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簽收到的眼鏡蛇
還沒來得及把職業裝換下,她就開門看到了一名快遞員。
“你好,劉忻小姐是嗎?請簽收一下快遞。”
“快遞?”
看著站在門口的快遞員,劉忻凝眉看了一眼他手裏捧著的紙箱,在快遞員的催促下,她一個簽名就簽收了,本以為是薄修寄來的,開了紙箱從裏麵把一個鐵盒子放置到桌上,正要開了蓋子,看看裏麵是什麽時,一打開裏麵躥出一條蛇來,她差點沒直接嚇暈了過去。
蛇靈活極了,從桌上下了地,出於恐懼害怕,劉忻手忙腳亂的從牆角拿起拖把就‘砰砰砰’的將那條蛇往死裏打,要不是打的準,又及時拿到了拖把,她自己也沒有遲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
這條蛇一看就是條眼鏡蛇,把眼鏡蛇寄給她……
這肯定不是薄修會幹的事,她要是死了,誰當他的棋子,去完成他的計劃?
她幾乎瘋狂的用拖把砸在那條蛇的身上,即便知道它已經被她砸了這麽多下,砸死了,她還是感到恐懼。
臉色慘白的站在那裏,手裏拿著拖把,麵對一條眼鏡蛇的屍體,劉忻才想給薄修打電話,一想到他每每訓斥她時的不耐煩,他指責她沒用,她就將手機默默的收回了口袋裏。
這條蛇,一定也是公司裏的人幹的吧。
眼鏡蛇,這也就隻有蔣玲那樣的人才幹的出來吧,這樣的毒蛇,要是剛才她稍有遲疑,被這蛇給咬了,那此刻她便是一具屍體了吧。
畢竟她是一個人住,也沒有朋友,薄修近來也跟銷聲匿跡一樣,不出現了。
指不定,她要是真的被蛇毒死了,得有若幹天之後,才能有人發現她的屍體吧。
蒼白的笑從唇角溢出,劉忻提起巨大的勇氣遲疑了很久,才用掃把等物,把蛇的屍體重新裝進了那個鐵盒子裏,用力的蓋上了蓋子。
那一刻,她多希望自己根本就沒有簽收這樣一個可怕的快遞。
蔣玲,就這麽巴不得她離開白氏嗎?
可她也不想,她也有不得不留在白氏的理由,如果不是這樣,她又何必這麽多天了,天天受到她們的欺淩侮辱。
她們的每一句肆意妄為,有多傷人她們知道嗎?
明明是子虛烏有的事,卻非傳的那麽真切,好像她真的曾經在白世江麵前扒光了自己的衣服,勾引過他一樣。
苦笑一聲,拖著疲倦不堪的身子出門,將鐵盒子扔進公寓外的垃圾桶裏,她才腳步虛浮的回家。
重重關上門的那一刻,她覺得心裏累極了。
不知不覺的,她的人生既走成了這樣,從前的她,明明是個純粹的舞者,十年……家境一朝慘變,父親病重,什麽都變了。
連她,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蛻變,變得更堅強。
從前的她,要是遇到這樣的事,哪裏有膽子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想到要打死那條蛇啊。
這一天,劉忻一個人躲在公寓的臥室裏,哭了很久,想了很多過去的事,也很想去醫院看看爸爸,可是她知道,沒有薄修的允許,她不能。
那個男人的原則是她不能忤逆的。
沒有得到他的允許,她也絕不可能見得到爸爸。
這樣渾渾噩噩的,許多天許多天過去,白世江好像是越來越忙了,出現在公司的時間變得很少,連她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這也以至於,就算她想跟白世江側麵敲擊一下,尋求一下幫助,白世江這樣的遠水也解救不了近火。
她應該慶幸,至少公司裏的這群人,隻是對她采取各種威脅恐嚇,卻從來沒有毆打過她之類的吧。
始終強硬的支撐著自己,劉忻覺得自己整個人累極了。
每天待在公司裏的時間,都變得十分漫長,從一開始那兩個月到如今這一個月,明顯是巨大的反差。
“爸,你一定要好好的,為了你,我也一定會堅持下去的,我們都……加油啊。”
憑空呢喃著這句,劉忻的眼角酸澀難忍,狠狠抽了口氣,抬頭就看到了迎麵向自己走近的蔣玲。
這些天下來,她終於再也不用卻找薄修確定她那個強大的情敵到底是誰了。
她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什麽證據,就能確定,蔣玲就是所有事件的幕後主使者。
U盤,李煜,散播酒會上她被李煜辱罵的各種,宣揚她在白世江麵前多麽多麽受寵,等等,她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擊垮她,讓她主動滾出白氏吧。
因為蔣玲心裏好像知道,白世江沒打算辭退她。
“劉忻,我勸你別不識好歹,滾出白氏吧,趁著我對你還留有餘地。”她可沒什麽耐心跟她繼續耗,畢竟另外一邊,已經快要拖不住白世江了。
劉忻經過這些天的折騰,臉色差了很多,身體也消瘦很多,幾乎是吃不好睡不好,精神狀態差極了,她苦笑一聲,沒有了最初看見她時那樣鮮活,卻還是叫了她一聲:“玲姐,我們都在白氏工作,我隻是需要這份工作而已,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沒錯,她不僅是為了任務,她也確實需要這份工作,她需要錢,做白世江的總裁秘書,一個月工資一點兒都不少發,甚至比她想象的還要多。
“不是我咄咄逼人!是你不知廉恥,不知道天高地厚,白世江是誰!你竟妄想跟他登對,劉忻,你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的份量,你以為在白世江的心裏,你真的很重要嗎?我帶著公司的人都欺壓你快一個月了,他在哪兒?他有出現過?他有來幫你嗎?”
