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9章 她給他的早餐
還能做吃的?還親自下廚?這多少有點天下紅雨的味道。身為記者的葉微微怎麽可能錯過這難得的一幕,跟著範慕北下了樓。但見他從冰櫃裏取出肉片、青菜、西紅柿和香菇進了廚房,在裏麵一陣倒騰。二十分鍾後,陣陣飯菜香味溢出來,勾得她肚子裏纏蟲直撓撓。
葉微微也沒閑著,一樣樣把菜搬出來,擺在桌上。範慕北戴著圍裙從裏麵走出來,跟訓練場上冷血隊長相差太遠,葉微微忍不住托腮拉直目光將他一陣打量。
這樣的範慕北一樣很帥,而且,更有人情味。
“吃飯。”範慕北將盛了飯的碗遞過來,葉微微這才清醒,忙夾菜拌飯往嘴裏送。味道還真不錯,像逃荒回來一般,葉微微對著飯菜一陣狂掃,早已忘了自己女人的身份。
不停有菜夾進碗裏,葉微微嗯嗯著狼吞虎咽,直到飯快堆到喉嚨才抹一把嘴巴道:“吃飽了,我該走了。”
“走?”範慕北眉毛稍微抬了抬,望一眼腕表,“你確定現在要走?”
“當然。”吃飽喝足,她終於想起了向姐的提醒,恨不能馬上與他拉開距離。
對於婚姻愛情她並不死板,對範慕北也頗有好感,不覺得兩人不可交往。但,如果自己的一切成果被人想成是通過特殊關係得到的,打死她也不願意。
“已經八點了。”範慕北很認真地告訴她,原本平緩的臉色再度暗下。向來不會過多地表露情緒,葉微微已經能感覺得到他的不開心。
不過,她還是堅持。
“沒關係,大不了晚回去被人查到受罰羅?”她倒是看得開。
範慕北卻搖頭:“不行,路上不安全,再者說--”
挑高眉毛,葉微微看他拉長尾音,聽得很認真。
“我還沒吃飽。”
桌麵上的菜早已所剩無幾,範慕北的飯卻隻吃了小半碗。臉微微泛紅,葉微微極其尷尬地絞著手:“不好意思啊,被我吃光了,還有菜嗎?我去給你做。”
“今晚不想吃這個了。”走過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眼神特麽奇怪,像是……要把她吃掉?
撓撓脖子,她歪臉小心地與之商量:“要不這樣,今晚吃點別的,明天早上我來給你做早餐?”
“嗯,好主意。”下巴點她在的發頂,冷凝的腔調裏加入了某種溫溫的東西,還有些啞。葉微微剛想問他吃什麽,人已被淩空抱起,磁性的嗓音泛著誘惑的因子:“不如我們去洗澡……”
什麽叫洗幹淨了再吃掉?她就是!
葉微微被人按在浴缸裏連連吃了四回!白天高強度的訓練,晚上近距離肉搏,就算她剛剛爽到要命也不得不求饒:“算了吧,我夠了。”
俊臉從細嫩的頸側抬起,泛光的眼睛一本正經地望著早已迷離的她,身上的人拒絕得理直氣壯:“做秘組隊長的女人,就要經得起操練。”
操練?
有這麽操練法麽?
漢子在上,小兵不得不從,戰地從浴室轉移到床上,一直操練到雞叫三遍。
葉微微一陣陣地委屈:老大,秘組成員的女人也是人啊,也是需要休息滴啊!
被資本主義剝削了一整晚,說話算話的小貧農葉微微沒有忘記自己晚上的承諾,扯著幾乎要碎裂的身板硬是翻起來進了廚房。
一陣倒騰之後,廚房裏傳來陣陣怪異的氣味。
範慕北穿戴齊整從樓上下來,對著煙霧騰騰的廚房一陣陣皺眉。裏麵很快探出一張油抹抹的臉,笑得極度虛弱:“隊長稍等,早餐馬上就來。”
膽戰心寒地端一盤早餐出來,裏麵黑糊糊地一團勉強可以看得出是雞蛋,上麵橫兩條半生的活腿腸多少有些某物的形象,特麽猥瑣!
抿抿嘴,將東西放在範慕北的麵前,葉微微底氣強烈不足:“不好意思啊,手藝差了一點點。”
隻是差了一點點麽?火腿腸恨不能撞雞蛋自殺:誰能還我清白啊啊啊……
迅速坐到對麵,葉微微急急夾起一塊雞蛋,諂媚地笑:“雖然不好看,可是味道應該不會差……呃……”嘴裏迅速彌漫一股強烈的腥鹹味,葉微微叭一口吐了出來,臉早已黑成鍋底。
這個“應該”怎麽這麽不靠譜啊。
不過也不能怪她。雖然說父親走得早,但母親在家務方麵從來沒讓她操過半分心。每次回家都吃現成,上班忙就叫外賣,她,還真沒有下廚的經曆。
扭扭小臉,深為自己做出的這麽沒出息的一頓早餐感到可恥,埋頭做認錯狀之際不忘小聲道:“要不……出去吃吧……喂……不能吃啊!”
