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5章 蕭振炎

蕭家大公子,喜歡雲遊四海,一日突然歸府,聽聞愛妹小產,且是當朝王妃所致。心裏不禁怒火中燒,加上蕭夫人哭的聲淚俱下,心裏更甚惱火。

蕭燕山對著兒子說道:“你不能在這麽胡鬧下去,得回朝堂幫父親了。”

蕭振炎抬眸看著蕭燕山,不屑的說道:“我習慣了閑雲野鶴,您還是把心放在那個小妾生養的未成年的弟弟身上吧。”

蕭燕山怒火中燒,對著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半天說不出話來,就是太慣著這兩個孩子了,才會導致了他們今日這般的放肆。但是舍不得罵兒子,還是舍得罵夫人的。

對著蕭夫人舍得:“你瞧瞧,這就是你生的好兒子?”

蕭夫人無助的看著蕭振炎,他倒好,白了蕭燕山一眼。又道:“好了,明日我會進宮去瞧瞧妹妹的,還有那個王妃。”

蕭燕山歎一口氣,這個兒子有仇必報,絲毫不會馬虎,雖然隨性,但是點子多,功夫好。倘若他願意接手自己的權勢,那就不怕他蕭家的地位會有不穩的一天了。

次日蕭振炎進宮瞧蕭多羅,蕭多羅小產傷了身子,此時麵色還蒼白的很。見到妹妹如此落魄,他心裏有些怨懟那個所謂的王妃了,但是聽聞王妃也落了胎,想來這其中是有緣由的。畢竟沒人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作為爭寵的籌碼。但是轉念一想,這個後宮,是何其的可怕。

蕭多羅見到大哥前來,氣色也好了一些,見到自己的親人,隻想一吐心中的苦水。蕭多羅眼圈一紅,淚水含滿眼眶,玄泣欲滴。

蕭振炎輕輕的為她擦拭淚水,問道:“那日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蕭多羅委屈的說道:“那日我於狼主一同賞花,怎麽想到她突然撲了過來,將我壓在身下。她的孩子是沒了,可我是何其的無辜。”

蕭振炎眨眨眼睛問道:“她如何會無故的朝你撲來?”

蕭多羅說道:“難道父親不曾告訴你嗎?”

蕭振炎心裏算是明白了,這果然是父親的陰謀。隻道是因果報應,報應在自己的小妹身上了。

蕭振炎看著蕭多羅,語氣頓時變得冷淡,說道:“想來是你們合夥算計人家,卻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聽到蕭振炎這話,蕭多羅不幹了,哭著說道:“哥哥這是哪裏話,妹妹在宮裏的地位越穩固,府裏的地位才能越穩固啊。”

蕭振炎搖搖頭,說道:“傻妹妹啊,功高震主。你屆時是要父親還是要丈夫啊?”

一句話讓蕭多羅亂了方寸,蕭振炎搖搖頭,不在理會這缺心眼的妹妹,反倒想去看看那個委屈的可憐人了。聽聞她是大宋嫁過來的公主,如今小產又被削了妃位,耶律宗真至始至終沒有去看過她一眼,想來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他爬上了鸞鳳殿的牆頭,鸞鳳殿早已經沒有任何宮人在伺候著了,太後和蕭多羅施壓,誰敢給她好待遇。她卻也不管,自己在庭院裏種了一些花,利用小廚房裏每日送來的一些素材,自己動手做些飯菜,日子倒也過得舒坦。

突然聽見一陣幽幽的琴聲,是蔡文姬所創的胡笳十八拍。倒是符合她現在的情景,在望去那女子一席素色宮宴,不施粉黛,落發三千。一旁燃起一個爐子,這樣的女子倒是少見,落得這樣的下場不驚不怒,悠然自得。

蕭振炎跳入鸞鳳殿內,她隻是抬眸看了一眼來人,那個男子一聲墨色的遼服,頭發被紮成辮子,卻也是白淨。劍眉星眸,高挺的鼻梁,紅潤的嘴唇,倒是個美麗的人兒。與蕭多羅有幾分相似,她猜想,此人定和蕭多羅脫不了關係。

蕭振炎見她不是太驚訝,微微一笑,他喜歡這樣處事不驚的女子。隻是行了個宮禮,說道:“在下是大遼宰相之子,蕭振炎。”

她點點頭,停下手裏的琴,轉身為他倒了一碗茶,說道:“蕭公子請用茶。”

蕭振炎看著她,她微微一笑,說道:“我這裏沒人伺候,也沒有什麽好茶。這茶是我從大宋帶來的十八學士,我極為珍藏,公子若不嫌棄便請用。”

蕭振炎微微一笑,拿起茶盞一飲而盡。她煮的茶竟然不涼不燙,唇齒留香,還帶有一絲甘甜。

蕭振炎不免讚歎道:“好茶,姑娘這煮茶的手藝,更是一絕。”

她微微一笑,問道:“公子來,怕不是找我品茶的把?”

