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飯桌

為了平息一場戰爭,隻好地低聲下去地求饒;“你消消氣,我說的並沒有錯啊,有的時候你便是千杯不倒的,有的時候呢,你又是容易醉得很,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麽樣的性格了。”

說著便是小心地撚起了桌上的一小顆西藍花放在嘴巴中。

逸雲似笑非笑著,剛才看到逸水捧著一管豎笛從東邊過來的,那東邊除了一片山崖,什麽都沒有了,這逸水莫不是看到了什麽美女,不然也不會動用這麽寶貴的法器啊,

逸雲的眼神牢牢地鎖定在了逸水腰間的那管豎笛上,笑嘻嘻地說道,“少在這邊跟我說什麽亂七八糟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麽?”

說著繞到了逸水的身後,將他身後的一管豎笛給抽了出來,逸水一時之間著急了便動手去搶,隻見逸雲精巧地用酒壺的嘴兒輕輕地旋轉起了那豎笛。

逸水用體內的真氣推送開來,那豎笛竟像是被什麽牽著了一樣,朝著逸水的手就過來了,逸雲也沒有專心去搶,隻是笑著說:“什麽好東西,今天也要來和我鬥法了嗎?”

洛盼桃雖是笑嘻嘻地看著的,心中明鏡兒似的,東邊的山崖上傳說有一個守穀人,一般都是神出鬼沒的,不用說是自己,就是穀芽兒都不知道此人行蹤。

隻偶爾聽說是個女子,成日守在如同活死人墓中的山洞中,整年都可以不出來,便是隻要以露水與果子為生就可以。

洛盼桃的心中縱然有些好奇,但終究也不願意破了對方的功力,如今聽逸雲這麽一說,再結合逸水的舉動,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想法。

“我就說嘛。平日裏看逸水這麽罵罵咧咧的,剛才進來餐房的時候神思寂寥,還以為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如今想來,竟然是思春了嗎?”逸火起哄說道,一旁的人也都笑了起來。

穀芽兒不懂什麽男女之事,聽逸火的話,更加輕佻了起來,就板著臉,嚴肅地說道:“小師叔還不快管一管你的朋友嗎?”

穀芽兒自有他的打算,藥林穀中有許多是不能涉足的地方,山穀便是其中的一處,如今洛盼桃的朋友還在那裏叨擾守穀人,可不是要犯了忌諱了嗎?

穀芽兒義正言辭額的指責後,狠狠地看了一眼逸水,逸水隻當沒有感受到穀芽兒的鄙視,隻將頭轉向一邊。

“穀芽兒,你在師傅的身邊呆了這麽久,還相信什麽鬼神嗎?”洛盼桃有些不開心地說道。

“我們能守住一次次的關卡,是受了神仙庇佑的,要不然為什麽太子殿下可以輕易進來的地方,別人爭得頭破血流的都進不來?若不是因為太子殿下得了上天的庇佑,又怎麽可能闖過這個關卡?”

穀芽兒剛要再說下去,卻被洛盼桃狠狠地打斷了:“胡言亂語,這個守穀人分明是普通人,你想要誇獎段墨舒,去他的房間中誇著,何必在我們的麵前說。”

洛盼桃的心中好像點燃了一團火,一臉的不開心。

逸雲靜靜看著此中局麵,沒想到誤入了修羅場,其實說起來,穀芽兒的話倒是提點了他。

為什麽那個錯綜複雜的陣仗,太子殿下能夠輕易破解了,要知道,合著他們四人之力都未必能夠破開,可見這中間有一些被他人照顧的道理也未必是假。

隻是這人必不是神靈。

也許就是那個神秘的守穀人。

“好了好了,小主人,你何必這麽生氣呢,穀芽兒也不過是一個小孩,。”逸水不願局麵混亂不堪,連忙勸說,又將酒壺子慢慢地打開,瞬間透出了十分濃鬱的香氣。

可是在洛盼桃聞起來,卻很是刺鼻。

“你們都在啊。”正膠著著,逸風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他看到洛盼桃先是行了一個平禮,而後洛盼桃也回禮了,逸雲是何其乖覺的人,知道這兩個人已經是以兄妹互稱了,便也是輕輕地咳嗽了兩聲。

逸雲聰明,轉移了話題:“大哥啊,你可算是來了,我們這個小弟又犯花癡了,這次不知道看上了哪家姑娘,正要吹奏豎笛來表現自己的一片濃情蜜意呢。”說著便是慢慢地接過了穀芽兒端上來的羹湯,看了一眼逸水。

“我們這穀中可還有別的女子嗎,小師傅?”逸風說著看了一眼身邊的穀芽兒,那穀芽兒隻是微微地怔了一下。

有風微微吹過穀芽兒的肩頭,微涼。

他沒好氣地說:“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守穀人我也沒有見過,不知道他是男是女。”說著,穀芽兒小心地將碗筷發放到了每個人的手中,自己也坐下來慢慢地吃了起來了。

老三可不是又起了什麽風流的心思了吧,大家都說他是個毒癡子,如今看來老閣主入關的這幾天,他大概因為沒有碰到毒物,手癢了吧?