出手阻止已經來不及,範慕北早將一塊煎蛋夾入嘴中,嚼幾口吞下,筷子撲向火腿腸。
這麽難吃……他都吃了?
葉微微發現他竟然連眉頭都不皺,一筷一筷地夾著往嘴裏送。不會吧,莫不她的眼睛發花了?等她揉完眼睛,盤子已經空空如也。
“這麽難吃,你……”胃是鐵打的嗎?還是他的味蕾根本就出了問題?咕咕咽著口水看人家那麽優雅的抹著唇角,葉微微始終不相信這個事實。剛剛那東西鹹得跟鹽差不多,她可沒忘記自己滿滿地放上去的三大勺精鹽,他,真的沒事?
範慕北擦完嘴看她一眼,理解地點點頭:“確實挺難吃的。”
哦,大人,人家知錯啦。頭埋進胸口,她真的快沒臉見人了。以為會迎接範慕北一頓訓斥,人家啥事沒有般站起來,唇角撇得那個氣人:“野外生存訓練時隻許帶一塊壓縮餅幹,得維持半個月時間,為了保持體力活著走出大森林,得吃螞蟻,挖老鼠,摘野果……”所以,她這個比那個壓縮餅幹、螞蟻和老鼠要好點吧,至少差不多。想起那隻隻滿地溜人人喊打的老鼠葉微微一陣陣地吐著酸水直想做嘔,心裏微微得意。
“雖然這個比那些差點,但還能入口。”
某人直接黑線,不這麽損人不行麽?
坐在車上,範慕北抿唇不語,似陷入深深的思索,葉微微瞧了一陣又一陣,鼓了半天勇氣才敢出聲:“那個……隊長,我可以不可以跟你商量件事兒?”
“說。”臉轉過來,鷹般的銳目射在臉上,寒磣得可以。葉微微沒來由地打一次冷戰,腦子裏閃過小兔被紅眼的老鷹追得滿裏打滾的畫麵,那場麵--淒慘。腦子胡亂地轉好一陣才找回思緒:“以後我們能不能保持點距離?至少這三個月裏不要私下見麵。”
“為什麽?”擰眉,終於有了表情。
“因為……那個……”該怎麽說?葉微微想了好一會兒才閉眼不怕死般將心裏話一股腦兒倒出來:“因為我不想被別人看扁,更不想讓別人覺得我所取得的成績全是用身體換來的。”
“別人?”俊臉凝結,緩緩出語,葉微微配合地重重點頭,眼眶含淚義憤填膺狀。
“別人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用管!”
敢情她這表情全白裝了?葉微微一陣陣地那個不可置信呀,眼淚還真真地滾了出來:“隊長,人言可畏!”
“我從來不會把私生活和工作扯到一起,你會嗎?”
不會。頭點得像搗蒜,她更想哭了。昨天可明明有人公報私仇,要不她怎麽會來找他商量?
此路不通,她隻能換種方式:“那以後有什麽事你叫個警衛就行,怎麽說您也是大隊長,親自來多失身份。”眼睛眨呀眨呀,心肝顫呀顫呀,心口不一的話說出來還真膽寒呀。
範慕北定定地看了她足一分鍾,惹得她心裏的那枚鼓都快砸爛,什麽叫足以洞悉一切的眼光,她總算領教了。
在她快克製不住幾乎要跪下來求的時候,某男終於大方地點了頭:“可以。”
好吧,好吧,總算達成共識,外交攻略第一步,成功!葉微微一陣陣地撫著胸口安撫自己脆弱的小心髒,眼前呈現出訓練基地把守森嚴的大門。
“停車!”急呼一聲,嚇得沈浩一個急刹,她的身體往前一撞,捂著鼻子一臉痛苦。而範慕北身體晃都沒晃,眸子那麽沉著無波地看著她。死鬼,在床上的時候怎麽沒見你這麽矜持。葉微微在心裏罵了一通,匆忙拉開車門跳出去,虛弱地揮揮手,對上範慕北的眼睛時又虛一度:“那個,您先行。”
範慕北沒有堅持,點頭離去,葉微微一陣陣地籲氣。她之所以從這裏下車是不想被人看到,雖然說私人感情與工作不會扯上關係,但她絕對沒有那種被人口水淹死眼神紮死還能笑傲江湖的勇氣。
臉皮薄自尊心強的妹紙啊,傷不起。
小跑來到訓練場,記者們已經站成一排,竊竊私語地陣陣聲討:“咱們不過是記者,來這裏是采訪的,又不是真要進秘組,有必要搞得這麽正式麽。”
“我說也是,這麽弄下去不死也得掉層皮。”
“聽說還要加嚴呢,沒見著麽,以前晚上查勤隻是嘴上說說,昨晚上可真查上了,還一查就是三次。”
葉微微聽著這些話,倒沒有多的想法。她巴不得自己可以借這次機會得到鍛煉呢,老爸說國際戰地記者的培訓完全按照秘組訓練要求來的,不會有半點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