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章司北馬然
心裏打起了疑問,那是什麽東西?怎麽會在這裏?誰放的?姽嫿想了一下,這是冷宮,誰還多此一舉的害她,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四處看了看,發現真的沒有人,姽嫿躡手躡腳的走出去,一點點靠近了那團黑黑的東西,借著月光一看,喲!是張小被子,姽嫿眉開眼笑的又看了看周圍,一把抱起被子就往寢室裏跑,關門,被子往床上一扔,動作一氣嗬成。
姽嫿打開卷住的小被子,摸了摸,感覺手感還不錯,又聞了聞,一點點淡淡的茉莉香,確定沒毒之後掀開就躺下蓋上,腦子裏在想到底是誰送來的,難道是司馬北然看她可憐然後今天冒犯自己賠罪的?
不對啊,今天自己也沒對他客氣啊,何況萍水相逢,肯定不是,難道是…上官雨澤?姽嫿想到是上官雨澤心裏竟還有些雀躍,也不管是誰送的了,今天也很累了,蓋上安安穩穩的睡了過去。不過,不得不說,姽嫿有時候的猜測還是對的。
“送過去了?她有沒有睡下?”夜深人靜的禦書房裏傳出了上官雨澤低沉的嗓音,另一個聲音恭敬的回答到:“主公放心,成功送到,樓顏悅沒睡,聽到屬下的一點聲響就出來了,屬下跑得快,沒被發現。”
上官雨澤默默的聽著回稟,爾後,揮了揮手讓暗衛退下。開始處理奏折,上官雨澤發現每一本奏折幾乎都是在叫他立後的內容,不由得心裏一怒:“馮若霜啊馮若霜,你和你家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朕死嗎?沒這麽容易!”
上官雨澤現在的處境可謂是四麵楚歌,邊疆來犯,還得靠著馮將軍的兵,一邊隨時擔心著北國和馮家暗中搭線,後宮這邊必須牽製住馮家唯一的女兒,如今逼他立後,他也隻能拖著,等待時機一到,實施計劃。
上官雨澤想著,立後的話,等到他計劃一成,馮家是必須抹去,這立後…立誰…上官雨澤腦海裏竟浮現了冷宮裏姽嫿的樣子,他似有些抗拒的搖了搖頭。
他雖愛顏悅,但是,她的性子頑固,過於自處,難以做到以夫為天,還害死自己的孩子,嫉妒心極大,若是跟她白頭到老,隻怕自己會被氣死,但是一想到別的女人,上官雨澤都不想立,有種孤獨一生的想法,自己這是中了樓顏悅的毒,魔障了?想著想著,奏折也看不下去了,獨自一人走出了宮殿外。
走著走著,等上官雨澤仔細看周圍的時候,不知竟走到了冷宮。冷宮的牌匾刻著如同其名一樣冰冷的兩個字,冷宮,門口階梯下的落葉,灰塵,甚至有死老鼠,蟑螂,屍體已經聞不到臭味了,風幹得點火就能燒起來一樣。
上官雨澤看著從外麵這鎖住的大鎖,又看了看那有兩個他那麽高的牆,想著牆內姽嫿倔強的臉,他就一陣陣心煩意亂,轉過身去往回跑,似乎後麵有人追著他打一樣。
玉樺宮裏,樺昭容被小宮女扶起身子,一勺一勺的喂著湯藥,樺昭容反而沒皺著臉喝這湯藥,相反,還帶著一絲得意。
是啊,削去妃位,打入冷宮,一個孩子就能把一個比自己高這麽多品階的妃子毀掉,喝這點湯藥又算什麽。
“主子,我聽說…今兒個早朝馨妃家族又拉幫結派合夥逼皇上立後,皇上竟然沒再發火,說是平定邊疆戰亂立刻立後!”