想到這裏,逸風並不言語,隻是夾了一口青菜放在口中,眼睛的餘光卻是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逸雲臉上意味深長的微笑。

逸水性情敏感,最受不了逸風這樣似笑非笑的眼神,放下筷子,辯解道:“大哥,你聽他們胡說,根本沒有的事情,不過是想到早前遇到的一個姑娘罷了,如今在這山穀之中,行動不便,所以不能相見,一時之間有些懷念,便吹了笛子罷了。”說著便是將頭埋在了飯碗之間,不然別人看到他的窘迫。

逸火平日裏雖然糊塗,但也知道大哥的治下什麽東西是最忌諱的,如今在別人的穀中做客,自然不願讓逸水沾染了別人的東西,更何況是人呢,而且現在也不知道大哥究竟知道了哪些,若是直接將那個守穀人捅了出來,再加上之前去挑釁人家的事情曝出來,可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所以便也不說話。

“那就好,你若是有什麽不安分的心思,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來,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還是逸風有威嚴,三言兩語之間,已經讓逸水不敢貧嘴了。

穀芽兒心中痛快,越發覺得逸風穩重霸氣。

逸風的目光落在了洛盼桃的手上,手上傷口明顯。

他記得幾天前洛盼桃的手上就纏著紗布,如今不但沒看到傷口好了,反而更嚴重了。

一時失了穩重,問道:“盼桃,你怎麽受傷了?”

逸風此話不假,有鮮血慢慢地從紗布滲了出來。

可是此言一出,眾人驚奇的不是傷口,而是逸風的稱呼。

逸雲這一次咳嗽聲更重了。

洛盼桃心中竊笑道,反正她不在意別人的眼光,隻是聽逸風這麽提醒,覺得虎口處又疼了起來,笑著說,“我這個敗血症真是要命了,如今看來,還是不能隨便走動才好啊。”說著便是跟穀芽兒說道:“含羞草還有多少呢?”

穀芽兒想了一下,早上的時候已經全部覆在洛盼桃的傷口上了,已經用完了。

說明了情況之後輕聲說道:“小師叔如果疼得厲害,我現在就幫你找一點去,”

洛盼桃擺了擺手,她怎麽不知道,含羞草的生長習性刁鑽,一般的晴好天氣不願綻放,反而要選擇陰雨天才最好,今天看起來,未必是能下雨了。

穀芽兒有些犯愁地看著洛盼桃,洛盼桃沉思了片刻,歎道:“算了吧,反正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我看抹點藥水就好了。”

洛盼桃雲淡風輕的樣子,倒讓逸風覺得有些不踏實了,敗血症他明白,若是一處小傷口不止於此。

莫非洛盼桃在別的地方也有一處傷口,否則也不可能有這麽嚴重的狀況,怎麽能一直都不見好呢?

等到逸風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得到的是穀芽兒肯定的回答。

“大哥哥說的沒錯,那一天小師叔是被蛇咬了的。”說著便是輕輕地吐了舌頭,好像是生怕洛盼桃責怪自己一樣,洛盼桃隻是低垂了眼簾,一副並無此事的樣子。

蛇天性寒涼,洛盼桃的體質又這麽虛寒。

逸風的腦袋在飛速地運轉,暗暗埋怨洛盼桃不把他當成自己人。

“小主人被蛇咬了,怎麽也不說一聲,手上的傷口是小事情,腳上的傷口才最關鍵,若是隻治標不治本的話可不是可惜了嗎?”說著便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

洛盼桃心裏清楚,她的體質看起來雖然要比常人弱一些,但因在師尊的撫育下長大,從小就被泡在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毒物中,這一點小傷才不要緊。

洛盼桃真正比較擔心的是手上的傷,因為對平日的影響確實大了一些。

“其實也不算是什麽大事情了。”洛盼桃言語雲淡風輕。

逸雲斜斜地看了一眼逸風,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逸風這個傻瓜,有什麽心事都隻是存起來,從來不懂主動。

不如他這個做弟弟的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這麽想著,逸雲擔憂地說:“大哥說的沒有錯,所謂治標治本,雖然小主人不怕毒,但是終歸還是從腳底來的毒氣,不可大意馬虎。”

逸風有些疑惑地看著逸雲,不知道這個臭小子說這話存了什麽意思。

逸雲爽快地繼續說道:“不如讓大哥幫你運氣療傷吧,從體內生發出來的溫熱正好可以滋養傷口,總比一些沒用的草藥好多了。”

逸風心頭一緊,這個混小子,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可是心裏卻著實的激動,靜靜地等著她的回應。

洛盼桃反而不拘小節,略微地想了一下,問道:“當真有這麽厲害?”

逸雲輕輕地用肘部推了逸風,逸風才有些羞澀地說道,“自然,真氣若是足的話,便是百毒不侵,你看老三,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實際有真氣撐著呢,要不然他也囂張不起來。”

逸風此話倒是不假,洛盼桃向來都不願在功夫上用心,當然不知道練功的好處,有時候逸風倒希望她能有個一招半式的,也不用自己成天這樣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