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平安符
下班後,她直接去了青岩寺,求了一張平安符,隔天晚上加班完後,她揣著那張平安符就去了醫院,然而到了醫院門口,她卻沒有進去,她給白世江打了電話,白世江出來的時候看到她,很是疑惑。
“簡誠告訴你了?”白世江微微蹙眉,對簡誠的做法感到不滿。
劉忻也注意到了這個,忙替簡誠解釋:“白總,你別怪簡先生,是我一直纏著他想知道你去哪兒的,我有點擔心你……知道蔣玲的事之後,這個,這是我去青岩寺為她求的,希望她能早日好起來。”
將一張平安符遞向白世江,看到白世江的目光柔軟下來,她就知道,她這一趟,沒有白來。
果不其然,白世江接過她手中的平安符,話裏柔聲說道:“有心了。小忻,我替蔣玲謝謝你了,你能不計前嫌,還特地去寺廟給她求了平安符,你太善良了。”
白世江心中對她印象更好了,他甚至覺得,劉忻好像比白思思還要善良。
也是這一刻,他才驚覺,原來他一直把她當成白思思看,他對她的好……想到這對劉忻來說,是件極度不公平的事,他決定從此刻開始,也看看劉忻,而不是透過她,去看死去的白思思。
雖然,她跟思思真的長的特別像。
手裏拿著平安符,白世江心裏對她滿是歉意,真是傻女孩,他當時就那麽把她給丟下了,什麽都沒有解釋,她竟沒有懷疑他,也沒有生氣,反而因為擔心他而去追問簡誠,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她了。
“白總,蔣玲姐,她好點了嗎?”
問這話時,劉忻擔心的表情是真真切切的,雖然她是一枚棋子,隻是一個滿嘴謊言的大騙子,但她這一刻對蔣玲的擔心,和去給她求平安符時的心意和所做的事,都是真真切切的。
為了這平安符,她在寺廟外真真切切的跪了六個小時,當晚差點沒能回到公寓,也不敢讓薄修知道,薄修要是知道她對對手懷抱同情,肯定又會訓她,罵她蠢。
“她沒事了,小忻,你快回去吧,蔣玲她現在情緒還不是很穩定,我出來的有點久,得回去病房了。”
“恩。好。”
“是劉忻吧?”手腕上還纏著白紗,空氣中彌漫著消毒藥水的味道,蔣玲的嘴角溢出蒼白的笑來,麵對蔣玲的質問,剛回到病房裏的白世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剛才跟著他出去看到了嗎?
見他不說話,蔣玲隻好再開口道:“我看你急著出去,我就跟出去了。劉忻……我看到她了。”他急著跑出去,就是因為接到劉忻的電話。
如果他不那麽著急,沉穩一點,也可能,她就不會跟上去了。
“這是她特地去青岩寺為你求的平安符。”見事情遮不住,白世江也索性光明正大的跟她說。
卻不想,平安符隻是遞了出去,手上就狠狠一痛,平安符被蔣玲打摔在地上,她幾乎嘶聲朝他怒吼著:“特地去求的?劉忻?嗬,她是特地讓你送這個來看我笑話的吧?她是在笑我愛而不得,而她才來公司不到半年,就得了你的寵愛是嗎?她真不要臉!”
蔣玲這般尖銳的說辭顯然令白世江深感不悅,皺眉看了她許久,正要躬身從地上撿起平安符,一隻白皙光嫩的腳掌一腳踩下去,他起身看著腳掌的主人,眉間壓抑不住的怒氣終於爆發了:“蔣玲!別以己度人好嗎?”
劉忻剛才那樣,哪裏有來看她笑話的樣子。
她要是真的想來看蔣玲笑話,完全可以在知道蔣玲住院的那一刻,直接找到病房裏來看她笑話。
白世江不耐的態度和表情深深的刺激了此時的蔣玲。
唇角彎起冷笑來,她赤著一雙腳站在他麵前,嘴裏發出‘嗤嗤’的笑來,她伸出右手來,用力的抓住他的左手掌心,手腕上的白紗泛出細細的紅色,她嗓音沙啞的朝他喊道:“世江哥,我不懂啊,為什麽我在你身邊這麽久,都不及她出現不到幾個月,我在你心裏,就這麽的沒有位置嗎?”
他說她以己度人,他知道這對她來說,有多傷人嗎?
視線落在她的手腕處,白世江臉上的不耐漸漸收起,想起秦霆在他麵前說過的那番話,他回答她的聲音不禁柔軟下來:“小玲,你冷靜一點,平安符你要是不想收,不收就是了,好好休息吧,我陪著你,好嗎?”
