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9章漁翁之利
足足三日,水易明都未曾踏進過蘭院,就連吃喝都是決叔送進去的。沒人知道,三天裏發生過什麽?三天後皇上召見,他出來的時候頭發白了許多,整個人都消沉了許多。
水若曦看著水易明離開的背影,心裏再次想起水易明對花千蓉的愛,想必那是刻骨銘心的。十年如此漫長,他卻依舊愛得那麽痛切,不知道有一天自己會不會碰上這麽一個男人?
不過,就算是碰上了,恐怕也不會愛上。因為她心裏有了那個男人,那個讓她早已牽腸掛肚,卻無法駕馭的男人。
“姐姐!”水若靈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從身後嚇了水若曦一跳。
水若曦拍著胸口,轉身看向水若靈,這丫頭真是越發調皮,比起剛回來那會可是開朗多了。
“今兒怎麽那麽高興?”撥了撥水靈的頭發,水若曦的眼神充滿了做姐姐的關懷。
“當然高興了,最近大夫人母女收斂許多,府裏的下人臉上能看到笑了,做事也賣力多了。”水若靈樂嗬嗬地說出高興的事實,路過的丫頭們也紛紛跟她打招呼。在她看來,這樣才像個家,不像剛回來的時候,府上總是死氣沉沉地讓人難受。
嗬嗬!
水若曦也笑了起來,笑罷問水若靈:“若嫣和俊賢身子如何了?回來幾天都沒見他們出來。”
“身體倒是沒什麽?若嫣妹妹被嚇得不清,落姨娘說連續幾晚都在做惡夢,昨天去看稍微好些,她膽子實在是太小了。”水若靈說著搖了搖頭,不過想來也是被那對母女欺壓太久才成了這樣,臉上升起一抹同情。
水若曦也跟水若靈一樣的想法,點了點頭,她又繼續說道:“你覺得那天行刺我們的人會是誰派來的?”
“難道還是慕容雪?”水若靈擺弄著頭發,說出來又覺得可能性不大。如果連碧柔和嫣兒也不能對付的人,估計也不是一般的殺手。
水若曦若有所思地搖搖頭,長歎了一聲,很是糾結地皺起了眉頭。心裏有想到了花千陌,若真是她自己的麻煩也許就真快來了。
“那姐姐還能想到是誰?”水若靈追問道。
“暫時還未想到,總之以後多加小心為好。”水若曦沒有把心中的答案告訴水若靈,隻是哀歎地看著靜靜的院子。
見姐姐不想再談起,水若靈也識趣地轉移話題,姐妹倆漫無目的地撩起了其他事情。
……
入夜,星子漫天,翠香院中身著一席紅得幾乎妖豔的女子正在後院蕩著秋千。仰望天空星子,她臉上浮現出憂傷之色,連連歎了幾口氣,便是從秋千上下來,坐在石凳上倒酒仰頭飲下。
坐下,纖纖玉指撫摸著琴弦,一抹憂傷的琴聲在院子裏蕩漾。
與前麵的熱鬧場景相比,這可是天壤之別,在這安靜的院落,女子用琴聲釋放出心中的憂傷和哀歎。揮指如浪,卻是柔風,時起時落,如同她現在矛盾的心情。
哐啷!
突然的一個用力,弦斷了。手指上劃出一道傷口,血一滴滴地落在琴上,而女子卻是看都不看一眼,隻是哀歎地閉上了眼睛。
“彩蝶,你又何必為了那個男人作踐自己?”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從院子門口響起,隨即看到安然搖晃著羽毛扇走了進來。
“安姐姐!”被換做彩蝶的女子回過神來,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上前行了個禮。
“又在想你那個沒心沒肺的情郎了?”安然口氣不爽地問道。
“姐姐,人家不是沒心沒肺。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人家也未必知道我喜歡他。”彩蝶不滿地崛起小嘴反駁,某人心中的形象不容任何人破壞。
安然無奈地拍拍彩蝶的手,用做姐姐的口氣說道:“你也知道這地方你隨時都可以走,姐姐也不會逼你做不喜歡做的事。如果你真是喜歡那個男人,你就該向他表白,可千萬別錯過了。”
彩蝶聽完臉上浮現出剛才的憂傷,鬆開安然的手難過地搖了搖頭。伸手,她倒了杯酒仰頭喝了下去。
一醉解千愁,可是酒醒之後卻是愁上加愁。每每想他的時候,她都會這般灌醉自己,但願晚上能在夢裏相見,她也就滿足了。
然,時間太久,這解除思念的方法漸漸失效。很多時候,她喝下一壇子酒,都沒有要醉的感覺。那種似醉非醉的時候,更是讓她停止不了對某人的思念,也隻會讓心底的痛加深。
“莫不是那男人有了家室?”安然又接著追問,這可不是她第一次去試探彩蝶的私事,隻是每次都沒結果。可她不願意看這丫頭繼續思念成疾,這樣早晚會出問題的。
彩蝶搖了搖頭,嘴上升起一抹淡然的笑,哀傷地說道:“沒有,不過我也配不上他。他……太優秀了。”
“是嗎?天底下居然有這樣的男人,不會是皇室之中的人吧?”安然不太相信地隨便猜了猜,像彩蝶這樣的出生要攀這樣的權貴的卻不太容易。
彩蝶頓了頓,繼續倒酒仰頭飲下。被酒嗆了嗆,咳嗽了幾聲說道:“姐姐不必為彩蝶擔心,妹妹心裏這病就是女人的那幾天,過了就沒事了。”
“可是……”安然猶豫了一陣,又說道:“我猜對了是嗎?你喜歡的人真的跟皇室有關?”
