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一章容顏美顏蝴蝶選妃

許華清的心理頓時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發堵。

她三更半夜跑來這裏,那楊冰玉竟是連見她一麵都不見了?

難不成她就不能早些歇息了麽!

那秋水卻是沒有發覺許華清的情緒,隻是自顧自的說著:“前兒你跟姑娘說的事兒,姑娘說了,待到東西到了手,便是給你辦了,不過姑娘也說了,後頭的事兒怎麽樣,就要看你自己了,若是你自己辦不妥,姑娘也沒個閑心思幫襯你。”

頓了頓,秋水道:“拿來吧。”

許華清的手有些顫,卻還是將東西放到秋水的手心上,甚至還勉強控製臉龐上的笑意,輕笑道:“天黑路滑,秋水姑娘小心了。”

秋水應了一聲,便是沒有理睬許華清,自顧自的便是走了。

一直到秋水的影子都沒了,許華清才是晃動了一下身子,腳步剛邁出去,卻又頓在了原地。

怒極生悲。

竟是眼淚都跟著有些控製不住,在眼眶裏打轉,心裏發堵的很。

她許華清豆蔻年華至此,家中父母長輩捧於手掌,閨秀皆百般討好,瞧見哪家姑娘都是以禮相待,今日,竟是被一介丫鬟這般對待!

她楊冰玉不過便是一個將軍獨女,不過便是坐擁更強大更多的人脈和資源,以及地位。

許華清怔愣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腳步無目的的向前走著,卻是一路回到了自個兒的屋子裏,坐到了床榻上的那一刹那,許華清似乎有些明悟。

不過便是人生一場——不奪個你死我活,怎知鹿死誰手!

月光皎潔,然後緩慢灑落下來。

許華清心裏濃烈的恨意,不甘,屈辱,並不能叫她深眠。

而山穀初春的風,又有些醉人。

吹不散許華清心裏的愁緒來。

她突然想到,她這般不甘,憤恨,嫉妒,那——在她這般無禮的對待旁人,或者肆無忌憚的陷害旁人的時候,是不是,他們也曾經這樣,活著,一直都這樣的憤恨於自己呢?

舉頭三尺有神明,善惡到頭終有報。

天氣依舊暖人,第二日的朝陽生的早,許華濃起的也早。

早早拾掇好了自己,瞧著銅鏡裏那個明媚的自己,卻是不若昨日耀眼了去。

卻又瞧了半響,覺著,這才是真正的自己。

昨兒那般明媚不能方物的人兒,瞧著都覺著陌生呢。

卻是正拾掇好,外頭便是聽了許華清的喚來,她方才抬腳跟著出去,就瞧見許華清的笑臉來。

許華清今兒竟然也沒用她的那東西塗抹,整個人看著都比昨日平淡了許多,但是眉眼挑起的時候,竟是多了幾分她自個兒的風韻來。

不知為何,許華濃竟是覺著,看著她的眼眸,多了幾分東西來。

原本的許華清就好似是個獵食的狐狸,想要衝著誰的血肉咬上一口,而現在,卻好似是一匹狼一般,掩藏著血性,掩蓋著欲望,靜靜的蟄伏。

蟄伏!

許華濃莫名的覺著有些涼,卻正好瞧見許華清的笑意來,便是應者,兩人一路順著小路向外走,路上也瞧見不少姑娘。

這些姑娘下意識的都跟許華濃和許華清保持距離,這般距離大抵是因為昨日二人都晉級了吧,倒是也有些許姑娘投射來的目光帶了幾分古怪。

昨日瞧著那般耀眼的人兒,今兒怎麽看著就覺著不怎得驚豔了呢?

卻也搞不大懂,便是罷了。

卻是瞧見前頭一片喧嘩來。

許多姑娘圍著什麽,不斷地說著,瞧那神色有討好有諂媚,許華濃跟許華清走過去,卻是那一圈人都詭異的安靜下來了一刹那。

然後又有些許姑娘開始調侃氣氛,便是又熱絡起來,但是卻不似是方才熱絡。

還有些許姑娘的眼眸黏在許家姐妹的身上便是挪不開了。

“哎?可不是許家妹妹?”

便是聽見人群裏傳來笑意來:“怎得是都不理睬姐姐了?”

說著,便是瞧見楊冰玉從眾人之中走出來,好似是眾星拱月般的,瞧著許華濃笑:“許家妹妹今兒的氣色真好。”

許華濃和許華清並肩而站,雖說早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瞧見楊冰玉的時候,還是心尖兒一顫。

三千青絲囚白尺,目如璨星尋芳鷺。

楊冰玉本就是個美人,卻是膚色不大好,得了雨露凝脂霜便是如魚入水,瞧著竟是比起來昨日的許華濃都不逞多讓。

又是討了個鵝黃色的長裙,整個人都明媚的恍若是春天般。

“姐姐說的那般話?隻不過是姐姐身邊的人兒太多了,妹妹懶得擠了。”

許華濃瞧著她笑了笑,又是狀似無意的說到:“姐姐氣色真好,可是用了花滿樓的魚糕?竟是瞧著都跟仙女兒下凡似的。”

