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章搬來結盟

上官雨澤轉身走了。姽嫿眼眶最後還是紅潤了。無聲的一滴眼淚悄然落下。

這件事沒有任何人敢提起,可是卻被後宮之人傳開。

每個人都知道了悅妃不得寵,即使勾引皇上也沒有成功。

有的人可憐悅妃,有的人冷笑,有的人譏諷。開始有很多品階低的嬪妃想和悅妃套近乎的,現在一個都沒有了。

最得意的莫過於馨妃。姽嫿沒有資本與她掙鳳印了。

柳昭儀來看望姽嫿,姽嫿沉默不語。柳昭儀將宮婢們支開,留下姽嫿在屋中。

柳昭儀看著姽嫿,眼中多了一分鄙夷。姽嫿冷笑“你若是來看本宮笑話的,那麽你也看到了。不用用這種眼神看著本宮。”

柳昭儀長歎一聲,眼中的鄙夷轉化為無奈“當初我決心幫你的時候,怎麽沒發現你這般愚蠢。”

柳昭儀沒有顧忌兩人的身份,姽嫿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問她什麽意思。

柳昭儀說“你就是傻,上官雨澤不肯來你宮裏是件好事。你邀請他,他就過來,那麽你受寵的消息很快會傳出去,你覺得你還能過的這麽安穩麽?”

姽嫿被這番話說的啞口無言。聰明如她,可是在麵對上官雨澤的時候,總會自亂陣腳。這麽淺顯的道理,自己竟然沒看出來。

姽嫿不由得笑自己的傻。柳昭儀看著姽嫿傻笑,冷汗流出。該不會……瘋了吧?

看到柳昭儀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姽嫿收斂了笑容“多謝妹妹開導,我現在終於知道,原來他心裏是有我的。”

突如的幸福讓姽嫿嘴角一直保持著微笑。

柳昭儀問道:“後宮都說你無心後宮,我看不然吧?”

姽嫿抿了抿嘴唇“我把你當自己人,但請你萬萬不要說出去。”

柳昭儀點頭。姽嫿說:“我自幼被買進顏悅樓。彈得一手好琴,為顏悅樓獲了不少利潤,老鴇也答應我,可以不賣身,隻賣藝。後來我十七歲時,要競選花魁了,那時我已經小有名氣,可是曆代花魁都會送給各種朝臣為妾。以求得顏悅樓的利益。我便每天跑出去買醉,遇見了上官雨澤,就是現在的聖上。那時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他說他會娶我。可是就再也沒出現過。後來陰差陽錯,我就進了宮。”

柳昭儀靜靜的聆聽。房間很安靜,呼吸聲都那麽清晰。姽嫿的聲音不自覺的有些顫抖。這段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愛他麽?”柳昭儀問。

“當然,否則我不會這些年一直守身如玉,更不會在這深宮中選擇留下。”

“那麽我來幫你。”

“為什麽?”

“我進宮是為了家族,可是我有心儀的人了。所以,我幫你,你得到他後,放了我。”

“……好。謝謝。”

後宮就是這樣,一點不受寵,所有人都會看不起你。

午後,琪婕妤來找姽嫿。姽嫿正在院中撫琴。

琪婕妤就站在姽嫿身後,聽著她撫琴,也不說話。姽嫿也沒有察覺。

等到姽嫿一曲終了,琪婕妤鼓掌,姽嫿回頭才發現琪婕妤已經到了。她大概是來顯擺的吧。姽嫿心中冷笑。表麵卻不露聲色。

“給姐姐請安。”琪婕妤給姽嫿恭恭敬敬的行禮。

姽嫿點頭問道:“妹妹可是有事?”伸手吩咐下人把琴撤下去。

琪婕妤身後的宮女送來了許多的珠寶。琪婕妤道:“最近宮中流言蜚語甚多,妹妹來看看姐姐可否還好。給姐姐帶些東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姽嫿拒絕“妹妹的心意姐姐領了,可是這東西姐姐是萬萬不能收的。妹妹還是拿著送與別人吧。”

姽嫿和琪婕妤來到屋中坐下。下人們端上了茶。琪婕妤低頭抿一口,道:“方才妹妹有幸聽到姐姐撫琴,甚是好聽,曲子是妹妹沒聽過的,不知姐姐彈得是什麽曲子?”

姽嫿搖搖頭”那不是什麽曲子,隻是隨性彈之,妹妹若是喜歡,姐姐過些時日譜成曲子給妹妹送去。”

琪婕妤笑了,毫不客氣的讓姽嫿譜曲子。姽嫿也不惱。

琪婕妤看到院子中鳥籠裏的畫眉,忽然皺眉道:“姐姐最近是不是和柳昭儀走的很近?”

猛然聽到琪婕妤這麽問,姽嫿心裏一驚,但是很快反應過來“本宮與柳昭儀交好,妹妹可是不願?”