“沒有!”彩蝶立馬反駁,低下頭不再看安然的眼睛。
安然心裏明白了,自己的猜測沒有錯。可是,想想皇上膝下五子,太子要靠近很難,熬王爺很少露麵,禦王爺倒是風度翩翩,隻是要靠近也不易。四爺掌管邊際,向來都不在龍城,至於那個五爺是個花花公子,不學無數,是幾位爺中最不成氣候的一個。
莫非?
不!
彩蝶的性子絕對不會喜歡一個不學無數的男人,想著,她忍不住猜到:“是二爺,還是三爺?”
“不!都不是,安姐姐多心了。彩蝶喜歡的人是權貴不錯,但卻不是皇室之人。”彩蝶奮力搖頭,趕緊開口解釋。
“原來如此!”安然這才放下好奇心,隨即又說道:“就算是一般的高官,家裏的規矩也多。若真是有了家世,你還是別再想了。與其去愛一個不在乎你的人,還不如找個疼惜你的人過日子。姐姐是過來人,你就聽姐姐一句沒錯的。”
彩蝶激動地看著安然,咬著唇重重地點了點頭:“姐姐放心,彩蝶不會胡來。在彩蝶心裏這裏就是彩蝶的家,彩蝶也一直把您當成親姐姐看待。”
“好!你有分寸就行了。”安然拍拍彩蝶的手,她知道這隻是彩蝶敷衍。或者彩蝶想忘記,可是對某些人的情感太刻骨明星,無法忘懷才會如此傷心。
彩蝶低下頭,閃動著長長的睫毛,眸子中已經掛著淚水。不想讓安姐姐看出端倪,小心翼翼地用袖子給擦了去。
“安姐姐!”安然正想再安慰彩蝶幾句,就聽院子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姐姐有事去忙,彩蝶一會就去睡了。”彩蝶順著聲音看去,看到安然身邊的丫頭仙兒已經站在院子門口。
安然看到是仙兒,知道肯定有重要事情。也沒再跟彩蝶多說,快步出了院子,跟著仙兒消失在夜色之中。
彩蝶眼珠子一轉悠,看看四下無人悄悄地跟了上去。跟著穿過後麵幾座小院,來到平日被止步的雨石閣。這裏是翠香院的禁地,就連最受寵的姑娘都不得入內。如此,這地方成了神秘所在,也讓很多人好奇。不過,每次被發現進入的姑娘下場都會很慘,有些人甚至當晚就突然消失了。
彩蝶小心溜進去幾次,發現裏麵跟其他院子沒什麽區別,隻是有間不小的藏書閣,裏麵放著不少書,倒是有幽靜修養之地。
月光下,書房裏呈現出三個人的身影,其中一個身影從裏麵走了出來,那正是丫頭仙兒。而裏麵的兩人一個肯定是安然,另一個又會是誰,彩蝶很想知道。她繞過了前門跑到了屋子後麵,在窗戶上戳了個小洞看了進去。
屋子裏放著很多書架,而且還有一麵簾子隔著,她根本就看不清是誰,隻能隱約看到那人穿著丫頭的衣服。沒辦法,她隻能聽聽裏麵說些什麽?
“上次的人是你們派的嗎?”屋子裏想起了碧柔質問的聲音。
“是!不過這是有人買了凶,不僅讓我們有錢進賬,也達到了你要的目的。”安然很老實地說著,給碧柔倒上了一杯酒坐了下來。
碧柔眉頭皺了皺,很好奇地問道:“你說有人要買凶殺她?”
“你應該能猜到是誰?”安然又賣了個關子,給自己倒上一杯酒喝下去,歪著腦袋看著碧柔。
碧柔絞盡腦汁想了想,除了皇後娘娘的人,還會有誰是水若曦的敵人。腦子不停轉悠,最後她將目標落在慕容雪身上,驚訝地差點叫出了聲:“你是說大夫人?”
“嗯!”安然點了點頭,隨即說道:“是她!前一次刺殺她請了一批飯桶,連沒了力氣的丫頭都對付不了。這次,她下了重金,我們就順水推舟地接下了這活,沒想半路殺出個司徒明朗。”
“殺出個司徒明朗不是正好,反正也不能殺了那個女人。不過,這樣看來大夫人已經按耐不住了,如果水易明追查被刺殺的事,讓他知道是大夫人所為,不知道相府會有什麽好戲看?”碧柔冷冷一笑,一副幸災樂禍的口氣說著,腦子裏已經想到了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