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0章不肯善罷甘休

安然盯著這張不太討人喜歡的臉,覺得碧柔還是腦子太過簡單。像水易明這麽沉浮夠深的男人,就算知道是大夫人所為,也會估計相府的顏麵,將事情小事化了,要想做文章太難了。

碧柔看著安然冷漠的表情,有些不高興地問道:“難道你不想看到相府亂嗎?”

“那你覺得相府亂對我們有什麽好處?我們要找的東西跟大夫人沒關係,恐怕就是把那對母女從相府趕出去,我們也是白費功夫。”安然冷冷一哼,用鄙視的目光看著碧柔。

嗬嗬!

碧柔不怒反笑,得意的說道:“原來你也聰明不到哪裏去,你想想,若是水若曦知道水易明處理這事不公會怎麽想?”

“你是說?”安然一聽明白了,看著碧柔目光中閃過一抹奇怪的光。

“就算我們找不到兵書的下落,能讓他們父女成仇也能向主子回個話,總比什麽都不是的好。”碧柔說得頭頭是道,仿佛一切都已經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而且,想到每天水若曦看自己的那種眼神,她就有些牙癢癢。

隻可惜,自己身份卑微,就算是皇後娘娘身邊受寵的丫頭,也不能把那女人怎麽樣?現在,隻能等到水若曦沒有利用價值,到時候她就正大光明地殺了這個礙眼的女人。

“下一步你打算怎麽做?”安然口氣平淡地問道。

“再派一批殺手,我相信水若曦不會總喜歡在府上呆著,你們肯定有機會。”碧柔眼中浮現出殺機,她可是想過借安然的手除掉水若曦。

安然一眼看穿碧柔心中所想,不過嘴上倒是沒拆穿,用了另一個借口答話:“我們要的目地已經達到,水若曦已經失去武功,我想沒這個必要。”

“什麽叫沒這個必要!”碧柔生氣地反問,又用不爽的口氣說道:“你不讓水若曦正大光明地抓到把柄,怎麽去讓慕容雪原形畢露?”

安然想想碧柔的話覺得也對,猶豫片刻說道:“好吧!我會安排的。”

“嗯!”聽罷,碧柔這才滿意地應了聲。吹熄了蠟燭,起身她走出簾子,打開房間的門走了出去。

安然跟著走了出去,看著碧柔離開的背影。又想起那晚冷夜對自己說過的話,使勁地咬了咬唇,半響歎息一聲快步離開了雨石閣。

呼!

彩蝶長長地歎了口氣,拍著胸口趕緊離開。

前廳,早已熱鬧非凡,今晚的客人可是不少。安然很會做生意,也很會教育這裏的姑娘,所以這裏很多都是回頭客。

眼見男人們左擁右抱,安然表情呆滯地從後院走了進來。仙兒看到她,放下手中的事情迎了上去。

“安姐,是不是有新的任務?”仙兒小聲地問道。

安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招了招手,仙兒湊過去,她在耳邊嘀咕了一陣,仙兒便是退出了後麵院子。

彩蝶從雨石閣出來之後,也打算到前廳看看,看看安然還能去哪,恰巧看到仙兒匆忙從裏麵出來。

“仙兒這是去哪啊?”彩蝶笑嘻嘻地問道。

“沒事,安姐讓我去找些東西,你找安姐嗎?她就在前廳,不過今晚客人很多,你可不能這麽過去。”仙兒指了指彩蝶的臉,她可是翠香院的紅牌,安然也把她當妹妹看待,這樣出去肯定會吃虧。

彩蝶感激地欠了欠身,用那溫柔入骨的聲音感謝道:“你看我這喝了幾杯就暈乎乎的,連這個都忘了。”

說完,彩蝶從身上拿出絲巾蒙住臉,給了仙兒一個笑容,邁著蓮步走進大廳。可是,此時的安然早就不知所蹤。

……

深夜,水易明總算是從皇宮回來了。帶著滿身疲勞,帶著一臉憂愁,也帶著一頭的鬱悶。

剛入大門,關姨娘那張溫柔的臉就浮現在他麵前。關姨娘見到他,笑盈盈地迎上去,把拿在手中的袍子給他披上。

唉……

長歎一聲,他愛憐地撫摸著關姨娘的臉,一把將她湧入懷裏。

“幾日不見,相爺瘦了許多,是不是這些日子國事太過繁重了?”關姨娘口氣中寫滿心疼,心疼這個深愛已久的男人。

水易明放開關姨娘,看著她笑了笑:“沒事,國事繁忙是不可避免的,一件接一件確實頭疼。”

“蜜兒讓丫頭給您燉了湯,一會喝些再休息。今晚,您可不能再睡書房了,再這樣下去相爺的身子哪裏頂得住?”關姨娘除了心疼還是心疼,那幾日她也去了儒院,站在門口看著裏麵點著的燭光。暗自抽泣,卻又不敢去打擾。

