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四章反咬一口深閨獨闖

許華濃的話說得聲音極大,叫院兒外的姑娘都聽的清楚,不僅將許華清的罪過一下子掩蓋過去,反而是狠狠地將了楊冰玉一軍。

楊冰玉看不清麵色,反倒是那名喚秋水的丫鬟都急了,這東西是許華清偷來的,當日已經說得分明了,怎得這一轉身,就成了許華濃贈送許華清得了?

“許家姑娘信口雌黃,這般言辭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麽?這些東西可不就是許大姑娘贈送於我家姑娘的,你們這般扯幹淨了?”

秋水雖然是丫鬟,但是也是聰明伶俐的緊,那許家姑娘都將偷竊的事情隱瞞下了,她更是不能提出來了,否則,許家姑娘偷竊東西是真,可是自家姑娘也是真的拿了那贓物使用了,兩者之間不過就是一個主謀和從犯的關係罷了,到時候可是要連帶著自家姑娘的名聲一起毀掉了。

“這東西是我贈送給楊家姑娘的,我們沒有不承認。”

被許華濃這麽一護著,許華清頓時清醒了,心裏也多了幾分底氣叫囂:“若是楊家姑娘覺著這東西有問題,便是那去查吧,我們姐妹倆沒有對著雨露凝脂霜下毒,自然是心中坦蕩。”

此刻,圍繞在外頭的姑娘們都是聽懂了,不由得暗自咋舌。

這雨露凝脂霜,可是皇宮專用的東西,唯獨皇家的人才有,而且數量尤其稀少,故而很珍貴,而且,雨露凝脂霜的效用很強大,一般的姑娘就算是顏色不好,抹上了之後也是驚豔的叫人合不攏嘴巴,更何況是原本就姿色不錯的姑娘們?

原本這幾日姑娘們的容貌變化都被旁人看在眼裏了,已經有幾個人有了些許猜測,但是卻又不敢相信,便是因為這雨露凝脂霜少之又少,才是不敢想。

現在瞧著,有些姑娘心裏就打起了鼓了。

原本以為這許家姑娘沒有個什麽本事,不就是得了侯爺的喜歡麽?但是沒有足夠的地位,估摸著也是白看,卻是沒想到,竟然都能拿出雨露凝脂霜這般的手筆。

有些聰明的姑娘就開始打退堂鼓了,這個好戲還是不要看下去了,牽扯有些大了。

便是陸陸續續的走了一些人。

但是還有一些人好奇心太強,竟是生生的留下來看了。

楊冰玉也說不出什麽來,她一腔悲憤的跑過來,卻發現無法消歇,許華濃和許華清竟是聯起手來了,原本以為有許華清的把柄在手,現在瞧著,估摸著也是無用了。

一口血腥堵在喉嚨裏上不來,胸口結著些許抑鬱的氣息,楊冰玉狠狠地喘息兩口,滿臉怒氣,又覺得臉上生疼,才是走了一步,竟是渾天眼眸一黑,整個人一下子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這一下子摔得突然,倒是那麵紗都跟著飛起來些許,便是露出來一個圓潤的下巴,和一張紅唇。

但是從許華濃和許華清的角度,卻是能瞧見半張臉來。

就連許華濃的定力,都是險些驚叫出來。

許華清更是腿都跟著軟了幾分。

原本還算是圓潤的小圓臉上布滿了黑斑,那斑點之間似乎是有些凹陷下去,就好似是人的皮膚上起了疹子一般,叫人看了一眼都覺著頭皮發麻。

遠處的姑娘瞧不太清楚,但是也能瞧見些許,頓時驚駭的退了些許步伐,而秋水此時正好趕到,將麵紗重新蓋在楊冰玉的臉上。

臘月的臉色也不好看,環顧了四周一下,跟著秋水低聲嘀咕了什麽,那秋水便是立刻叫那兩個丫鬟扶著楊冰玉走,而她自己,則是小心的控製住麵紗。

不能叫著麵紗再露出來一絲一毫的,關於楊冰玉的真容來了!

一場鬧劇似乎緩緩落下帷幕,許華清的腳底都有些發軟,手指無疑是的攥著許華濃的手心,都是鬆不開的。

她仿佛是從懸崖上轉了一圈兒一般。

而此時,臘月卻已經走到了許華濃的麵前。

“許家姑娘莫怪,我那姐姐素來就是這麽個脾氣,本來我也是勸阻她許久,但是並無什麽用處,楊家的長輩也不在此處,楊姐姐的性子也是沒有人製得住,到時給許家姐姐添麻煩,小女這廂賠歉了。”

臘月的姿態做的足,有時給許華濃見禮,後頭的些許還沒有散去的姑娘也是瞧得分明。

許華濃心裏也湧起來幾分情緒。

這個臘月可是真聰明。

方才楊冰玉不曾暈倒,她便是一直像是空氣一般不說話,楊冰玉走了,她才來善後,倒是一個伶俐的人兒,又是顯現出和楊冰玉的不同來。

若是許華濃不接她的禮,倒是顯的許華濃也無禮了。

“臘月姑娘不必如此。”

