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7章 信任

下朝後,耶律宗真難得的過來看看她。

她正在看書,那安靜淡然的模樣,倒是讓耶律宗真眼前一亮。後宮裏多少的女人想要爭寵,她卻總是這樣的淡然,似乎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

見到耶律宗真走到跟前,她放下書籍,立刻起身行禮。顯得有些惶恐的收到:“不知狼主到來,有失禮數,還望狼主降罪。”

耶律宗真微微一笑,將她拉起來,禁錮在懷裏,收到:“王妃似乎很怕朕?”

她低著頭,道:“狼主是天之驕子,極為尊貴,賤妾怎敢不怕?”

耶律宗真聽了她的話很是受用,雖然知道這隻是她的奉承之言,心裏卻也不由的開心起來。隻是碰到她,就莫名的心情大好。

耶律宗真拉著她坐下,她靜靜的立在一旁煮茶,沒有多言一句。這樣淡然的女子,不該生活在這個宮裏。她太過於安靜,安靜的似乎就是一顆塵埃。但是她身在妃位,這樣的性子不好。

她將茶盞遞到耶律宗真的麵前,耶律宗真看著她,微微一笑。一把握住她的柔夷,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她心裏一緊。她明白,耶律宗真現在是對她來了興致了。心裏隻道糟糕,表麵上卻依舊風平浪靜。

她不動聲色的悄悄將自己的手抽回來,擺弄起一旁的古琴。看著耶律宗真問道:“我為狼主彈奏一曲可好?”

耶律宗真點點頭,就見她十指開始不停的撥動著,悠揚悅耳的聲音立即傳來。耶律宗真極為享受的閉上眼睛細細的聆聽著,直到一曲孔雀東南飛結束。耶律宗真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不禁鼓掌。

耶律宗真看著她,姣好的麵容,妙曼的身段,聰慧的心思。點點頭,開口說道:“王妃入宮也有些日子了,卻從來未曾侍寢。”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她抬頭看著耶律宗真,說道:“是,賤妾性子不討喜,難免不得狼主喜歡。”

耶律宗真微微一笑,一把將她拉近懷裏,她的眼裏全是錯愕,身體也開始變得僵直。耶律宗真握住她的下顎,吻了上去。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抗,這下全亂了。

突然感覺到一陣疼痛,耶律宗真噬咬著她的唇。她有些疼痛,不快的皺著眉頭。耶律宗真見到她這幅模樣,這才將她放開。

隨即說道:“今晚朕要留宿在你這兒,你好好準備準備。規矩想必不需朕派人教你了?恩?”

她錯愕的點點頭,心裏有些不痛快,這一天還是要來了。她不願意,千萬個不願意。此時她亂了,心裏開始怨恨李元昊了,她那麽的愛他。可是以後再也沒有資本愛他了吧。想到這裏,她的淚水就忍不住的往下落,心徹底的涼了。

夜裏,耶律宗真果然來了。她早已經被宮人洗浴幹淨,在床上等著耶律宗真的到來。她的心是亂的,她不敢動,淚水卻早已經將枕頭浸濕。十指緊緊的抓著身下的床單,她不知道該怎麽辦,這時候一切都是錯的。但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將自己交給一個不愛的人。

她內心開始掙紮,想要反抗,但是能夠如何?她始終逃不出這個遼宮,她雖然不願意失身,卻也不想死。一直以來都那麽悲涼的活著,不是怕死,隻是不能就這麽死。她愛李元昊啊,李元昊有宏圖偉業,就算死,好歹也要讓她在見到李元昊一麵呀。

她內心開始掙紮著,但是等了許久,還是不見耶律宗真的到來。此時,她在也坐不住了。不管任何的規矩,她穿戴整齊,喚來宮人。

她看著宮人問道:“狼主怎麽還沒有來?”

宮人以為她是著急著等待寵幸,低頭說道:“回王妃,狼主本已經在來時的路上,紫雲閣卻突然發生了意外,多羅娘娘無故頭疼。因此狼主才沒有來。”

宮人說的小心翼翼,就怕她會將這股子氣撒在自己的頭上。隻是她卻突然鬆了一口氣,點點頭,讓眾人都下去歇著。

大家如釋重負,相互看了一眼,卻全部都退了下去。看到宮人魚貫而出,她這才完全放鬆,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卻無助的哭了起來。這一次是僥幸,那之後該怎麽辦?

不知道哭了多久,一雙有力的手將她摟進懷裏,她的鼻子異常的靈敏,那是蕭振炎身上的味道。她突然就放鬆戒備的撲進他的懷裏,放聲大哭。

蕭振炎沒有多說什麽,隻是任由著她發泄,將自己的恐慌和委屈全部都哭訴出來。許久她哭累了,開始一陣陣的啜泣。

蕭振炎看著她問道:“我知你不喜歡這裏,隻是為何如此傷心?他不來,不是該慶幸嗎?”