琪婕妤搖搖頭“姐姐,我隻是怕你吃虧。柳昭儀太會算計了,姐姐要小心。”

琪婕妤為什麽會這麽跟姽嫿講這些?姽嫿不知道,琪婕妤自然也不會解釋。

其實姽嫿一直覺得琪婕妤是自己的勁敵之一,而忽略了琪婕妤是否真心待她。

琪婕妤又絮絮叨叨和姽嫿拉家常,快到用膳的時間了,她才回宮。

站在姽嫿的紫竹宮門口,逆著陽光,姽嫿才發現琪婕妤其實也不是那麽狠。她隻是將自己偽裝起來罷了。

琪婕妤站在門後,壓低聲音在姽嫿耳邊道:“我知道姐姐無心後宮,日後待我執掌鳳印,定然放姐姐離開。”

說完,琪婕妤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那久違的溫暖出現在姽嫿身畔,光芒萬丈不及這一句話溫暖。

是什麽時候開始,琪婕妤對自己好的呢?

是那次送補藥的時候吧。那時候或許姽嫿在琪婕妤的心目中兩人就已經是一個戰線的了。琪婕妤出了名的刁蠻,卻也是出了名的護短。她認定的人,她就會用自己的方式保護。

今天來拜訪姽嫿,在外人看來,她是來向悅妃娘娘炫耀盛寵,讓別人更以為姽嫿是不得寵的妃子,可是她沒有一句話炫耀,這些隻是做給外人看的。

她讓自己小心柳昭儀,這是為什麽呢?

柳昭儀和琪婕妤,姽嫿又該選擇哪一個?

姽嫿無力的扶額。今晚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晚上,姽嫿坐在床上,聽總管太監說,皇上今天還沒有翻牌子,那他……會不會來呢?姽嫿的心中有了小小的期待。

可是很晚了,他仍舊是沒有來。或許他真的是不喜歡自己的,說什麽保護自己,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自欺欺人罷了。

姽嫿絕望的閉了閉眼,正準備睡下了,卻聽到總管太監的傳喚:“皇上駕到——”

姽嫿心裏頓時如同一隻慌張的小鹿,竟然一時忘記了行禮。愣愣的坐在床上。

上官雨澤走到她身邊,她還是怔怔的盯著他。蘭芳小聲的提醒,她全然沒有聽見。世界仿佛隻有他們兩個人。

上官雨澤揮退下人們。姽嫿這才後知後覺,趕忙下床要給他行禮。他拉住她的手臂,輕笑一聲:“罷了,日後你可以不必向朕行禮。”

姽嫿再次震驚。這是多大的恩惠啊。皇帝貴為天子,普天之下沒有一人可以不向皇帝行禮,可是姽嫿卻可以。

不過,這也是姽嫿想的。她隻希望他們是平凡的夫妻,現在雖然不可能,但是還是希望兩人能平等,雖然是奢望,卻也抱著希望。誰說不可能?你看,今天皇上不是就下令了麽?

姽嫿的眸子裏掩飾不住的笑意:“臣妾謝皇上恩典。”

上官雨澤應了一聲,自顧自解開衣服,躺在了姽嫿身邊。姽嫿的身子雖不似上次顫抖,卻也有些僵硬。

上官雨澤一手摟住姽嫿的腰,一手放下紗幔。輕聲問:“現在你還怕麽?”

姽嫿強迫自己放鬆下來“能侍候陛下是臣妾的福分。”

可是搭在姽嫿腰上的手卻沒有別的動作了。良久,姽嫿不安道:“皇上?”

上官雨澤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姽嫿這才發現上官雨澤已經睡著了。抱著自己竟然能這麽快入睡麽?姽嫿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一夜無夢。

第二日姽嫿醒來時上官雨澤已經離開了。

蘭芳紅伺候姽嫿洗漱完,端來許多首飾珠寶。姽嫿詫異的問誰送的,蘭芳說這是陛下臨走時吩咐太監送來的。

聽到這裏,姽嫿又陷入了沉思。

開始上官雨澤不與自己同寢是為了保護自己,可是現在又如此高調的賞賜自己。

上官雨澤,你究竟置我於何地?

這日皇帝的心情相當好。這是大臣們得出的一致結果。早朝上無論朝臣們說了什麽,隻要沒有太過,皇上都沒有追究,一些貪官趁機上奏某某地缺少賑災銀兩,皇上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深究。

眾大臣紛紛猜測能讓龍顏大悅的究竟是哪位妃子。

有的大臣高興,有的大臣擔憂。

上官雨澤臨幸了悅妃的事情在宮中流傳開來。

眾嬪妃皆憂心忡忡,唯有柳昭儀不在乎。

馨妃總是最沉不住氣的,她氣衝衝的來找姽嫿卻被姽嫿訓斥的體無完膚。有冷著臉回了宮。

琪婕妤不知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一連幾天都沒有在來過姽嫿宮中,反倒是上官雨澤每夜都留宿。卻什麽都不做,隻是抱著姽嫿安安靜靜的睡覺而已。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沒有別的情況,上官雨澤都會住在姽嫿宮中,一周後,琪婕妤身體不適,太醫院就診,傳來消息,琪婕妤懷孕了。孩子已經足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