許華濃瞧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地麵上碎掉的雨露凝脂霜的盒子,歎了一口氣:“楊家姑娘是這般脾氣,小女也是知道的,不過,姐姐這臉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這雨露凝脂霜的事兒,若真是如此,小女的心裏也是過不去的。”

說著,許華濃看了一眼許華清。

許華清立刻附和許華濃,心裏卻有些不敢看許華濃的眼。

方才——許華濃可是給她擔下了那醃臢的事兒了。

一念至此,便是有些感激來。

她做下的事兒說不大也不大,但說小也不小,完全就是靠著許華濃的心情,許華濃若是肯高抬貴手,這件事兒便是這麽算了,也能隱忍下去,也不會被外人知曉。

可是瞧著她平素裏對許華濃做的那般事情——她還真不敢肯定,許華濃會不會幫襯自己。

卻是左右思量,又覺著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許華濃已經幫自己在外人麵前擔待下來了,想必,也不會鬧到什麽樣了吧?

卻是正好聽見許華濃和臘月寒暄,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便是互相告別,許華濃也沒有送臘月的心思,主要是她一點念頭都沒有了。

許華清更是不敢麵對許華濃,隻是衝著許華濃笑笑,卻是兩姐妹相顧無言。

過了半響,許華清才是鼓起勇氣說到:“今日便是謝謝四妹妹了,若是沒有四妹妹,怕是姐姐今兒就要丟臉丟大了。”

許華濃瞧了她一眼,隻是笑笑,並沒有說話。

也並沒有怎麽跟許華清牽扯,她今天這般幫襯許華清,隻是因為雙方都不可能揭露,就算是揭露了,對許華濃也沒好處。

許華清的名聲毀了,許華濃的名聲也就要完了,畢竟都是一個房簷下的。

“今日勞累過度,便是早些休息。”

許華濃簡單的跟許華清到了別,也不管許華清如何,便是自個兒回了屋子。

回了屋子之後,又是覺著鬆了一口氣。

今兒其實這麽順利的扳回一成,是因為楊家姑娘麵龐受損,楊家姑娘自個兒心慌意亂,而許華清又怕楊家姑娘怪她,就一直想著推卸責任,才會一直順著許華濃說,其實許華清隻是身處其中才會這般想,旁人都是看得清楚,這般醃臢的掉顏麵的事情,楊家姑娘也是說不出口的,估摸著那楊家姑娘是瞧見太醫沒有用,又料定了是許家姐妹搞的鬼,才跑過來討要解藥。

雖說這楊姑娘猜測對了,但是方式錯了。

若是楊姑娘肯拿甚麽好處來交換,說不準還可能,但是若是楊姑娘這般大張旗鼓的跑來鬧一場,那這個解藥是永遠也不可能給她了。

就要看看那些太醫是否真的有本事了。

許華濃其實也不敢妄下斷言,她以往學的都是一些旁門左道,也不知這些學了正統的醫師是怎麽個看法,若是對症下藥還好,但是若是弄錯了手段,說不準兒還會將這楊家姑娘給坑了。

病症這種東西,是藥三分毒,如果弄不好,說不定楊家姑娘臉上這黑斑就不下去了呢!

但是如果楊家姑娘也不塗抹藥膏,也不對著斑點怎麽樣,估摸著用個小半年,這黑斑也就自己慢慢消退了。

但是許華濃估計,這楊家姑娘不可能什麽都不塗抹的。

按照方才瞧見的楊家姑娘的狀況來看,這才是第一階段,再過兩天,那些黑斑就會腫脹流膿,可能還會有更嚴重的。

到時候整張臉都恐怖的很。

許華濃原本也不像下這麽毒的手,隻是沒想到,那楊家姑娘將那雨露凝脂霜在自己的臉上塗抹了很多,遠遠超過了一次的量,才會導致這麽嚴重。

而且,混在那些雨露凝脂霜裏的,也隻是一些花粉,太醫也是查不出來的。

卻也是一場鬧劇。

許華濃夜半臥榻的時候,卻是睡不著。

她莫名的就有些警惕性。

蝶選因為楊冰玉的事情給耽擱了,而且蝶選後頭的一些比賽也耽擱了,楊冰玉傻,不代表所有人都傻,怕是已經有一些人盯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正是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許華濃卻是突然覺得腳踝一涼。

腳踝!

竟是有一隻手輕輕的再觸碰她的腳跟兒!

“誰!”

許華濃用力的抽自己的腳,但是並沒有抽回來,卻是接著月光,隱約瞧見一張俊美的臉來。

容瑾。

“侯爺好久不見——這闖女人深閨的性子倒是不能改改了?”

聽了許華濃的諷刺,容瑾也不惱,隻是笑了笑,又挑眉道:“許久不見,倒是想念。”

許華濃又抽了一下腳,卻是抽回來了。

她臉色也有些紅,卻是莫名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女子之足最恥於見人,隻有丈夫才能看的,方才這容瑾登徒子一般,進了屋子便是抓她的足,許華濃才是那般諷刺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