“什麽!好你個馨妃,本來不想動你的,這可是你逼我的!”報消息的宮女看著樺昭容這一副猙獰的麵孔,暗暗感歎幸虧自己不是這後宮裏的女人。
相比玉樺宮的陰沉,香馨宮倒是顯得悠然。馨妃是知道自己這一手逼著皇上立後的事已經傳遍後宮,但是肯定不會想到她現在已經成了後宮佳麗目前唯一想除去的對象。
斜身軟骨的靠在榻上,纖纖玉指撚著一個個飽滿瑩潤的大紅棗放進嘴裏,宮女在身後輕輕搖著蒲扇。
“樓顏悅去了冷宮之後,這後宮就屬我最大了,你說她們怎麽這麽不懂事,現在還不給我送點好吃的巴結我,等我做上皇後了,看我不一個個算賬,真是一群不知趣的東西。”馨妃一臉傲慢的說著。
搖蒲扇的小宮女立刻諂媚的笑著回答:“娘娘,她們這是嫉妒您呢,等您坐上了皇後,她們嫉妒也得來給您請安問好,到時候,要多少好東西沒有?”這宮女,馬屁可真是拍到了馨妃心坎裏,樂得馨妃這嘴怎麽也合不攏。
姽嫿每天就是這樣吃了睡睡了吃,也沒誰理她,偌大的冷宮目前她是第一個被打進的妃子,不過心裏也覺得倒也安好,至少沒有人時時刻刻用那蛇蠍般的目光暗中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雖然飯菜不可口,但也好過當年小時候鬧饑荒,有一頓沒一頓。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冷宮,就是個荒廢青春的地方,難道還期望上官雨澤把自己放出去?他如此無情,樓顏悅,你隻能靠自己了,就這樣,一個計劃悄悄成形在了姽嫿心裏。
來南國已經數月,是時候啟程回去了,否則,娘親也該擔心了。司馬北然想著自己唯一的親人,不禁有些想趕快回去,不知母親身體怎麽樣了,痊愈沒有…
忽然腦海裏出現了一個姑娘,竟是那日在冷宮所見的姑娘,司馬北然自己都嚇了一跳,難不成自己喜歡上那姑娘了?!不不不,他雖沒有喜歡的人,但也略分得清,絕不是喜歡,感覺像是一種似母親的想念,也許是那姑娘性子像母親吧。司馬北然決定,在回去的時候再去看看那姑娘。
黃昏一落幕,都是辦事的好時機。
看著高牆,縱身一躍,司馬北然由冷宮的牆外翻進了牆內,躡手躡腳走到了姽嫿寢室的門前,輕輕的喊了一聲“姑娘?”
還沒等司馬北然反應過來,門突然就被很粗魯的拉開。姽嫿麵無表情的看著司馬北然,眼睛看著他,似乎在說,有事趕緊說,不然關門了。
司馬北然也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說:“沒什麽,明日我便啟程回北國了,就是…想來看看你…”
後麵那五個字特別小聲,姽嫿一時沒聽清楚,剛想出聲詢問,司馬北然立刻把一個包袱塞進姽嫿的懷裏,急急忙忙的說了一句:“這是一些吃食和一些普通藥物,在下先告辭了。”
說完急急忙忙的跑到牆邊一躍而出,頭也不回。惹得姽嫿不禁一陣好笑,這人是不是有病?大晚上的跑來說要走了,給了一些東西,真是…既然不知道他是個什麽情況,姽嫿也懶得去猜測琢磨,畢竟自己一個廢妃,又身在冷宮,能有什麽可利用之處。
把包袱放在桌子上,坐下來打開一看,有一塊用紙包住的東西,微微有些油漬滲出,應該是食物,姽嫿也不急著去看那個,然後還看到有兩套新的男子衣物,雖然比較粗糙,但是比起當年還是平民百姓的自己穿的還是挺不錯的,還有一瓶金創藥,和幾瓶治療風寒的藥物,仔細一看,還有一些碎銀子…難道!
他知道自己想出去的計劃?不對啊,要是知道自己想出去,幹嘛還要送這藥,滿大街都能買到的不是嗎,銀子應該是給她打點奴才在這冷宮好過點的吧。
姽嫿自己都沒發覺,自己下意識的相信了司馬北然。看完了一切之後才慢慢打開了紙包住的食物,竟然是半隻雞!姽嫿又一陣好笑,還以為是油餅什麽的幹糧呢,竟然是雞,不過香味還是挺濃的,惹得姽嫿饞涎欲滴,出去洗了洗手,回來立刻大快朵頤。
吃得差不多了,看了看時間,已接近子時,打開門,看了看四周,東風都助她!司馬北然今晚弄巧成拙讓自己的計劃能提前實施,出去後再見麵一定好好感謝他!
姽嫿一邊想著一邊著手準備,把自己平時常穿的衣服擺在地上,換上司馬北然送來的衣服,把頭發上唯一的小銀簪子擺在了地上衣服領子的上方,鞋子也脫了下來放到裙擺處,光著腳,把自己的包袱放到床邊的櫃子裏,盡量遠離起火點。
背起司馬北然的包袱,手裏拿著蠟已經少的可憐卻還在燃燒的燭台,輕輕的點燃了那張桌子和兩個凳子,點燃窗戶,把門打開,果然,風一吹火勢極速加烈,嚇得姽嫿趕緊飛上房梁,看到火勢差不多燒出了外麵,立刻點燃房梁,縱身一躍,下了房梁從門口跑了出去,順手把門關上,回頭看了一眼烈火熊熊的冷宮之後,翻牆而出。
“著火了著火了!快救火!”馨妃,柳昭儀,琪婕妤,樺昭容等宮妃被這喊聲嚇得從睡夢中驚醒,慌慌的叫來人詢問是怎麽回事,聽到冷宮著火之後,不得不說,所有宮妃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人--悅妃。
上官雨澤今晚恰巧批閱奏折晚了,宿在了離冷宮最遠的禦書房。
“外麵什麽事這麽吵?”上官雨澤剛睡著就被吵醒,神智有些迷離,語氣帶著不滿。
“回皇上,是冷宮著火了,奴才們正在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