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遠涉夢一段_05.夢魘,而已
“怎麽搞成這樣?”醫生一看見艾塵那個眼睛鼻子都模糊的樣子,皺眉問道。
“打架的唄。”剛子輕輕淡淡的說,那神情淡定一如往常,還對著臉色發青的艾塵笑了一下,艾塵感到前所未有的惡心。
經過一陣調整走進醫院的剛子已經基本恢複正常的呼吸,估計死不了了,剛才艾塵一直擔心過分刺激會讓他爆血管而亡呢。
“報警了沒?傷口要拍照。”這科是市區交通事故鑒定、處理、*門留檔專科,醫生習慣性的問話有點刺激剛子的火爆性子。
“我打的,我們夫妻。”剛子的邪勁又來了,而且氣勢強大,艾塵感到從未有過的寒冷,徹骨之冷冰封了曾經火熱的耳鬢廝磨。
“那CT,單子、一樓交錢、六樓拍照。”醫生顯然滿臉的不愉快。
是啊,遇到這樣囂張的患者你能怎樣?家務事是最難管理的事情。之後一切的一切艾塵始終沒有再說一句話,順從的跟著剛子去檢查,清洗,包紮,離開。
曾經有那麽短暫的一秒鍾,艾塵以為自己剛才是做夢了,眼前這個拿著單子帶自己上下跑的男人給自己的感覺還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給人安全,嗬。那些潮濕的畫麵又開始放映,隻是蒙上了一層來曆不明的紗,再也看不清楚。
想到這裏不禁淺淺的上揚了一下嘴角,隻是隻是這樣簡單的動作也牽動了整個腦袋的瘋狂疼痛,那些美好的幻想又一次破滅了,這不是夢,不是夢,如果是夢也是一場噩夢!一場積蓄已久的曠世噩夢!而現在,這個夢徹底的變成一場瘋狂的靈與肉的交戰!
都檢查完了,拿藥排隊的時候,剛子才認真的看了一眼被自己暴揍了一頓的女人,說是女人都有點過分,艾塵一直像個玻璃娃娃,清脆透明的質感,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憐惜,想要保護。
隻是現在那個玻璃一樣的夢已經有了裂痕,自己想要保護的玻璃娃娃已經滿身傷痕,看上去破舊不堪,而自己就是這個傷痕的製造者,真特麽不曉得是老子瘋了還是這個女人瘋了?又感覺有一點點可憐。
不禁皺眉道:“走,送你回家,要是想報警就去,老子在家等著,我們的事情還沒完,回去找那個女人算賬。壞老子的事,媽的!”
走出醫院艾塵聽話的上了車,一刻鍾以後被送回宛若半個世紀以前離開的家。這一走已千年的麽?為什麽就像獲得了重生?這樣的痛苦這樣的輕鬆?
見爸爸還沒有回家,捂著臉的艾塵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媽媽驚訝的視線裏,拚命逃進房間大口喘氣,大口呼吸者房間裏熟悉的味道,一直到安靜下來才認真的想了一想。
或者自己該離開家一段時間的麽?不然怎麽麵對父母的詢問跟心痛?可是眼下身上一陣陣疼痛襲來,眼睛已經疼的無法睜開,火,到處都是火,燒的人躁狂,燒的人想要燒光這個世界,燒的血液都要枯竭,燒的艾塵體無完膚,燒光了艾塵一直引以為傲的這份情感。
沒有疼痛,隻有火在身體內部瘋狂的燃燒,燒至身體的表麵,焦灼感刺傷了還能張開的雙目,房間裏的景象開始模糊起來,腦子也逐漸的不清晰,糾結著該不該遠離,大腦傳遞來頹敗的信號,想著,想著,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全身心的疲憊,火一樣的灼熱,每一寸皮膚此刻都往外滲著悲苦跟傷痛,睡吧,睡著了就忘記了苦楚,隻可惜夢裏瘋狂的情景一度再現。
一腳、一腳、又一腳,蜷縮在地抱成一團的艾塵隻記得有人一腳一腳的踹在自己的身上、頭上、一次次的如刀子般捅進自己的心裏,不忍、不願卻還是夢見,好痛·····好痛······
艾塵禁不住呻吟著:“媽·····媽我怕!抱抱我,抱抱我,媽·····”
“塵塵,艾塵······”是媽媽在焦急的呼喚麽?“媽,我好累啊。”
“媽媽·····抱抱······我好冷,好冷·····”
“喂,喂,艾塵你怎麽了?艾塵?艾塵?····”
有人在使勁推著自己,張開婆娑的淚眼,艾塵看見了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睛,疑惑的表示不解:“怎麽?”
“媽呀,你想嚇死人啊?”剛想說話就聽見田雲的高音。
“對不起,剛才睡著了,做噩夢了呢。”艾塵還在蜷縮的身體一直戰栗著。原來隻是一場夢,原來自己已經身在兩千裏路的貴州!汗,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田武不動聲色的輕輕拭去了艾塵的汗,引來艾塵內心好久沒有出現過的溫暖,一點小的觸動,感激的對田武點點頭,跟田雲解釋著做了噩夢而已。
顛簸和玩耍的疲憊讓艾塵沉睡的了身體不經意間激活了封不住的記憶,剛才隻是做夢了,還好,一場夢,一場夢。艾塵自己又擦了擦額角的汗,抱歉的笑著。
是啊,怎麽會在兩年後的今天還能想起那個幾乎磨去棱角的往昔?原以為,已經忘記,卻不想他們經不起任何的顛簸、頹累就再次出現。
“小丫頭片子做什麽噩夢了?被狼外婆咬掉腳趾了沒?年紀輕輕不要想的太多。”田武突然有一種急切的想要關心艾塵的衝動,嘴巴不停大腦指揮直接蹦出了那些話。
“哎呀,我瘋了吧?”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神經,嘴巴卻繼續笑嘻嘻的對艾塵說著老氣的話。
“沒事了,做噩夢而已,下車吃飯咯,走,艾塵。”田雲一向是沒有煩惱,噩夢過去就好了,一副開心的不得了的樣子安慰著還在繼續流汗艾塵。
說著、笑著,還看似不經心的幫艾塵略去耷拉下來的劉海,時不時的貼近艾塵的耳朵咯咯咯的笑個沒完,這個田雲真的是個開心果!艾塵羨慕的看著手腳並用,眉飛色舞的田雲,萬分的感慨生了出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