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章:不忍
雨水打在臉上異常的冰冷,蘇慕晚眼前已經模糊一片,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她隻覺得神情有些恍惚,迷惘中已經被霍景川一把橫抱而起。
“放……放開我……”蘇慕晚隱約中察覺到來人就是霍景川,她掙紮著以為自己又被霍景川抓到,心裏再次充斥著恐懼感。
“別動!”霍景川有些不耐煩了,懷裏的蘇慕晚又濕又冷的,還不停的掙紮晃動,他隻想下一秒就將她扔掉,但是卻看到蘇慕晚滿臉的淚痕,心裏竟然有一瞬間的不忍。
“好了,不要亂動,我們馬上到家。”霍景川放緩了語氣說著,溫熱的鼻息在蘇慕晚的耳邊吹拂,讓她此刻異常的舒心。
霍景川沒有帶傘,此刻眼尖的助理已經察覺,慌忙趕了過來為霍景川撐傘,霍景川就這樣抱著蘇慕晚回到了車裏,助理轉身走上了副駕駛,開著車子離開了。
“霍總,先用毛巾擦下吧。”助理遞過來幹毛巾,霍景川接過便先將蘇慕晚滿是雨痕的臉龐擦幹,繼而是已經濕透的頭發,而蘇慕晚此刻已經凍得有些僵硬麻木了,車內的溫暖讓她有些緩過神來。
“把衣服脫了。”霍景川說著便將車子中間的簾子拉上,將駕駛座與他們之間的空間隔開,此時後排座位上也隻有蘇慕晚和霍景川兩個人,但是聽聞霍景川這樣說著,蘇慕晚仍舊滿臉的尷尬。
“又不是沒見過。”霍景川冷漠的說著伸手作勢就要幫蘇慕晚脫衣服。
“不用了!我……我自己來……”看著蘇慕晚緊張的樣子,霍景川不禁覺得十分好笑,眼角泛起微微的笑意,也隻是不易察覺的一閃而過。
“用這個暫時裹上吧。”霍景說著便遞過來的一條車內備用的絨毯,之後便別過頭去,不再去看蘇慕晚。
蘇慕晚沒辦法再說拒絕了,而她此刻也因為衣服濕透了貼著身子難受的不行,於是便也接受了霍景川的提議,在車內小心的將衣服脫掉,裹上了他遞過來的毯子。
果然周身瞬間都變得溫暖,蘇慕晚心裏略帶感激的看向霍景川,此刻才發覺他的西服也早已經濕透。
“你……你不冷嗎?”蘇慕晚小聲的問著,總覺得現在的自己十分的理虧,幾乎沒有任何的發言權。
“沒事。”霍景川看了眼自己濕透的西服,淡然若是的回答,之後眼神便又看向窗外,不再搭理蘇慕晚了。
不知不覺中蘇慕晚有些困倦了,眼皮沉重的她沒一會兒便倚靠著座椅睡著了,車子轉彎一個順勢,她便滑到在一旁,實在困得可以,這麽大動靜都沒有把她吵醒。
霍景川無奈的看著蘇慕晚,搖了搖頭抬手將她歪倒的睡姿扶正,把蘇慕晚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熟睡中的蘇慕晚似乎夢到了什麽,嘴中喃喃自語的說著夢話。
“霍景川,我求你了,跟我離婚吧……”一滴晶瑩的淚水順著蘇慕晚光潔的臉頰滑落而下,滴落在霍景川的肩膀上,霍景川聞聲朝著蘇慕晚的方向低頭看了過來。
卻發現蘇慕晚仍舊緊閉著雙眼,原來是在說夢話,霍景川心下顫抖,他看到蘇慕晚做夢都想逃離自己,似乎有些微微的動心。
一種莫名不忍的感覺在霍景川的心裏油然而生,不過這可不是蘇慕晚想要放手就可以的,霍景川跟蘇家簽訂過婚約,他們的婚姻起碼要維持三年。
而在這三年內,蘇慕晚對於霍景川來說始終是一件交易的商品,沒有絲毫的感情,而霍景川對蘇慕晚的恨意,對蘇家的憎恨也是與日俱增的。
他曾經發誓終有一天會憑借著自己的實力,讓往昔傷害過他們霍家,傷害了霍景舟的人通通都付出代價。
霍景川確實在為這個目的付諸行動,他一步步的謀劃為的就是今天,但是之前的兩人妻子,他都能輕而易舉的對付過去,但是唯獨蘇慕晚他似乎有些隱忍。
車子不久便回到了霍氏古堡,助理下車為霍景川開門,肩頭的蘇慕晚還在沉沉的睡著,似乎沒有一點要醒來的意思。
霍景川彎腰一把將蘇慕晚橫抱了起來,就這樣抱著她走進了古堡裏麵。
“家主,這個還是讓下人來吧。”李管家迎麵便看到霍景川抱著蘇慕晚走了進來,急忙招呼下人來過來接手。
“不用了,你們去準備晚餐吧,順便給夫人準備下新衣服。”霍景川吩咐完之後徑直的將蘇慕晚抱回了房間。
將蘇慕晚放下之後,霍景川這才將自己已經幹了的外套脫了下來,管家很快便送來了幹淨的換洗衣服,霍景川換上之後招呼管家退下。
蘇慕晚此刻仍舊裹著剛剛車上霍景川遞上來的毯子,所以霍景川隻需拉開毯子便可以給蘇慕晚換上衣服了。
霍景川眉頭微蹙著,沒有讓仆人幫忙,略微艱難的給蘇慕晚換上了睡衣之後,便關門離開了。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之後,蘇慕晚頭沉沉的從溫暖的大床上蘇醒過來,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回來了霍氏的古堡裏,而且此刻還躺在自己的房間內。
而她身上也已經被換上了全新的睡意,一股暖意襲上心頭,忽然房間的大門被打開,霍景川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碗湯藥。
“把這個喝了吧。”沒有一絲情感起伏的聲線,霍景川的言語之間仍舊是冷漠,蘇慕晚愣愣的點了點頭,順從的接過湯碗,一飲而盡。
好苦……苦澀的藥水順著喉嚨滑進胃裏,蘇慕晚隻覺得一陣幹嘔,臉憋得通紅,霍景川將垃圾桶遞了過來,蘇慕晚看到他這般莫名的舉動,卻沒有了接下來的動作。
隻是愣愣的看著霍景川,而霍景川發覺蘇慕晚呆滯的眼神,眉頭再次緊皺,低身湊近蘇慕晚幽然的說道:
“以後不允許再聽從佟司耀的話,再做出像今天這樣的蠢事了,明白了嗎?”冰冷的話語落在蘇慕晚的耳蝸,她隻覺得身體瞬間的冷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