蕭振炎嗬嗬一笑,說道:“姑娘放心,不是品茶也不是來問罪的。”

她抬頭看著蕭振炎,隻見蕭振炎麵色沉重,許久行了一個宮禮說道:“我家人害的姑娘如此下場,蕭某替他們賠罪了。”

她眨眨眼睛,說道:“公子想來是知道了前因後果了,賠罪倒不必了,隻要不怨懟我就好。”

蕭振炎看著她,問道:“你不恨嗎?”

她低頭歎息,拿起一盞茶喝了下去,說道:“恨如何?能回頭嗎?倘若能,我就恨。若不能,恨有何用?”

蕭振炎讚賞的看著她,點點頭,說道:“姑娘如此心性,竟是大丈夫也比不上。蕭某今日願意交上姑娘這個朋友,他日誰人若敢欺了姑娘,蕭某自當護著姑娘。”

她微微一笑,隻道:“我本是待罪之身,公子權重,不可說這話。”

蕭振炎看著她,也不反駁什麽,隻道:“姑娘可否告知姓名?”

她撇撇嘴,道:“荷碩,荷花的荷,碩果累累的碩。”

蕭振炎點點頭,說道:“那便是碩姑娘了。”

她點點頭,蕭振炎微微一笑,道:“你等著,不日我便讓你重登妃位。”

她有些莫名其妙,卻見那人一個飛身,便離開了鸞鳳殿。她心裏暗道好功夫,若是自己如今還有這樣的功夫,隻怕已經出走遼國了。

想到自己身體裏的毒,她就有些恨李元昊了,究竟是什麽毒,黃太醫為她把脈時,也不曾說她中毒啊。她有些無解了。

西夏,李元昊得知她懷孕又小產,此時心裏更加的不舒坦了。她被廢了,李元昊隻擔心她會不好過。以往她的一切都浮現在眼前。

李元昊有些坐不住了,趙晚晚見李元昊心緒不寧,問道:“王子這是怎麽了?”

李元昊看著趙晚晚,歎息一口氣,說道:“本王近來會留在宮裏,隻怕很少能來無明宮陪你了。”

趙晚晚依偎在李元昊的懷裏,說道:“隻要王子的心在晚兒的身上就好。”

李元昊第一次違心的點點頭,此時的全部心思都在她的身上。趙晚晚挑逗著李元昊,他卻沒有什麽興致,一把抓住趙晚晚的手說道:“晚兒,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宮了。”

趙晚晚看著今晚的李元昊,他的神色有些怪異,隻怕自己不在得寵,心裏突然害怕起來,看著李元昊離去,不敢多做挽留,隻怕他厭惡了自己。

回到宮裏,隻見司音也在等候。自她嫁入西夏,李元昊就不待見她。其實司音長得也不差,此時她著一身杏色的功夫,盤著飛雲髻,金步搖嗒嗒作響。膚白貌美,五官端正,尤其一雙鳳眸極為誘人。

見到李元昊回來,迎了上去,聲音如同天籟,糯糯的說道:“王子回來了。”

李元昊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自大婚後,他便不曾碰過她。司音看著李元昊微微一笑,伸手為他寬衣解帶。李元昊看著司音,她此時的打扮倒是素麗,比起以往的濃妝豔抹,此時倒是素淨的多。在細細一看,素淨的她有些像荷碩兒。想到荷碩兒,李元昊沒來由的動了情。

一把將司音抱起,行了周公之禮。次日李元昊在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情緒,對著黑鷹說道:“本座要去西夏。”

黑鷹點點頭,問道:“是明著去,還是偷著去?”

李元昊轉念想了想,道:“偷著去。這次就你跟著便是。”

黑鷹點點頭,立刻去準備,不多時二人立刻動身前往西夏。

遼國,蕭府。蕭振炎去了一趟後宮,心情大好,突然答應要幫蕭燕山料理朝政,但是有一個要求,讓廢後歸位。蕭燕山聽得大為光火,一口否決。並且細數廢後種種不是,還說蕭多羅小產,就是她設計的。

這話可是惹怒了蕭振炎,他是一個正直的人,聽得蕭燕山這麽說,隻道:“父親,多羅為何小產,各種曲折想必您是極為清楚的。一切隻是果報罷了,父親若是願意,孩兒便回來子承父業。若是父親不願意,孩兒自當離開這醃臢的地方。”

這話激怒了蕭燕山,舉起手就要往蕭振炎的臉上打去,偏偏這不怕死的大公子,抬起了臉讓他打。大有你打了,父子情分就斷了之意。這一巴掌遲遲沒有落在他的臉上,轉瞬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說道:“我這是造了什麽孽,生了你這麽個逆子啊?”

蕭振炎微微一笑,說道:“父親,您知道造孽就對了。您本欲害了人家的孩兒,卻不想搭上了自己的孫兒。這不正是佛家所雲的報應嗎?”

一句話讓蕭燕山悔不當初,再也說不出任何來。最後隻能答應,隻要蕭振炎回來子承父業,他便讓那廢後重回妃位。