她哽咽的說道:“今晚隻是僥幸,日後呢?我還要在這兒呆多久?”

她看著蕭振炎,淚眼婆娑。蕭振炎皺著眉頭,心裏卻猶如刀絞。他雖然不近女色,但是女人他卻見多了,宮裏的,府裏的。沒有哪個女人是不想要得到榮寵的,尤其是她這樣遠嫁而來的公主。倘若沒有榮寵,最後不過是一個死字。

蕭振炎歎息一口氣說道:“隻要你不願意,我可保你在遼宮一生無虞。”

她咬了咬顫抖的雙唇,用力的點點頭說道:“蕭振炎,我不願意成為遼王妃。我想要的隻是遠離所有的紛爭,找個我愛的人安然度日。”

蕭振炎握著她的肩膀,說道:“你心裏有人了?”

她點點頭,淚水卻不停的滑落下來。蕭振炎看著她,希望她能夠告訴自己她的心聲。隻是她那股憂傷的模樣,讓蕭振炎不忍心多問。

蕭振炎歎一口氣,說道:“那人何其有幸,能夠得到你的眷顧。”

她沒有多言,隻是低著頭,眼裏卻滿是哀傷之色。蕭振炎不知道那個人是有多優秀,亦或是幸運。但是那個人,必然將她傷透了。

許久她平複了自己的心情,抬頭看著蕭振炎,微微一笑,說道:“今晚之事,多謝。”

蕭振炎挑挑眉頭,看著她問道:“你怎麽知道是我?”

她笑靨如花,仿佛剛才哭的人不是她。她說道:“今日你告訴過我,你今夜還會來找我品茶論文。”

蕭振炎微微一笑,她又道:“你與那多羅娘娘一母同胞,必然都是不達手段誓不罷休的人。”

蕭振炎聽著她這話,總覺得是拐著彎的罵他了。恨恨的看著她,卻也不生氣,隻是冷嘲熱諷的說道:“倘若今晚不是我與阿羅不擇手段,如今你隻怕儼然是坐實了這王妃之位了。”

這話說的曖昧,也是真理。她低著頭,沉悶的說道:“蕭振炎,多謝。這個人情,啊碩日後拿命還你。”

蕭振炎噗嗤一笑,說道:“你有幾條命?”

她微微一笑,說道:“若我能夠問他一個答案,日後是如何,我都不會害怕了。”

蕭振炎緊緊的握著她的手,那麽的冰涼,涼的刺骨。蕭振炎將她的手放在胸口,她想要抽出來,卻被死死的按在蕭振炎的胸口。這樣的姿勢顯得有些曖昧,可是她卻被蕭振炎捂暖了手,還有心。

蕭振炎看著她,說道:“啊碩,我不要你的命,我隻想你活著。不管你以後會是什麽模樣,我隻希望還能有個人陪我說說話,為我煮茶。”

她微微一笑,隨即點點頭,淚水卻如同決堤。蕭振炎一把將她摟進懷裏,隻道:“我遊曆許多地方,怎麽就沒有在早一些遇見你呢?倘若在早一些,你隻怕不會愛上那人,隻怕不會身在遼宮了。我會給你所有一切你想要的,任何的東西。”

她沒有說話,也不反抗,隻是靜靜的聽著蕭振炎的這些話,心裏動了動。她在想,倘若真的提早遇到了呢?也許她也不會跟著蕭振炎走,五台山的那幾年,李元昊是刻在了她的心裏了。

佛家有雲:若非相欠,怎麽相見?萬物因果都是注定的,隻怕她和李元昊直接的這段感情,也是注定了的。五台山那些年,她欠了李元昊的,所以,現在得還。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一陣歎息,卻是相視一笑。蕭振炎看著她,說道:“教我煮茶。”

她點點頭,轉身起了一個爐子,蕭振炎坐在一旁,為她彈奏了一曲鳳求凰。她心裏明白的很,她依附著蕭振炎,比討好耶律宗真更安全一些。隻是要如何才能夠讓自己不再受到耶律宗真的關注呢?

蕭振炎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弱弱的開口說道:“你不必擔心,我已經告訴阿羅,狼主對你的心思。依著阿羅的性子,隻怕是斷然不會讓狼主踏入你宮裏一步。隻是,你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她微微一笑,心裏不甚感激,卻是說道:“我不怕苦,我隻怕不能以最好的姿態出現在那個人的身邊。”

蕭振炎看著她,說道:“我必然不叫你失望。”

這一句簡單的言語,卻讓她從此對蕭振炎推心置腹,更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