蔣玲又怎麽能聽不出他這是在安慰她。
心裏黯然,麵上卻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她知道什麽叫見好就收。
沒有哪個男人能一遍遍不耐其煩的安撫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
見她不再朝他怒吼,白世江柔聲說道:“躺到病床上好好休息吧,地上涼。”
蔣玲照他的話躺到病床上,卻沒有錯過他撿平安符的動作。
他還是撿起來了,是因為那是劉忻求的嗎?
嗬,劉忻是吧,她不會讓她好過的!
劉忻走後並不知道就因為她這個平安符,蔣玲又在白世江的麵前跟他大鬧了一場,這也以至於隔天劉忻上班的時候,竟吃驚的發現白世江坐在辦公室裏。
不過他來上班,倒不是因為跟蔣玲生氣,直接不管她,把她丟在醫院裏了。
相反,蔣玲的大鬧引起了他的心疼。
當然,隻是那種大哥對待妹妹的心疼。
正好有文件要交給他,劉忻敲響了辦公室的門,白世江抬眼看見來人是她,便道了聲:“進來吧。”
待到劉忻把文件放到他麵前的辦公桌上,他凝眉看了她許久,才出聲說話:“小忻,以後在公司裏,你看到蔣玲,能避免跟她起爭執就避免吧。我跟她父親有些交情,這次她為了我,鬧成這樣,我知道她在公司裏對你做了不少過分的事,不過……就當看在我的麵子上,你別恨她,別跟她計較什麽,她這個人其實沒什麽壞心眼。”
隻是太執著,太死心眼,一門心思愛他,想他娶她為妻。
後麵的話,白世江沒再說出口,劉忻好似意識到了白世江的偏袒,不同於他之前對她的袒護,如今的白世江,在蔣玲和她之間,選擇了蔣玲,才會明言告訴她,希望她避免跟蔣玲起爭執。
這層話的意思,劉忻又怎麽會聽不懂。
他讓她忍讓蔣玲……
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些難受,劉忻想,可能是前陣子,白世江對她太好了,如今他突然對別人這麽好,卻要求她忍讓,所以她才會難受吧。
這天,劉忻故作大方的答應了他,回到公寓裏之後,整個人卻跟泄氣的皮球一樣,一張臉上滿滿的都是倦意。
薄修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凝眉道:“這下意識到你在白世江心裏的地位了吧?三個多月了,你自己看看你有什麽進展,就你這樣,看來你父親在你心裏的地位,也不是那麽重要啊。”
聽到薄修數落著她的不努力,劉忻想起身反駁,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
是啊,三個多月了,她確實沒什麽進展。
見她沒有答話,薄修將手裏的紙袋狠狠砸在她臉上,厲聲罵道:“劉忻你以為你是什麽天使嗎?還是聖母瑪利亞?為了情敵去青岩寺跪六個小時就為了給蔣玲求一張平安符!”
就她這樣,還做間諜!
要不是她那張臉長得像思思,他會大費周章的找她來參與計劃?
重力狠狠砸在臉上,紙袋裏的照片一張張滑落出來,右手顫顫拿起一張她跪在寺裏的照片,麵對薄修她突然感到無地自容。
是啊,哪有她這樣的棋子,明明是去做間諜的,卻為了情敵去寺廟裏跪六個小時。
薄修罵她是應該的。
“我看是太久沒給你下緊箍咒,你就不把我說的話當成一回事了!劉忻我告訴你,一個月之內,你不能改變目前的局勢,連蔣玲都比不過的話,月底你就做好給你父親下葬的準備,其他的,你也就不用管了!”
“薄修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你以為我是什麽好人嗎?!”
赤紅的雙眸裏裝滿劉忻的身影,嘴角彎起的冷笑令她頓時覺得背脊發寒,毛骨悚然。
那一刻,她當真覺得,如果她做不到的話,他會將她父親挫骨揚灰。
緊捏照片的手不斷發顫,她臉色泛白的走向他,直到走到他麵前了,她才停下腳步,臉上表情不自然道:“我沒有把你的話當成耳邊風,隻是……隻是有些事我做不出來,蔣玲她都差點死了,這是一條人命啊!”難道為了完成任務,她要踩著別人的屍體往前走嗎?
那這和殺人又有什麽區別?
瞪大了眼睛看著薄修,劉忻唇角顫顫發抖。
後者卻隻是冷笑,嘲諷的看著她,目光裏仿佛紮滿了芒刺,殺人?
嗬,她還真把自己當成聖母瑪利亞了。
“再看看這個。”
薄修目光淡淡,眼中卻生厭的看著她,從口袋裏摸出一樣東西來,近距離的呈現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