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巧舌如簧
明月裝作疑惑的模樣,眼中卻蘊著絲絲委屈,話語轉向上官豐道:“爹爹,明月是不是說錯了什麽話,姐姐仿佛不高興。”
上官豐被問的一時語塞,剛想出口責怪,不料王秀芝搶先一步道:“明月的住處我已經安排好了,老爺就不必操心了。”
話畢遛了一個眼神給上官秀兒,卻見她恨恨一眼,不肯開口。
明月心中一個冷嗤,這王秀芝能給她安排什麽樣的住處,是不看都想得到的,她想快活,隻怕不能如願!
麵色轉而變為理解,緊接著便質疑道:“原來如此,隻是方才在門前,祖母已經交代過了,一切皆按嫡女規矩來辦,怎的二娘要為明月安排別的住處?”
一句話堵得王秀芝啞口無言,上官蓮葉與上官香嬋也是相顧驚愕。
沒想到這上官明月竟學的這般巧舌如簧!
上官香嬋心下頓覺不安,抬眼看向上官秀兒,果不其然,秀兒咬牙切齒,原本豔美的臉上卻是一副駭人模樣。
相比之下,三夫人林夢心倒是神色如常,隻是眼角眉梢皆是冷色旁觀,對於明月的改變,也叫她有些驚訝。
但是明月的好壞與她並沒有多大的影響,隻是心中卻又隱隱的不安作祟。
上官豐見了這麽一出,麵上有些掛不住,國字臉上皺褶更深,卻聽得上官秀兒冷笑道:“上官明月,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你真的以為嫡庶出身就可以定尊卑了嗎?”
巧兒聞言氣得眉毛都豎起來了,但是明月卻不見動怒,略一垂眼神,聲音怯怯道:“明月知道姐姐頗得爹爹的寵愛,甚至比對明月還要好。隻是祖母有話,明月也不想如此。”
上官豐聞言自是麵含慍色,方才上官秀兒的話也未免太出格了。
他雖寵愛王秀芝,但是明麵上也一直沒有說破,如今被她這樣口不擇言一說,倒顯得自己偏愛偏房而不守為夫為父之道了!
麵上凝霜,上官豐冷冷開口道:“秀兒,你說話要注意分寸!嫡庶尊卑有別,難道你沒讀過《女訓》嗎?”
上官秀兒一向在丞相府中趾高氣昂,從未被訓斥過,如今一朝被斥責,且正戳了她的痛處,登時惱怒異常。
這個賤人,居然三言兩語就將不懂規矩的帽子扣到了她的頭上!
如今還拿祖母來壓著她,簡直是可惡至極!
豔美的臉直被氣得口鼻扭曲,想要開口,卻被王秀芝一把拉住手臂,她憤而轉首,就見到王秀芝插話道:“老爺,秀兒也是氣昏了頭。再怎麽說秀兒也是明月的長姐,況且秀兒已經在褚秀閣住了那麽久了,明月現在回來便要將秀兒攆走了,豈非是頂撞長姐?”
王秀芝到底是在這府中呆的時間久了,自然是能拿捏住上官豐的弱點。
三兩句便扳回一局,一邊的上官秀兒麵色也沉下不少。
巧兒聽著王秀芝幾句就顛倒了黑白,此刻也有些沉不住氣了,想要上前為明月分辨幾句,卻被明月一個眼神睨下,娟秀的小臉上行頗有不甘。
明月施施然看向上官豐,卻看到他麵色微沉,想必心中必然權衡不下,便開口道:“爹爹莫要為難了,秀兒姐姐再怎麽說也是長姐,還請爹爹不要在意嫡庶尊卑的戒律。”
話末尾鋒一轉,指向了一直未開口的三夫人林夢心:“三娘,您快勸勸爹爹吧!”
林夢心原是看戲的,突然被明月叫到不免一愣,旋即有些語結,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正躊躇間,便見眾人的眸光亦是投到了她的身上,尤其是上官豐,鷹眸直逼。
林夢心騎虎難下,心中不禁怨恨,若是承認嫡庶尊卑有別,便是明目張膽地與王秀芝母女作對,。
但若不承認,看上官豐的臉色,自己也必然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的。
思量再三,林夢心才開口對著上官豐道:“正妻長子為嫡,自古便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妾身……也不敢多言。”
話畢,林夢心隻覺得如芒在背,幾道利劍似的怨毒眸光就此投來,刺得她垂下眼瞼,不再吱聲。
明月冷眼旁觀,將王秀芝母女倆的眼神看的分明,不由暗自勾勒唇角。
若是尋常時候,這個林夢心自然不會摻設其中,表麵上對她很是冷眼,可骨子裏也沒有半分人情味兒。
而她的女兒上官蓮葉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自己前世也是幾次三番刁難自己,焉知不是她的責任?
自己前世受盡折辱,而自己的親生父親便是始作俑者,如今自己已然重生,這些欺辱她的人,各個都要付出代價。
這第一則,便是要奪回自己的宅邸!
上官豐聞言麵色陰沉,鷹眸銳利看向座下幾人,皆是沒有人敢出聲,心下卻是一陣思緒。
一個個的都是草包,隻知道在這裏爭風鬥氣!
果然女人之間就是這份子家長裏短,沒有見識。隻是話說回來,明月此番回府竟然不似從前那般癡傻。
雖然沒有爭辯幾句,但也卻是是自己太過寵信偏房,讓身為嫡女的明月受了不少苦。
況且如今明月已然是準太子妃,若是自己在這點小事上讓她心思不順,隻怕將來她會記恨自己。
思忖間,上官豐便凜然開口道:“三夫人說的沒錯,嫡庶尊卑有別,秀兒是應該騰房了,畢竟明月才是嫡女。”
話音剛落,在座之人皆是一片驚異。
“爹爹……!”上
官秀兒聞言一臉不可置信,她萬萬沒有想到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會真的讓她搬走,便忍不住出聲叫道:“爹爹真的要如此嗎?”
“怎麽,連為父的話都聽不明白嗎?現下便去收拾,晚膳前就讓明月住進去!”
上官豐的語氣不庸置疑,國字臉也沉怒欲起。
上官秀兒慌忙看向自己母親,卻見她也是目瞪口呆,剛想開口便被上官豐淩厲的眼神打斷,隻得低首道:“是。”
語畢,上官豐便不再作答,沉顏板臉起身不給上官秀兒再爭辯的機會,一甩雲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