她知道相爺的憂傷因為水若曦那張臉,跟書房裏掛的那幅畫一模一樣,比自己更像花千蓉。相爺對花千蓉的想念無時不在,自己不過是個替身。可,即便隻是個替身,她都已經很滿足。

愛,深愛,她對他的愛早已到了無法自拔。以她的頭腦若真想坐正室的位置又有何難,可那隻會讓他漸漸對自己疏遠。她要的是他的愛,而不單單隻是他這個人,所以很多時候她都隻是忍氣吞聲。哪怕是現在要對付慕容雪,也隻是為了討得他的歡心。

“蜜兒!”水易明再次因為感動將她湧入懷裏,嘴上喃喃低語道:“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可是我……”

“不!相爺,您什麽都不必說,蜜兒知道。蜜兒也向來尊重相爺對二夫人的感情,蜜兒隻求能呆著相爺身邊,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關蜜兒緊緊地抱著水易明,這個男人對她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唉……”

水易明長歎一聲,始終覺得對關蜜兒不公平,幾次提出給銀兩讓她離開,卻都被她拒絕了。

這麽多年來,她從未向自己要過什麽,爭取過什麽?哪怕是慕容雪母女的欺負,她也未曾跟自己埋怨過。傷害這樣的女人,對他來說也是一種痛,雖然不及失去花千蓉的痛,也同樣讓他揪心。

“相爺,夜深了,您也累了,蜜兒讓丫頭燒好了水,一會給您捏捏腳,晚上也好睡些。明兒一早相爺還得上朝,可別累壞了身子。”關姨娘拉著水易明就往自己的院子走,深怕慢一步他會改變主意。

水易明的卻有推遲之意,可是看到關姨娘這般用心,也就把再去書房睡的念頭給滅了,順義地隨著她拉著去了香院。

月光下,寂靜的長廊上一個身影靠在柱子後麵偷偷地看著兩人離去,一隻拽著拳頭的手用力地敲打著主子,另一隻手則是因為心痛而糾起了胸口的衣服。

而,此時,水若蓮也正看著眼前的場景,看到娘的痛心,她的心如刀割。想到司徒明朗已經對水若曦起了色心,她也不禁拽緊了拳頭。眼眸中滲出一抹冷光,伴著升起的殺氣,讓她忍不住咬破了唇。

聽到腳步聲走遠了,她鼓起勇氣走到了娘的身後輕聲換道:“娘!”

慕容雪已經傷心落淚,這些年為水易明支撐著這份家業她也不容易。可是,水易明很少會想到自己,甚至連多看幾眼都覺得厭煩。她也知道當年這段親事是水易明的逼不得已,可是他怎麽從未念及自己為他做過的?

遲遲沒有回頭,她不想讓女兒看到淚水,用袖子擦了擦,壓低哭腔說道:“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去休息?”

“娘睡得著嗎?”水若蓮痛心地問道。

慕容雪深深地吸了口氣,裝作一臉不在乎地說道:“有什麽睡不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向來寵那個狐狸精,也不是頭一次見他們卿卿我我。”

“娘,你就繼續裝吧,看著這些人都騎到頭上去,看著這些人視你為無形,看著……”水若蓮激動地欲言又止,咬牙切齒地繼續說道:“我不會就此罷休,等我解決了水若曦,再慢慢收拾這個賤人。”

她知道說什麽娘都聽不下去,也不知道那個水若曦使了什麽妖術,居然讓娘怕成這樣。不過,她心裏的恨是沒辦法平息的,特別是想到那女人敢勾引她的未婚夫,那股氣到現在都沒下去。

“若蓮你別在亂來了,當心別你爹知道。”慕容雪苦口婆心地勸著。

“哼!”水若蓮冷冷一哼,氣急敗壞地甩袖離去,留下痛心的慕容雪站在幽靜的長廊。月下,她那張蒼白的臉更是無色,靠著柱子,身子漸漸滑落在地。

次日清晨,霜打時候的冰涼讓她醒了過來。看看四下沒人,她拖著疼痛的身子回了自己屋裏。

而,她卻不知道,並非沒人看到,隻是不想去理會這個向來刻薄的女人。以前都怕她,是因為她有權把任何一個下人趕出去。可,現在不一樣了,在下人眼裏二小姐才是相爺的最愛,很多人便是不再理會她的威嚴。

咯吱,門關上之後,兩個丫頭嘴裏嘀咕著什麽,小跑著去了蘭院。此時,敏兒早已起了身,兩個丫頭便把看到的告訴了敏兒。

敏兒聽完捂嘴一笑,從身上摸出幾個錢塞給了兩個丫頭:“做得好,以後大夫人有什麽狀況記得過來告訴姐姐一聲。”

兩個丫頭看著手裏的錢,對視一眼又朝敏兒笑笑,高興地點點頭跑出院子。而,敏兒則是笑著,嘴裏低喃:“小姐知道了一定高興,看來很快這地方就是小姐說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