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8章邀寵

皇帝的步輦,遠遠地過來,雲蘇提了裙邊,趕過去立在步輦前急急喚他,“皇上!”

皇帝蹙了眉,分明不悅。

跟在旁邊的舜習,走上前道:“蘇嬪娘娘,如此攔下皇上的步輦,是為大不敬!”

“我找他,有急事!”雲蘇也沒顧太多,灼灼望著燕翎風。

舜習閃過不喜,嘴角撇了撇,“娘娘請跪候!”手一指,在路邊。那裏,跪了一群的太監宮女。

雲蘇怔了,是了!在這裏還得跪拜,她的膝從未彎過,她退到一邊,膝蓋彎了幾次,就是跪不下去。

她一身傲氣,打磨得所剩無幾了。

“讓她進殿內候著吧!”在場麵快僵持時,皇帝不悅地揮了揮手,步輦一路入了雍寧宮。

她被仇予引到雍寧宮內殿,殿不小也不算大,外屋的擺設像個書房模樣,靠內的地方一處有水晶簾琳琅,那裏麵怕是皇帝的臥房了。

殿內,隻留仇予立在角落。

雲蘇等得急了,欲出去找他,剛一轉身便見他來了。

舜習跟在後麵端著一個托盤,他瞧也未瞧她坐在了明黃禦案前,舜習將托盤放下,滿滿一盤子的奏折,加上禦案上原本就有的,堆積如小山。

他拿下來,一本本批閱,神色專注,時而眉心深鎖,時而鬆了眉輕輕一挑,隻那樣靜坐著不多的表情,卻引得人怎麽都覺看不夠。

雲蘇看著他一眨不眨,不是欣賞他的俊逸,而是在尋找一個開口的契機,畢竟有求於他。

仇予端了盞熱茶進來,雲蘇靈機一動,強硬地奪過他手中的托盤,一步登上那高其他地一節的地方,將茶輕放在他手邊。

他手正好過來,差點碰倒了茶,她將茶端起才幸免,他側目看她。

她將茶放下,吸了口氣道:“皇上,能不能救救無夜?”

他一笑,擲了朱紅色的筆,一把將她摟過,讓她坐在了他腿上,他捏著她被茶杯燙紅的手掌,問她,“疼嗎?”

他故意避而不語,雲蘇卻急了,“皇上……”

“給朕翻折子!”他堵了她的話,語氣清淡淡有些暖,卻讓她拒絕不得。

她隻好耐著性子拾起左邊的一本折子給他打開。

屋內忽然變得很靜,除了她跟他的呼吸聲,其他人的呼吸聲都聽不見了,雲蘇詫異地抬頭,果見舜習垂了眸,嘴角是不喜,仇予眼中含了抹異色,欲言又止。

雲蘇放下折子,問他,“我是不是做錯了?”

古代有不少朝代都非常忌諱後宮妃嬪幹涉朝政,這折子該是宮妃們敬而遠之的東西。

“嗯?”皇帝看折子很專注,隻挑了挑眉,示意她說清楚。

雲蘇辯解,“我不懂,所以你讓我翻,我便翻了。”

皇帝捏了捏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在左側的折子上,“這折子,宮妃翻不得,可朕準許的就翻得!”

說完,鬆了她,拾起折子一本本看得仔細。

這句話,是在暗示她麽?

她一咬牙,合上他的折子,在他眉眼不悅一皺時,雙手攀上他的脖頸,身體湊了過去,唇在他唇邊一厘米的距離停下,後又毫不猶豫地附上他的。

學著昨晚他的樣子,輕輕啃咬著,毫無技巧可言,甚至因太過緊張弄得他十分不舒服,心裏的火還是被勾動了,十分自然地回應她。

“仇予……”皇帝喚了一聲。

聽到他要喚人進來,雲蘇心裏一緊,急著要從禦案上跳下,卻聽仇予的聲音就在殿內,“奴才在。”

她一驚,回頭去看,舜習不見了,大殿的門不知何時關了,而仇予一直站在那個角落,垂著頭。

即使他不抬頭,也該聽到了,所以……

雲蘇彈跳而起,無處可躲,扯了皇帝過來,將臉埋在了他懷裏。

“這會子知道羞了?剛才是誰……”皇帝笑,胸膛震蕩起來,讓她臉頰微微的癢。

怕他說出什麽讓她難堪的話,雲蘇竟然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皇帝的嘴。

仇予倒吸口涼氣,默默在殿內跪下了。

皇帝扯落她的手,力道有些大,“送蘇嬪回去!”這話,是對仇予說的。

“皇上,我……”雲蘇開口。

皇帝直接堵了她的嘴,“跪安吧!”

他清清冷冷的,與剛才擁吻她的那個男人判若兩人,那樣的親密後才過了幾秒鍾,他便能拋諸腦後,他能她不能!

“我不跪安!用完了就丟一邊,你究竟有沒有一點紳士風度!好歹,你把我吃幹抹淨了!”雲蘇破罐子破摔,索性一跺腳,站著不動了。

仇予剛起身,又跪下了,他還是當個隱形人比較好!

