雙眼睛,就像一隻餓狼一般,充滿了進食的欲望。

婉溪:“……沈浪,你,你想幹什麽?”

沈浪眸子沉凝,這個讓他既恨,又愛的女人啊!

這麽滿滿抱著她的感覺,竟是前所未有的溫暖著他的那顆心!

丫頭啊丫頭,你千不該,萬不該的來關心我。

既然你來了,那麽,就再也不會放你走!

嗷嗷!

婉溪忽然便放棄了抵抗。

她也一直心裏有他,不是嗎?

要不然,她又何以大半夜睡不著的,等雨一停,就急急的跑來看他?

眉眼一笑,所有的一切爭吵,都已如同過眼煙雲。

沈浪忽然如同天邊的一片雲彩,揮揮手,不帶走一絲纏綿的飛速離去。

婉溪:“……”

直接就氣得目瞪口呆,眼淚在眼眶裏亂轉著。

這算什麽?

算什麽?

親了摸了啃了,然後,這說走就走了?

夏天的雨,總是來得突兀又猛烈。

前一晚的暴風驟雨才剛剛過去,這剛到傍晚,雨勢又下來了。

婉溪回到樓裏,風沁還沒有回來。

倒是樓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是誰?”

她進了門,就覺得不對勁,一抬眼,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子,一身涼寒的坐在她的床上。

她心下一突,餘光瞄了一眼外麵。

雲樓重地,一般人根本進不來,可這人,倒是輕車熟路的,像是自家後花園,說來就來了?

“婉溪?”

男人淡淡開頭,含著一抹冷然的殺氣。

婉溪打個哆嗦。

這外麵下著雨,屋裏就像下著雪了。

哪裏冒出來這麽一人物?

“是我!”

她定定神,“你又是誰?”

雲樓重地,一般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她不認為這個人冒雨而來,是專程來聊天的。

“月冷殤!”

男人吐字清晰,冷質又帶感。卻像是一條暴風雨中蜿蜒而來的毒蛇。

婉溪婉微微一怔,才終於明白,他說的,是他的名字。

“月冷殤?”

她皺眉,重複了一遍,下著評價:“名字很形像,跟你的人一樣。”

自古日為陽,月為陰,他偏是這個姓,又起個冷字的名字,最後再加個殤……這意思,隻要落到他的手裏,不死也得死了嗎?

“為什麽?”

她壓下心頭的憤怒,冷靜的問。

她一不偷二不搶,何時招來這麽個人物?

月冷殤微有詫異:“你不怕?”

這女人,倒是出乎意料的讓他刮目。

人長得不怎麽樣,膽子倒不小。

婉溪搖頭:“既來之,則安之!你既然要來殺我,那我就是跑,又能跑到哪裏去?”

轉過身,關上門。

外麵風雨很大,她一路小跑著回來,渾身都濕透了。

“鏘!”

一聲清脆的劍鳴聲出鞘,腦袋脖子下,橫了一柄長劍。

劍麵光亮,寒氣森森。

像是一條驟然而出的毒蛇一般,獠牙外露的盯著她。

婉溪的腳步頓住。

她手指捏著劍麵,緩緩移開:“我隻是想要換身衣服!”

“不必了!”

月冷殤聲音很冷,“換了衣服,也一樣要死!”

劍麵輕輕一抖,彈開她的手。

婉溪退了一步,擰眉:“既然換了衣服,也是一樣死,那為何不讓我換?至少,臨死之前,也算你做了件好事!”

話落,她伸出爪子,再度將他的劍麵捏開。

月冷殤:“……”

長劍一收,“好!”

雖然她說的話,很有病句。

什麽叫臨死之前,也算他做了件好事?

很別扭,也很怪異的感覺。

“多謝!”

婉溪直直的看著他,趕人的意思十分明顯。

他現在坐著她的床……她要怎麽換?

月冷殤,“你可以不換!”

屁股坐在床上,四平八穩,老太爺一般。

婉溪:“……”

腹裏詛咒一聲。

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狠狠的抓了自己的幹淨衣服,走到門邊想出去,可看看那驟然間瓢潑的大雨,她猶豫一下,又返過身來。

月冷殤:“不想換,就死吧!”

