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安全感
“那程米她們呢?”
“她們不過是想讓你過的不痛快,你過痛快給她們看。你要讓她們知道,她們的那些辱罵和嘲諷,根本對你起不到一點作用,時間一久,她們就會覺得沒勁了。”
“如果時間一久,她們變本加厲呢?”
“劉忻,你當我是幹什麽的?有我在,她們還能傷了你?我會幫你的,劉忻。”
“你不是很不耐煩嗎?”
“你這麽沒用,我有什麽辦法,隻能慢慢教,讓你慢慢學了。”
“我還以為你又會傷害我爸爸,來激我。”
“你這麽笨,激你也沒用。”
“……也就隻有你說過我笨。”
在薄修的開導下,劉忻的心情好多了,她站在樹邊,看著遮住他辦張臉的白色口罩,不禁張口問他:“薄修,溫祁南說的是真的嗎?你的臉,真的被大火燒傷了嗎?”
“不是。他在騙你。”
薄修口齒清晰的做出淡淡解釋,劉忻卻在他麵前猛然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我不會猜錯。”
“猜錯什麽?”見她這般反應,他不禁被勾起了好奇心。
“我猜,你一定長的很好看,臉上戴著麵具或者口罩,也絕對不是因為被燒傷了,遮掩傷疤。你不想我知道你的真實麵目,怕計劃順利完成之後,我以後會找你的麻煩,是嗎?”
“本想誇你智商長進了,聽到話的最後,我發現劉忻隻不過是個蠢女人而已,永遠都是這麽蠢。”
他遮住這張臉,可不是怕她日後找他的麻煩,他是什麽人,他會怕她一個小女人找他的麻煩?可笑。
劉忻顯然對他的毒舌習以為常,並不計較。
反正她計較也沒什麽用,指望薄修改了刻薄毒舌的性子,除非這個男人喜歡她。
……她,怎麽會突然冒出一個這樣的想法來。
劉忻站在他麵前,表情微怔,薄修見她發呆,忍不住蹙眉說道:“又走神,劉忻,你腦子又沒帶出來嗎?”
他警告她多少遍了,絕對絕對不能在他麵前走神,她倒是把他的警告全部當成耳邊風了。
被他喚回神來,劉忻猛的一驚,扯開嘴角笑的勉強:“沒有,我剛才在想怎麽對付蔣玲。”
“這下連撒謊都學會了,劉忻,你夠可以的。”
“我要是不會撒謊,怎麽能順利進白氏。”
“頂嘴的本事也上了一個層次,恩?”
“都是進了白氏之後,在公司裏鍛煉出來的。”
“溫祁南要是在這兒,以後準不會說我欺負你了,你這樣牙尖嘴利的,還真沒人能隨便欺負你。”
“我才被人欺負了一局,薄修你會不會說話。”
“跟我說話會頂嘴,跟別人說話不會,劉忻,以後那群女人怎麽欺淩你,你都給我欺淩回去!我薄修的人,被人這麽死死的欺負了,傳出去真沒麵子!”
“你說什麽,你的人……”
“我們簽了合同的,計劃沒完成之前,你都是我的人,劉忻。”
“哦。”
她還以為,他說,她是他的人呢。
她果然會錯意了,她在他的心裏,估計就是一顆有利用價值的棋子吧。
“雙膝怎麽樣?”他剛才可是親眼看著她從餐廳裏跑出來的。
聽到薄修提及她的膝蓋,劉忻這才察覺到一雙膝蓋傳來的劇烈痛楚,眉頭緊皺成一個井字,劉忻一雙眼睛都紅了。
她定定的看著薄修,嘴裏十分怨念的喊出兩個字來:“好疼。”
薄修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攔腰抱起她,就大步往前走著,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像是早已抱過她千百遍。
劉忻並不是第一次被他這麽突然抱著了,但每一次,一次接著一次,她心裏都是不同的感受。
起初會羞怯,驚慌,甚至覺得有點難堪,到如今,被他這麽抱著,她感到莫名其妙的有安全感。
她以前從來沒跟男人有過這麽親密的接觸,可在認識他之後,她一次次的,跟他有過牽手,擁抱,甚至於她有一次意外撲倒了他。
期間很多次,都是他在演白世江考驗她,可她卻清楚的知道,跟她接觸的人,是他。
即使她也跟白世江有過少許接觸,但她知道,那不一樣。
總覺得,現在的她,跟薄修之間,有種微妙的關係。
他對她,似乎也比從前溫柔了。
至少,不再會是她心中無比冷血的人了。
手裏緊緊拿著手帕,劉忻不知道,她的心正在一點點的淪陷。
這天,薄修帶著她又去了一次醫院,接受了嚴密的檢查,劉忻在病床上躺著的時候,一點兒都不害怕。
因為她知道,他在這裏。
晚上回到家之後,薄修先是交代了她,白世江明天可能會來找她求一個解釋,再是要她好好想想,怎麽回答白世江的問題。