許久沒有聲音。

雲蘇不敢去看皇帝的臉。

“朕要你,你便給,天經地義。你竟拿著這個當籌碼來衝朕要東西了?”皇帝的聲音,冷了透了寒氣,比外麵的冰雪還冷。

“若覺得寵愛多了,朕大可以收回!”

“我……”雲蘇咬牙,還是說了,“隻想求你救救無夜,他是無辜的!”

皇帝冷嗤一聲,將她推開,她踉蹌退了幾步,皇帝的眸將她上下打量一番,“披頭散發甚至衣冠不整,大病初愈便急著找朕救人來了,若說你們清白,連朕都不信!”

雲蘇的心,咯噔一跳。

是她想得太天真了嗎?以為皇帝不會妒忌,甚至不會在意。

他說連他都不信?那又是怎麽證明她清白的。她昏迷的三天裏,究竟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怎麽辯駁?沒有辦法辯駁。起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當初的雲蘇與無夜到底是什麽關係。

可她清楚,自己為什麽要救無夜,“我救他,隻是因為他護了我一次,我也理應護他一次,不是嗎?況且,我不殺伯仁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道義相待,皇帝卻嗤之以鼻,“他是奴才,護你是理所應當!”

“那是在你的世界,在我的世界,別人待我好,我便十倍百倍待別人好,也絕不讓伯仁因我而死,如此而已!”雲蘇冷笑著搶白回去。

“很好!”皇帝冷嗤,“送蘇嬪回去,看看她如何去待別人好!”

“奴才遵旨!”仇予起身,朝雲蘇行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奴才送蘇嬪娘娘回宮!”

“不必了,我認得路!”這皇宮千千萬萬條路,她唯一認得的也不過是從她宮裏到他宮裏這一條而已。

提了裙邊,出去。

皇帝煩躁地擲了筆,捏著額頭。

仇予一躊躇,跟了出去,“娘娘留步。”

雲蘇頓腳。

仇予眉眼清秀,喜怒也藏匿得很深,嘴角卻總勾著抹帶了頑皮的笑,這樣的人很適合跟在年輕的君主身邊。

“娘娘,可聽過一個典故?”仇予壓低了聲音。

雲蘇眉一跳,懂了,福了福身子,“多謝仇……大人。”

“奴才不是大人,娘娘喚奴才公公就是!”仇予一躬身,進了殿。

不料,皇帝立在內殿門口,將殿外的一切包括那女人的喜上眉梢也看了個仔細,他陰寒了眸,“你倒多事!”

仇予也不驚慌,隻躬身道:“奴才盡本分而已!”

“你說了什麽?”皇帝轉身進殿。

仇予恭敬跟著,“奴才說皇上想喝碗熱湯而已。”

凰騰宮。

上上下下忙個不停。

因為,雲蘇打算請皇帝過來吃個午飯。

菜是頂尖的廚子做的,她雖然被降了嬪位可皇帝的寵絲毫未少,皇宮上下以及內務府誰也不敢怠慢了。

午飯時間將至,雲蘇打扮妥當,候在了雍寧宮內殿門口,裏麵房門緊閉,聽守門的太監說,皇帝還在批閱奏折。

冬日,極冷。

這身體極不耐寒。

裹了裘袍,都凍得直哆嗦。

退下去的燒,似乎也有些複發的感覺,額上一陣熱過一陣,她咬牙扛著。

門終於開了,仇予出了來,看見她微微詫異,“娘娘,這是何故?”

“我在凰騰宮準備了菜肴,想請皇上……”她話音未落,隻聽裏麵那人問,“誰在外麵?”

“回皇上,是蘇嬪娘娘!”仇予看了雲蘇一眼。

“讓她進來!”擲了一聲。

雲蘇隻好進去,朝著禦案邊高高在上的人,盈盈彎身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這是鈴兒新教的,她自認為做得很到位。

“平身。”

皇帝從奏折裏抬了眼,對她的恭敬,甚是滿意。

“皇上,臣妾在宮中備了桌酒席,想請皇上過去用膳,還有臣妾親手燉的湯。”她垂著頭,恭敬溫婉,恰如其分的平凡妃嬪。

“朕,還有許多折子要看,改日吧!”皇帝拿過折子打開,繼續批閱,也如拒絕平凡妃嬪一般,輕易拒絕。

“皇上,除了這些,臣妾還有件寶貝要獻給皇上!”雲蘇抬了頭,小臉略施粉黛,倒更添美豔。

皇帝冷嗤,“奇珍異寶,還是名人字畫,朕向來不缺這些!”

“我要送的,正是皇上缺的,皇上反正是要用膳,去臣妾那用與在雍寧宮用,也是一樣。”雲蘇再次福了福。

皇帝將折子一丟,起了身,“走,隨朕去看看,蘇嬪有什麽新鮮玩意獻給朕!”

凰騰宮。

雲蘇殷勤地給皇帝布菜。

皇族子女,素養都極好,皇帝俊逸若仙,他優雅的夾菜輕放入口,咬肌聳動,性感的喉結上下一動。

每一步,都如最美的水墨圖。

秀色可餐,還是敵不過腹中饑餓。

他越是清清淡淡,優雅緩慢地吃著佳肴,雲蘇咽口水的頻率就越高,在軍營習慣狼吞虎咽,這一桌子菜,若給了她的部隊,分分鍾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