許華濃的追捧叫楊冰玉神色都飛揚了幾分,卻還是挑了挑眉笑道:“就是一般個不入流的東西,叫不的台麵的。”

旁的姑娘倒有些失望,她們也是想聽聽楊冰玉是用的哪家的胭脂,可是問了兩問,卻都是被岔開了。

顯然是不想告訴他們了。

倒是一群人走到了一起,許華濃和許華清縱然再人群之中地位詭異,但是也叫眾人不敢忽視了去,倒是雙方的交往都特別麻煩,都是小心翼翼地融合彼此的圈子,卻又互相隱約排斥。

但是又都努力的去融合。

春天不止隻有一種花,那麽,不管是月季還是百合,都要努力的綻放,也要學會和旁的花束的美麗共存。

不管是人,還是花,皆如是也。

一行人遠遠地被帶進了一個四周很幹淨的小場地上,而隻有二十個人走過去了,剩下的姑娘都很規矩的走到了遠處。

用一種說是豔羨,或者是嫉妒的眼眸瞧過去。

對麵的二十個人具體在說什麽是聽不清的,隻能瞧見幾個老婆子帶出來一個大籠子來。

那籠子很大,上麵蓋著白布,姑娘們按照順序站好了,便是瞧見個老婆子掀開了那個白布。

一群姑娘便是忍不住低呼起來。

蝶選。

隻瞧見無數個蝴蝶在空中飛舞,順著那籠子便是往外飛,才是片刻功夫,便是瞧見那一片青青草地上已經落了不下上百隻蝴蝶了。

但是那些蝴蝶很有規律,也不往外飛,隻是繞著那一片青草地飛舞,果真是好看的緊。

“這片蝴蝶可真美——怎得是不過來呢?”

便是瞧見一個年歲尚小的姑娘眼裏都閃著幾分光亮:“若是我也能進這二十人裏就好了,我那茶水,可是就差一點。”

說著,便是落寞幾分。

旁邊倒是有個歲數大些的,便是衝著她笑:“你呀,才是惦記著些有的沒得,能進得了這裏的人,哪裏有什麽普通人?”

說著,那姑娘便是挨個兒指著說:“你瞧,那不是宰相家的三女麽?那個,不是將軍家獨女,還有那一位,不是上一次瞧見的郡主麽?”

一個個兒說下來,卻又是歎氣:“哪裏來的什麽公平麽?論起來才情容貌,在場的那一位姑娘,都是不輸的。”

那歲數小點的姑娘卻是眨眼:“可不是還有兩個麵生的呢?”

便是聽見旁的姑娘笑:“這兩位姑娘可是不走常人路的,若是下次碰見了——”

頓了頓,那姑娘卻是壓低了聲音:“莫要交往才是。”

此時,吹來一陣風,也吹起了安靜的蝴蝶,便是沸沸揚揚的衝著姑娘們飛過去。

姑娘們都垂著頭,但是眼睛卻是盯著那些蝴蝶的。

自古以來,便是有蝶選之形式,隻是說蝴蝶乃是靈性之物,喜愛德善之人,所以選妃一般都是用蝴蝶來選,蝴蝶落到哪家姑娘的頭上,便是說,這家姑娘品德良好,可做良妃。

當然,這些話有的人也是不信的,但是老祖宗的製度,不能改。

蝴蝶順著風飛舞,這些蝴蝶都是皇室專門飼養師飼養而成,成活周期並不長,雖說這山穀之中是初春夏日,可是外頭還是冰冷刺骨的一片冬日呢,這些蝴蝶也真是美的淒慘而又周期短暫。

卻聽著姑娘們又爆發了一場不小的驚呼來,隻瞧見那一圈蝴蝶,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不斷地圍繞著楊冰玉轉著圈兒,零星的幾隻蝴蝶衝著別的姑娘轉來轉去,但是都能瞧見,大部分的蝴蝶,都在楊冰玉的身邊。

一些顏色豔麗的蝴蝶已經落到了衣衫上,楊冰玉的神色都有些控製不住的驕傲起來,得意洋洋地挑著眉毛,一雙眼眸四處轉,正好瞧見了許華濃。

許華濃身上此時隻有兩個零星的蝴蝶。

旁的姑娘身上幹脆一個蝴蝶都沒有。

楊冰玉便是一陣得意,剛要開口說什麽,卻是突然瞧見一個蝴蝶小心翼翼的落到了她的鼻尖上。

楊冰玉立刻不敢動了。

蝴蝶是有靈性的,就算是沒有靈性,也是一種膽小的動物,落到她的衣裙上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竟然落到了她的鼻尖上。

還有些許蝴蝶似乎是膽子大了,也會偶爾落到她的臉上,過了片刻就會自己飛起來,或者是被楊冰玉的呼吸給吹起來。

臉上有些癢,楊冰玉生生忍住了。

這個時候不能動,也不能任性。

百蝶纏身,還是頭一次瞧見呢。

不過想著,楊冰玉也是有些奇怪,她還真不知道為什麽這些蝴蝶一直纏著自己,雖然她最開始為了這蝶選真的下了點功夫——在自己的發簪上塗了一些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