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四章爭勇鬥狠埋下隱患

心念至此眉頭一皺便是張口說到:“奴婢是沒瞧見,但是打聽還是能打聽道的,大太太手底下張嬤嬤,就在昨日添了不少東西,還給一些嬤嬤們也送去了不少。”

言下之意自當是被那張嬤嬤奪了去。

“姑娘——不若是尋了主母去吧?這些不開眼的奴才,自當是要好生教訓。”

還有一些話秋月沒說出口,但是大家都是能想到的,如果一個嬤嬤都敢這麽肆無忌憚的欺壓府中的小姐,那她這個小姐,還不若個丫鬟呢。

“這些事情哪能說的痛快呢。”

許華濃笑了笑,抿了一口碧螺春,笑道:“這幫人貪圖錢財,也不知道個數量,就這般盲貪下去,遲早要弄出事兒來的。”

說罷,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算了算日子,輕笑道:“咱們便是推他們一把吧。”

隆冬三日,許華濃一早便是起了身子,又是細細的收拾好自己,這幾天老祖宗明裏暗裏塞來了不少東西,雖說明麵上是關心她這個四孫女兒,但是實際上,卻是害怕她去了那將軍府丟了人。

雖說這一場機緣來的稀裏糊塗,但是既然來了,不求出個什麽風頭,隻要不丟了人便是。

卻是不成想,她起得早,許華清更早,她才是出了門,就看到許華清在前麵不遠處等著。

許華清麵色發紅,身邊的丫鬟打著暖爐,但是卻也是凍的手都變了顏色,許華濃驚了一下,連忙快步迎上去。

“大姐姐就是存了心思叫四妹妹難受。”

許華濃嬌嗔的瞪了一眼她,說到:“今兒時辰早著,大姐姐就一個勁兒的任由風寒欺壓?也不是進個屋去!”

許華清卻是溫和的笑了笑:“哪有那麽多講究?豈不是怕老祖宗等得久了。”

說著,卻是將目光波瀾不驚的順著許華濃的身上瞧了一眼,臉色就有些不痛快。

許華濃身上的飾品個頂個兒的都是好東西,而且都是模糊了規格的,也便是嫡女庶女都能用的,老祖宗這是刻意的在掩飾許華濃的庶女身份,又因的她身上的東西都是嫡長女的東西,旁的人不知道,隻會以為來的是兩位嫡女。

老祖宗變著法子的再給許華濃抬起身價。

甚至,給她挑的衣裳都是一身大紅羅裙,又是那種暗紅色,不若鮮紅色顯眼,但是在一群淡紅嬌粉的姑娘裏也是出眾的很,又是顏色十分,許華濃生的本就豔麗,這麽一瞧著,估摸著便是一株梨花壓海棠了。

許華清心裏覺著憋屈,但是麵上不顯露,兩人順著風寒走,一大早的冷風呼嘯,卻是沒想到,老祖宗也起得早。

大概是因的今天這日子有些特殊,許家上下沒有人說,但是卻不代表人們不重視,選妃,曆年以來都和許家這樣的家族沒有什麽關係,許家到底還是太小,雖說也是一個百年世家,但是和一些家大勢大的家族比起裏,這並不能算得上是什麽,甚至,許家有些時候還不如一些朝臣身邊的奴才。

而唯一的手段,除了當官,就是聯姻。

如果這一次——真的飛上龍頭的話,事情可就不一樣了。

許華濃一直都沒有對這一場宴會抱有什麽打算,她歲數還是太小,可有的是時間,不過許華清不是這麽想。

她年歲大了,又是個心高氣傲的,雖說對於程家,她就已經是上嫁了,但是女人,誰不想嫁給一個位高權重的人?區區一個小小的程家,怎麽和重臣相比?

所以許華清今天才會這般隆重的拾掇自己,竟然都是不畏嚴寒,穿著大氅和攏紗,竟是一路都走得風姿綽約,瞧不出來個冷來。

外頭的杏花恭候多時,瞧見兩位姑娘到了院兒裏,連忙就給迎了進去,一身寶石藍棉襖的老祖宗麵色紅潤的坐在上頭,瞧見許華濃和許華清進來,臉上都是笑得褶子。

多打量了兩眼,也覺著滿意。

華清是她一手帶大的,是嫡長女,自然不曾失了氣度,平素叫她瞧著都覺得心裏舒坦的緊,此時又是收拾了一身好氣度,這麽一瞧著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姑娘。

倒是左右一瞧著許華濃,老祖宗都是驚豔了些許。

平素裏便說許華濃是許家姿色最好的姑娘,三分嫵媚七分豔麗,美豔如花模樣俊俏,偏生又是個高傲的性子,那雙含了冰的眼眸可是不知奪了多少少年的心。

而且,現在瞧著,平時一直都被自己忽視的許華濃,其實並不像是看起來那般普通,她前些日子可是跟大老爺打聽的清清楚楚,許華濃的那張帖子可不是空穴來風,可是專門的人來給下來的帖子,也就是說,許華濃必定是入了貴人的眼。

這樣一盤算,老祖宗就有些猶豫,若是按照原計劃來——

“老祖宗安好。”

便是瞧見下頭的兩個姑娘小心翼翼的見禮,兩個姑娘都是生的美的,才叫人瞧著喜歡。

“起來吧。”

心裏存著小九九,老祖宗盯著許華濃的時候便是長了一些,確實一眼瞧見許華濃的頭上隻是冠著一個血紅色的寶石雞冠發簪,瞧著是有些奪眼,但是卻壓不住許華濃這一身的豔麗來。

“你這丫頭,還講究個什麽清淡來,豈不知這一顆紅寶石,哪能壓得住你這顏色?”