他似乎早就替她想好了所有的問題,當他的手機鈴聲不斷響起時,她突然想到溫祁南曾經跟她說過的話,他說,薄修每天都有很多工作要做,他過的並沒有她看到的這樣輕鬆,他每天都過的十分忙碌。
同樣,他是個完全不會照顧自己的人。
在他回房的那一刻,她打開自家門叫住了他:“薄修。”
“恩?”他回頭看她,帶著疑惑。
劉忻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跟他說道:“早點睡,晚安。”
話完,她就趕緊關上了門,薄修都沒來得及回她一句什麽,就看見她跟落荒而逃的兔子一樣關上了自己家房門。
晚安。
多久沒人跟他這麽說了,她倒是突然對他溫柔了,大晚上的,居然沒罵他刻薄,反而跟他說了晚安,大抵是因為白天的事吧。
薄修苦笑一聲,回房打開保險櫃,著手處理辦公*文件。
隔天,果不其然,不出乎薄修所料,白世江來找劉忻了,劉忻什麽也沒說,就把他請進了屋裏。
“小忻,在大學裏,到底發生什麽了,你告訴我,我一定幫你,我不會允許有人隨意誹謗你的,但前提是,我得知道發生了什麽,好嗎?”
白世江神色嚴肅的看著她,兩人齊齊坐在沙發上,劉忻嘴角抿起輕笑。
白世江來找她問這事,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劉忻也一早就想好怎麽跟他解釋了,她定定了看了他許久,才說話:“就像你知道的,我和程米還有陸箐箐是大學同學,而我也並沒有完成學業,現在也參加了工作,在白氏上班。原本我一直以為,我跟她們此生都不會在有糾葛了,我現在一無背景,二要承擔家計,三也不再跳舞。可她們突然的出現,卻讓我不得不跟你解釋我的大學生涯。”
劉忻擺擺手,表示這沒什麽,看著白世江一直盯著她,她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來,思緒放佛是飄到了很久以前。
其實在那件事發生之前,陸箐箐跟她都是舞者,她們的關係雖然算不上多好,但至少對彼此都是毫無針對性的,最多算是競爭對手。
頓了頓,劉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跟他解釋:“其實從一開始,我跟陸箐箐還有程米的關係,並不是現在這樣惡劣,雖然算不上是朋友,但是是普通同學。陸箐箐之所以如今跟我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一次比賽。那時候我就讀的大學跟鄰校有場舞蹈比賽,我和陸箐箐都是舞團成員,她幸運的得到了比賽的機會,那是唯一的一個名額,因為我們學校和鄰校,都各派一個厲害的舞者參加比賽,陸箐箐本該如願參加那場比賽的,可她卻在比賽前幾天出了場不大不小的車禍,需要在醫院住院一個月。”
話完,劉忻忍不住眼睛一紅,停了許久之後,她才在白世江的注視下,繼續說道:“當時教我們舞蹈的老師迫不得已指名讓我替她的名額,我雖然拿了冠軍,為學校爭取了榮耀,可陸箐箐卻找上了肇事司機,從那個司機嘴裏得出了我的名字,一時之間,我百口莫辯,差點被學校開除,那時候我家還不錯,沒有被人奪去家產,我爸爸相信我,卻無法為我證明清白,那名司機後來自己自殺了,我爸爸用財力壓下了這件事,我卻背負了一個洗不清的汙名,從那以後,學校裏所有同學都不願跟我有所來往,我沒有朋友,也交不上什麽朋友。”
“那件事發生之後,箐箐很討厭我,她恨我搶去了她的位置,她一直覺得,是我毀了她夢寐以求的比賽。她覺得,是我奪去了她的榮耀和比賽資格,可我真的沒做錯什麽,我至今都不知道那個肇事司機為什麽會跟她說,是我花錢讓他去撞陸箐箐的,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我更不知道他後來為什麽會突然自殺,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回憶起過去的事來,劉忻鼻子發酸,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麽恨她,要這麽害她。
“那程米說的曲向陽是?”白世江全程都安安靜靜的聽她說著,半點不打岔,聽她說完,他才提問。
他是相信她的,但要幫她,就必須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