長劍再度指出,他冷峭的眉眼,帶著鄙夷的暗芒。

原以為,她與眾不同,卻也在乎這些看不見的名聲!

既如此,她換與不換,都得死,不是嗎?

“哼!想得美!老娘就算要死,也要死得美美的!”

婉溪心下很怕,可雙腿不打顫。

她身子一轉,上了床帳後麵,與月冷殤隔著一床,就開始稀裏嘩啦的換衣服。

月冷殤眯起眼,老僧入定一般的等待著。

美色在前,不起半分波瀾。

“小奶娘?你在嗎?”

雨中一道聲音悠揚的響起,透過厚重的雨簾,一直送入婉溪的耳畔。

她心下一怔,穿衣的動作慢了些,月冷殤一把長劍已經斜刺裏殺出。

婉溪不會躲,也不敢躲,她僵著身子,半提著衣服,月冷殤冰冷的聲音從床的那一邊傳來:“說!”

冷冰冰的聲音,比毒蛇還毒啊!

婉溪咳了兩聲,磨著牙:“我還沒換完衣服!”

該死的!

她就這樣衣不蔽體的出去,再被他殺了嗎?

眸中暗芒一閃,她緊攥著衣服的布角,被她用力的擰在手中。

月冷殤靜了一下:“那是你的事!”

他已經給了她時間,是她太龜毛!

婉溪:“……”

深深的吸了口氣,“我可以知道,我為什麽要死嗎?”

這是她最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如果是程羅兒殺她,她尚可以理解。

但如果不是……那到底會是誰?

“你不應該活著!”

月冷殤劍芒抖動,僅僅一句話,便要判了她的生死!

“喂!等等!”

婉溪急叫,刹那間出了一頭冷汗,“你憑什麽?世間萬物既然存在,就有他存在的道理,你憑什麽一句話,想讓誰死就讓誰死?”

她的聲音很急,很大。

樓外的韋清聽得清清楚楚。

月冷殤臉色一沉:“你找死!”

手間劍光猛然翻轉,死亡的氣息像是衝出牢籠的噬血猛獸,向著她嫩白的脖頸疾速劃落!

電閃火石之間,婉溪駭然咬牙,眼睜睜看著那一抹劍光,極快,又似是極慢的向著她奪命而至,她驀的將衣角猛的拉開,手心一直攥著的白色粉末向著月冷殤忽然灑去!

“這是……”

月冷殤頓時閉眼,婉溪那略顯肥胖的身子,已經極為靈巧的從那劍下逃出,撒腿就往外跑。

“王爺,救我!”

她拚命的扯著嗓子大喊,身後的劍光驟然一頓,韋清如同神降的“砰”的一腳踹開房門,一個閃身掠到眼前,猿臂一伸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妖魅的雙眸冷冽抬起,恰與月冷殤殺氣騰騰的眸光直接對上!

“是你?!”

韋清驀然厲喝,月冷殤收劍,揮去眼前的白色粉末,一雙眼睛在婉溪身上走了一圈,冷然道:“屬下奉命行事!”

婉溪打了個寒戰,分明便感覺到他話裏那陰毒的怨恨。

頓時覺得無語。

她這是,什麽地方招到他了?

“哼!本王不管你奉什麽命行事!總之,隻要本王站在這裏,你就休想動她!”

他有力的臂膀圈著她,渾身濕漉漉的極是狼狽!

但偏偏就是這樣狼狽的他,讓婉溪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初見他時,他一副妖孽的相容,對她各種羞辱,冷狠,甚至差點就淹死了她。

可慢慢的,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不再那麽針鋒相對。

他優雅,且又妖孽的逗弄著她。

像是在逗弄著一隻闖入自己領地的小寵物一般……

而現在,卻已經開始不顧一切的維護她了嗎?

婉溪眸光微閃,看著他一身的濕,心頭湧上一股暖意。

“王爺!他要殺的是我,讓我來!”

她輕輕推開他,既然韋清認得這個月冷殤,那想必,也是宮中之人。

她不想讓他為難。

“你……行嗎?”

韋清猶豫一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