老祖宗滿麵的慈祥,怪了一會兒許華濃,卻是從自己的頭上拿下來一個乳白色的簪子來,上頭雕刻著幾朵白蓮,又是引了許華濃過來,小心的在那簪子的旁邊將這白蓮插了進去。

烏發紅花,白蓮勾發,端的是美得很,老祖宗盯著看了片刻,便是惦記起自己年少時候的模樣,當初這一對兒簪子她也喜歡的緊,才是一直帶著,隻不過年歲到底是大了,不適合這般豔麗的顏色,才是給了許華濃。

可是瞧著,這簪子怎麽有點不對?

左右瞧了瞧,老祖宗便是略皺眉:“華濃,怎得是不見了那副頭麵?”

跟著簪子可是有一副配套的頭麵,惹眼的緊。

許華濃聽聞,卻是麵帶疑惑:“老祖宗說的什麽?華濃接的東西裏,哪裏有頭麵?”

老祖宗何其聰明,轉個彎兒就懂了是個甚麽意思,卻也沒有說破,隻是揉了揉許華濃的小手:“孩子,你便是受苦了。”

許華濃微微垂了頭,便是聽見老祖宗說了一些別的話,卻是沒有再提這個頭麵的事兒,心裏止不住的冷笑,她便是隻想著給老祖宗瞧一瞧她現在的落魄模樣,可是沒想到,老祖宗竟是依舊沒有什麽動作。

若是有人敢克扣許華清的東西,怕是老祖宗都要將那人扒了一層皮去。

左右說起來,不過還是她不得老祖宗的喜歡,或者是,老祖宗覺得為了這點個東西,不至於跟克扣了許華濃東西的人置氣。

不過,現在不至於,以後總歸是會至於的。

她許華濃的東西,可不是這麽好拿的。

天色蒙蒙亮,馬車轆轆的順著後門走了,兩個年少的女孩姿色正好顏色奪目,可是比冬日的寒冷都要叫人覺得惹眼。

啪嗒。

一根毛筆狠狠的甩在了地上。

許雨的手指冰冷,身上裹著大棉襖,屋子裏一點火爐都沒有,冷的人的心都覺著寒了,卻是整個人都顫了一下。

旁邊手裏抓著一個大氅的丫鬟微微低著頭,神色有些畏懼,不敢去看許雨,卻是一字一字說的清楚。

“二姑娘,奴婢打聽的清楚,便是春梅偷了姑娘的東西,那一晚,隻有春梅值夜。”

夏菊一邊說,又微微彎了彎脊梁。

“春梅——”

許雨冰冷的手指幾乎麻木,順便摸了摸自己同樣冰冷的臉,冷笑道:“我可是待她不薄。”

夏菊不敢說話,微微垂了垂頭,一咬牙,說到:“奴婢前些日子倒是聽春梅管要好的姐妹們借過銀子,說是春梅的弟弟要上學堂了,年歲也不小了,學堂的夫子是個德高望重的,春梅家可是沒有餘糧了——”

許雨並沒有說話,而是略微抬了抬眼眸,夏菊深知主子的性子,立刻把一旁的毛筆撿起來,代替主子開始不斷的抄寫女戒。

許雨向後退了些許,輕輕的握了握僵硬的手指,臉色卻越來越不好看了。

“你可是找到證據了?”

過了半響,許雨才沉悶的說到。

夏菊的手指頓了頓,模仿的筆記都有點不像了,猶豫了一下,才搖頭:“奴婢找不到的,太太沒那個心思,奴婢也就沒那個膽子。”

許雨是懂夏菊的意思的,到底是自己身邊呆了很久的奴婢,遲疑了半響,許雨才是歎了一口氣:“夏菊,你說,是我做錯了嗎?”

夏菊收斂了一下筆鋒,不敢越距:“姑娘所說之事,奴婢不敢猜測,但是若沒有當日三小姐那般狠心,姑娘怎麽會落到如此地步?雖說姑娘也是略施小計,但是,卻也不曾這般狠毒心腸。”

當日二姑娘存了心思叫三姑娘和大姑娘爭奪那唯一的名額而反目,卻是自己撿了便宜,雖說不地道,但是三姑娘竟是用了那麽狠毒的招數。

雖說這招數有些用老,也有破綻,叫長輩都能看的分明,也便是沒有傳出去什麽難聽的話,但是到底還是毀了兩個姐妹之間的規矩,而且,也毀了二姑娘的清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