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突然，沈逸勳停了下來，嚴肅地扳過沈憶茹的身子：“以後有什麽是第一時間找我，不要找別人，知道了嗎？”沈憶茹乖乖地點了點頭，沈憶茹何其聰明，她知道，哥哥是在警告她離那個叫安晨風的遠點。

一月的古澤開始飄雪，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地從天空中散落下來。沈憶茹其實是很喜歡的雪的，在古澤這個江南城市，下雪的天氣是並不多見的，所以每次天降大雪，她就會快活得像隻小狗一般在雪地裏跳來跳去，一會堆堆雪人，一會打打雪仗，沈逸勳也是十分樂意陪沈憶茹在雪地裏撒野的，看到沈憶茹開心的表情對沈逸勳來說，比什麽都重要。

沈憶茹第一場考試結束後，就和餘優優一起整理書包回去了。路上，兩個人望著皚皚的城市，心裏的激動和興奮溢於言表。

餘優優的笑臉凍得通紅，她伸出戴著卡通手套的雙手，輕輕托住了從天空中散落的雪片，驚喜地對沈憶茹喊道：“阿茹！快看！我接住雪花了啊！”

她睜著大大的眼睛示意沈憶茹看她手心的那片雪花“嗬嗬~~傻瓜~~化了啊~~”沈憶茹轉頭看的時候那片雪花已經融化得差不多了。

餘優優好像突然來了精神，“沒事！我再托一片~”說完身子一跳一跳地想盡可能多抓幾片雪片給沈憶茹看。

沈憶茹忽然咯咯地笑了起來，她望著餘優優的背影突然覺得很好笑，優優本來是個文靜的女孩啊，嗬嗬，怎麽看到雪就這麽興奮地不顧形象了呢？原來優優也會如此瘋狂……

餘優優聽到了沈憶茹的笑聲，回過頭來不解的看著沈憶茹，奇怪地問到：“阿茹？你在笑什麽？”

沈憶茹微笑地反問餘優優：“優優你很喜歡下雪是嗎？”

“當然啦~~我們江南的女孩兒哪有不喜歡雪的啊~~幾年才見它一回，還不想死了啊~~”她轉過臉問沈憶茹：“阿茹你不是也喜歡雪嗎？”

沈憶茹也變得快活起來，她輕快地邁著步子：“是啊！我最喜歡雪了！記得小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下雪的時候很害怕，以為世界末日就要來臨了，不停地哭不停地哭，是媽媽告訴我下雪就和下雨一樣，是自然現象，我不信，媽媽就帶我去家門口的院子裏堆雪人，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白皮膚，紅鼻子，黑嘴巴的雪人兒就豎在那裏對我笑了，從此以後，下雪天我都會和……哥哥一起堆雪人……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場雪，也是我來古澤的第一場雪……”

餘優優安靜地聆聽完沈憶茹的話，好奇地問道：“阿茹，你們家是外地的嗎？原來不是土生土長在古澤啊！對了，阿茹的爸爸媽媽我都還沒有見過呢，看逸勳哥哥和你長得那麽好看，你們的爸爸媽媽也一定很漂亮吧~~”

沈憶茹突然把頭埋進了圍脖裏，輕輕地應了句：“恩。會有機會的。”她不自主地加快了腳步，牽起了餘優優的手快步走了起來“好冷啊！我們快點回去吧，明天還要兩場考試呢。”

沈憶茹回到家的時候，沈逸勳的自行車已經在家門口的院子裏停著了，他知道哥哥已經回來了，今天沈逸勳中午吃飯的時候就告訴過沈憶茹讓她放學後和餘優優一起回來，他有事要先走。

沈憶茹走到玄關放下書包彎腰開始換鞋的時候聽到了屋子裏傳出的對話聲。

“你今天就要走嗎？”這是沈逸勳的聲音。

“恩……”盡管拖著厚厚的鼻音，沈憶茹還是能立刻分辨出來那是沈啟君的聲音。

“那下次又是什麽時候才會回來？”沈逸勳的聲音就像刮在沈憶茹臉上的寒風般刺骨，沒有一絲溫度，沈憶茹經常會想為什麽哥哥在麵對爸爸的時候總是能夠說出冷血的話，做出冷血的事，那樣的沈逸勳，她一點都不認識。

“不知道！”沈啟君的語調裏明顯地帶著不愉快。

一瞬間的沉默，什麽聲音也沒有，沈憶茹有些不安，當她想推開門看個究竟的時候，沈逸勳開口了。

“平時你愛什麽時候走就什麽麽時候走，愛什麽時候留就什麽什麽時候留，這些都不關我事。可是現在是春節……”

沈憶茹悄悄拉開一條門縫，窺視著裏麵的場麵。

沈逸勳背對著她的視線，她隻能看到沈啟君那張憔悴的毫無血色的臉龐。厚厚的眼袋和黑眼圈，那並不是一小段時間就可以積累起來的。沈憶茹突然覺得心頭一陣酸澀，眼睛開始濕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