“……”這番話頓時把劉忻吼的啞口無言,是啊,白世江,確實沒有幫她,他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給她打,也沒有吩咐公司的哪個人關照她。
這不正常,畢竟一開始,他對她那麽好。
這中間,出什麽問題了嗎?
這讓劉忻起疑,然而蔣玲卻沒有給她想更多的機會,眼神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蔣玲冷哼一聲道:“你不自己滾出公司,隻會在白氏輸的一敗塗地,每天都過著被人欺淩折磨的日子,你自己選吧。”
話末,蔣玲就傲氣的離開了,徒留劉忻一個人坐在辦公椅上發呆。
她有許多的想不通,心裏有許多的謎題等著被解開,她想,大概隻要熬到白世江回到總裁辦公室了,她就有機會解開所有謎題了吧。
她不相信,前麵那兩個月白世江對她的好都是假裝出來的。
她還記得,那是蔣玲她們還沒把她欺負的很厲害的時候,那時候白世江還是會關心她每天吃喝問題,甚至晚上睡不睡得好,他也會問,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寵溺。
她也在每次麵對他時,心裏滿滿的都是內疚自責。
可自從那次酒會過後第五天,他好像就不常出現在公司了,他沒有通知她什麽,也沒有給她安排什麽工作,隻是他和簡誠,好像就這麽消失出國辦事了一樣,她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去幹嘛了,那次給薄修打電話,也是打不通。
後來再打,薄修也不跟她多說什麽,丟給她一句在公司小心,就沒了下文。
越想心裏謎題越多,總覺得有人在隱瞞她什麽。
熬到下班的那一刻,她心裏鬆快極了,從公司一下班,她就趕緊招了計程車回家,她一絲都不敢在公司門口多待,她猶記得上次下班後慢慢吞吞的站在公司門口,李錦直接往她頭上扣了一盒盒飯,裏麵還有西紅柿炒雞蛋,那一天的西紅柿味道,她後來總覺得,回家怎麽洗,都沒有洗幹淨。
而當時,路過的同事都看著她發笑,甚至有人拍了照片,第二天直接掛在公司裏的公告欄上。
這麽惡劣又過分的事情,她當時都快氣哭了,卻又強忍著。
因為她知道,如果她在她們麵前哭了,她們隻會更得意,甚至會想著更多其他的法子來惹她哭,從而讓自己心裏得到滿足。
雖然公司裏也有人暗地裏幫過她,但沒有用,畢竟巴不得她離開公司的人太多了。
酒會上的那些流言蜚語,在公司裏囂張的傳揚著,越傳越是離譜,漸漸的,她在公司同事的眼中,已經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心機蓮花婊。
這樣的一個形象,能不被人欺淩,那就怪了。
疲倦的拖著身子回家,進了家門之後,劉忻心裏才感到踏實,幸好,這世上還有這麽一處地方,能容她歇息。
不然。她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她覺得,自己有點支撐不住了。
夜半。
“臭婊子!臭不要臉的女人,你敢勾引白世江,你還要不要臉了?就憑你這樣的女人,也妄想跟白總在一起,你這個肮髒的女人!”
“你是個什麽東西,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以為長的好看就了不起了嗎?你信不信我找人劃花你的臉。”
“劉忻,三天內你不主動辭職,我讓你好看!”
半夜接到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才滑下接聽鍵,耳邊就聽到了刺耳的咆哮怒吼聲,這等尖銳的怒吼聲在寂靜的半夜裏顯的十分清晰可怕。
就跟被鬼纏了一樣,令劉忻心中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