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沈啟君略微抬起了頭，他眯著眼睛打量起沈逸勳。

沈逸勳的雙手握緊了拳頭“現在是春節……我不是奢望你能留下和阿茹吃一頓團圓飯……隻是期終考試在即……家長會也就不遠了……我是沒關係……可是阿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需要一個正常的父親而不是喝的醉醺醺的大鬧教室的父親，或是被同學不斷追問現在所在何處的母親！”

沈逸勳停頓了下來，他很明顯地控製著自己越來越暴躁的情緒，把話說完。沈啟君隻是呆呆地駝著背弓著腰，眼睛頹廢的望著地上的空瓶子從桌邊滾到了沙發前。

沈憶茹擦了擦眼淚，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帶著盈盈的笑聲走進了屋子。

“爸爸~哥哥~你們都在啊！”她知道沈逸勳會生氣，不過她還是決定叫沈啟君爸爸，這個稱呼讓她改還真的是很難。

“難得我們大家都聚在一起，爸爸工作又那麽忙，肯定是工作表現太好了，所以領導才批準爸爸過年回家和我們團聚的吧！”沈憶茹快步走上前，挽住了沈啟君的一條胳膊。“爸爸，天那麽冷況且天色也不早了，晚上走夜路很危險的！爸爸今天就呆家裏吧，今晚我下廚，就當我們的年夜飯提前吃了，反正東西哥哥早就準備好了，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今天別浪費了大好時光，吃頓團圓飯吧！”

“別忘了你明天還有兩場期終考試！”沈逸勳的語氣既帶著警示又似乎像在威脅。

“哥哥！你也知道啊！我的功課不用擔心的啊！上次我還考第六名呢~沒事的啦~我早就準備好了~”沈憶茹半撒嬌地環著沈逸勳的腰“哥哥！哥哥！好不好嘛！看看我的廚藝進步了沒啊？！每天都是哥哥做飯給我吃，哥哥就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嘛~~”

沈逸勳不再說話，隻是撇過頭，眼睛似乎看著窗外飛揚著的白雪。沈憶茹知道，其是沈逸勳打心眼裏是希望沈啟君留下來吃這頓飯的，隻是不知道怎麽開口，也不好意思開口罷了。

沈啟君拖著似乎灌了鉛的步子朝冰箱挪去，沈憶茹一個箭步攔住了沈啟君：“爸爸！你坐著就好哦！今天爸爸是客人我是主人，不用爸爸動手！爸爸你隻管吃就好啊！”沈憶茹說完，快速靈巧地去廚房端了一杯水來：“爸爸！你的鼻音很重哦！喝點熱水暖暖身子吧！這樣對感冒好哦！”

沈憶茹遞過水，滿意地直起了身子，沈啟君用微微顫抖的雙手接過了那杯水，沈憶茹看到他的手上布滿了凍瘡，從小時候起，這雙手牽過自己走過古澤的每一塊角落，這雙手曾為自己撣去身上的灰塵，臉上的淚水，她從小就知道考古學家的手有傷，但它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遍體鱗傷。沈啟君接過水，輕輕呷了一口，抬起頭，眼裏閃過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沈憶茹慌忙別過臉去，打開冰箱拿出材料，匆匆走向廚房，丟下了一句：“哥哥，你陪爸爸好好說說話吧，爸爸很少回家的，別讓他孤單了，我做菜很快的，你們就等著吃好吃的吧。”說完頭也不回地衝進了廚房。沈憶茹的腦子裏全部都是那絲淡淡的笑容，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廚房裏的“雨”也越下越大。

沈憶茹起床的時候，樓下沒有一點聲音。她知道沈啟君已經走了。沈憶茹把後市的棉襖套在身上，緩緩從樓梯上挪了下去。客廳裏似乎依舊飄蕩著昨晚的飯菜的香味和一家人一起吃飯的溫馨氣息，沈憶茹呆呆地望著沈啟君昨天的座位，她不知道下次一家團聚吃飯又會是什麽時候。

沈逸勳最近好像很忙的樣子，沒有時間陪她吃早飯，晚上放學的時候也很少有時間陪她一起回來。沈憶茹快速整理了一下，隨便塞了幾口沈逸勳放在桌上的熱好的麵包，就出門了，今天還有兩場考試等著她。

考試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的，不到四點沈憶茹就背著書包去澤中會活動樓下等沈逸勳了。他們已經好久沒有一起回家了，沈逸勳每次回到家總是隨便扒了幾口飯就回房間的，和沈憶茹連話都說不上幾句。所以沈憶茹決定今天幫哥哥分擔點工作順便和他一起回家。

這是沈憶茹第二次走進澤中會的活動中心，上次去資料室的時候，她並沒有仔細看這棟樓的構造，可是這次她發現，這棟樓的裝修不是一般的好，簡直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